秦腔《如意钩》剧本
说 明
西周时，周幽王宠褒姒，为诱其一笑，点烽火以戏诸侯。褒又害太子于申国，囚申后于冷宫。申国舅引来西戎之兵，攻破镐京，将幽王、褒姒杀死。戎兵在京畿杀淫掳掠，拒不回国。平王继位后，虽调秦、郑、卫、晋之兵，但屡战不胜。
牛资嫌妻丑，计杀之，迫猎户何良才妻侯氏至家。县官误以为侯氏被杀，囚良才之弟良能于狱。牛资妹凤英偕侯氏逃往何家。牛资妻钩魂，牛资死。何良才梦得如意钩，退戎兵而封侯。何良能之冤始明，并与牛凤英结为夫妻，阖家团聚。
场 目
第一场 探 疾 第 十 场 借 兵
第二场 进 妃 第十一场 逃 走
第三场 行 香 第十二场 杀 王
第四场 杀 妻 第十三场 赐 钩
第五场 贬 子 第十四场 鸣 冤
第六场 救 苦 第十五场 交 锋
第七场 诬 罪 第十六场 退 贼
第八场 护 妇 第十七场 讨 赦
第九场 囚 妻 第十八场 荣 归
人 物 表
何良才 小生 猎 户 郑 伯 老生 郑国君
侯 信 老生 家 院 褒洪德 副净 褒珦子
侯 氏 正旦 良才妻 褒 姒 花旦 王 妃
周幽王 净 周皇帝 褒 珦 末 褒城侯
牛 资 丑 赌 徒 姜 元 小生 申国将
毛旦儿 丑旦 牛资妻 姜 忠 红生 申 侯
牛凤英 小旦 牛资妹 哈尔旦 净 番 王
何良能 小生 书 生 卫文公 老生 卫 君
宜 臼 小生 王太子 晋 侯 末 晋 君
石 父 净 虢 公 秦 王 生 秦 君
张 仲 红生 山 王 郑世子 小生
王 化 老生 山 神 张 林 末 卫 将
侯 釜 老生 乡 老 王 炳 副 郑 将
王 氏 老旦 侯釜妻 赵 海 丑 晋 将
李瑞麟 生 县 令 李 锐 净 秦 将
吕 氏 老旦 良才母 周平王 生 周皇帝
女 医 贴旦 内 侍 杂
申 后 正旦 周王后 四 将 杂 申国将
家 院 杂 龙 套 杂
第一场 探 疾
[何良才上。
何良才 (唱) 处蓬户猎禽兽穿山越岭，
志气高把豪杰困倒途穷。
(诗) 平生立志自堪称，
藩篱燕雀怎知情?
若能展开击云翼，
湖海九洲任飞腾。
小生西蜀何家庄人氏，姓何名良才。年方二十一岁，祖居此庄。父亲早丧，母亲吕氏五旬有余，生我兄弟二人，弟名良能，年已十八，尚未订亲，在学读书。父亲在日，与我聘订鱼山侯釜之女，昨岁过门到也贤德。是我生来勇力过人，专好学武，只因家计萧条，专靠采猎为生。今早起来，殊觉身体困倦，不免打坐片时，再好入山射猎，便是这个主意。
[侯信上。
侯 信 (念) 奉了主人言命，
来到姑娘家中。
(进门)姑爷在上，小人侯信叩头。
何良才 站起来，侯信你来为何?
侯 信 我主疾病甚危，命我来接我家姑娘。
何良才 你且回去，我和你家姑娘后边即来。
侯 信 是。 (下)
何良才 母亲在上，孩儿有请。
[何母上。
何 母 (引) 家缘淡薄无宿粮，
专靠采猎度时光。
媳妇，随上些!
[侯氏上。
侯 氏 (引) 听呼唤忙停针黹，
随婆婆步出草堂。
何良才 母亲请坐。
侯 氏 夫君万福。
何 母 儿呀，请娘出堂有何话讲?
何良才 母亲不知，鱼山侯家有人来到，说我岳父染病在床，十分沉重，思想他女，遣人接请。特禀母亲得知。
侯 氏 哎呀，爹爹呀!
(唱) 猛听得老爹爹病卧床上，
女孩儿不能去亲侍药汤。
走上前双膝跪哭声大放，
开天恩送媳妇看望尊堂。
何 母 媳妇，你父有病，作速去看。不必啼哭，收拾包裹即行。
侯 氏 是。(下)
何 母 良才儿呀!
(唱) 你岳父有疾病前去探望，
须等他疾病好再好回乡。
也免得他父女两下思想，
家中事免挂牵娘做主张。
[侯氏上。
侯 氏 (唱) 在小房整衣裙小鹿乱撞，
提包裹到草堂心急足忙。
临行时屈双膝母亲转上，
忍不住双目中珠泪汪汪。
何 母 (唱) 叫媳妇再不必珠泪两行，
人在世谁没有疾病损伤。
你的父过几日自然无恙，
你夫妻登阳关再勿徬徨。
何良才 儿去之后，我兄弟回来，叫他小心门户。
何 母 晓得。 (分下)
第二场 进 妃
[褒洪德带卒，褒姒坐轿同上。
褒洪德 (唱) 父犯罪想良方千万无用，
莫奈何买美女来到帝京。
但愿得到金銮昏王看中，
父出狱回褒城答报神灵。
褒侯之子褒洪德。父为褒城侯。只因昏王杀戮忠良，听信谗言，我父上殿动本，昏王大怒，囚在禁监。闻得昏王专好女色，是我买来美女，取名褒姒，京中进献，救父出狱。来，催动轿子!(同下)
[四内侍引周幽王上。
周幽王 (唱) 金钟玉鼓响殿角,
文武两班入朝阁。
寡人打坐龙书案，
太平天子真快乐。
寡人周幽王在位。蒙祖宗功德，承父兄基业，登基以来，国泰民安。是我专好游乐，不理朝政，只因申娘娘屡劝，众文武苦奏，无奈设朝。侍臣!
内 侍 奴婢。
周幽王 展放龙门。
内 郑伯有本奏上。
周幽王 有何本奏?命他上殿。
[郑伯上。
郑 伯 伊洛黄河忽然水干，岐山崩裂，是国家不祥之兆。
周幽王 水竭山崩何足为怪?
郑 伯 哎呀万岁!伊洛竭而复止，黄河干而商亡，水竭山崩乃是非常之变，王宜修行纪政，挽回天意，莫要视为常事。
周幽王 好一不忠的郑伯：无故谤君，念及你是孤的叔父，不忍加罪，回国去罢!
郑 伯 啊!
(唱) 金銮殿拿本奏龙颜大怒，
天告灾反说是与国无关。
叩一头抽身起下了金殿，
诚恐怕不久的大祸连天!
哎，罢、罢、罢!
(念) 且抱忠心回国去，
任凭奸佞蛊惑君。(下)
[褒洪德上，跪。
褒洪德 臣，褒侯之子褒洪德，愿吾主万岁。
周幽王 不在褒城，冒赴金阙，有何本奏?
褒洪德 万岁!臣父有罪，罪在不赦。臣心日夜不安，闻得吾主后宫不充，臣选一美女名曰褒姒，颇不丑陋，愿吾主笑纳，少减臣父之罪。
周幽王 褒姒今在哪里?
褒洪德 现在午门。
周幽王 侍臣，宣褒姒上殿。
内 侍 褒姒上殿!
[褒姒上，跪。
周幽王 哈、哈、哈!
(唱) 龙位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下跪着一美女俊俏娇娇。
好一似嫦娥女花容月貌,
引的我魂灵儿飞上九霄。
褒姒，寡人收你为妃，你可情愿?
褒 姒 谢主隆恩。
周幽王 侍臣,传朕旨意，狱中提出褒珦，冠带上朝。
内 侍 遵旨。 (下)
[内侍引褒珦上。
褒 珦 臣，褒珦谢恩。
周幽王 朕念卿子褒洪德与国尽忠，为父尽孝，赦卿无罪，官复原职。回国去罢!
褒 珦 遵旨。
(念) 鲤鱼脱金钩，
摆尾不回头。(下)
周幽王 哈，哈、哈!孤的美人!
(唱) 孤爱你柳叶眉桃腮杏眼，
又爱你杨柳腰小小金莲。
内侍臣卷朱帘你们满散，
美人!
孤和你到后宫倒凤颠鸾。
美人，随着孤来! (同下)
第三场 行 香
[牛资上。
牛 资 (念) 务农种田我不愿，
耍钱赌博我熟炼。
我的老婆人罕见，
脚大面麻真难看，真难看!
我乃牛资的便是。居住剑阁岭下。父母在日，衣食不缺，二老去世，不够三年，被我耍钱踢了个净光!所生我兄妹二人，妹子凤英，十分伶俐，尚未字人。是我娶下一妻，丑陋不堪，嘴硬如铁，每日和我吵闹，多亏妹子调解。因此与我无缘，半个眼儿都见不得她!是我心想一计，把她唤出来，就说北郭张子庙十分灵应，和她前去烧香乞子，暗带短刀一把，走到没人处，一刀两断!岂不零干。主意已定。娘子走来!
[毛旦儿上。
毛旦儿 (念) 方才缠脚挑疔痂，
忽听男儿却唤咱。
独坐小房少侣伴，
好花无主自嗟呀。
奴家毛氏，小字旦儿。凤英妹子!
[牛凤英上。
牛凤英 嫂嫂讲说什么?
毛旦儿 你哥有唤，你我去看说啥呀(进，碰牛资)?
牛 资 你慢着些。我有一言和你商议，闻得人说，北郭张子庙十分灵应，你到我家半年，并没怀下一男半女，心想把咱黑驴备上，把你驮到那里烧香乞子。你可愿去否?
毛旦儿 奴家愿去。
牛 资 既然愿去，收拾香盘行李，再把你的脚手头脑大概的整顿、整顿。
毛旦儿 再不要弹嫌我了。 (下)
牛 资 是，我再不弹嫌你了!妹子。
牛凤英 哥哥。
牛 资 听我嘱托!
(唱) 我去后且不可门前立站，
到晚来紧关门早些安眠。
光棍们催询我前来呼唤，
莫英答应莫开门总莫言传。
牛凤英 (唱) 妹子不是寻常的无耻下贱，
岂容他小人辈们首往还。
望哥哥烧罢香即速回转，
切不可好赌博那里玩钱。
牛 资 难道说我还能在那里玩钱!
[毛旦儿上。
毛旦儿 这是香盘行李，拿上。
牛 资 是。
毛旦儿 (唱) 你在家把门户好好照看，
我回来把花线称上几钱。
再与你扯几尺花红绸缎，
做两双花绣鞋出门好穿。
妹妹!回去把门关了。
牛凤英 送嫂嫂。
毛旦儿 送着我该是不回来了? (分下)
第四场 杀 妻
[何良才、侯氏同上。
何良才 (唱) 奉母命探岳父路经甚远，
侯 氏 (唱) 在闺阁何曾经这些艰难。 (同下)
[牛资、毛旦儿同上。
牛 资 (唱) 婆娘家爱上会只图游玩，
毛旦儿 (唱) 我男儿在驴后紧紧加鞭(同下)
[何良能上。
何良能 (唱) 我母亲旧疾病忽然又犯，
半路里赶我兄即早回还。(下)
[何良才、候氏同上。
何良才 (唱) 夫妻们在路上不敢久站，
侯 氏 (唱) 走的奴通身汗双足不前。
[何良能上。
何良能 (唱) 见哥嫂在前边加力追赶，
请哥哥且住步弟有要言。
何良才 兄弟慌张为何?
何良能 哥哥不知，自你去后，母亲疾病忽犯，死而复生地几次，命我说与哥哥，将我嫂送到侯家，早些回去。
何良才 既是这样，你送你嫂嫂，我先回去，免得母亲盼望。
何良能 是。
何良才 (念) 听说母亲病复发，
恨不一步转回家。 (下)
何良能 嫂嫂起身了。
侯 氏 哎，好苦也!
(唱) 奴父亲染病症婆婆又病，
怎不叫侯家女暗中伤情!
何良能 (唱) 劝嫂嫂再不必伤心悲痈，
母亲病过几日自然见轻。
侯 氏 奴好错也，这里离家不远，何劳叔叔远送。哎呀，你看天色不早了，你且回去。
何良能 待弟将嫂嫂送到。
侯 氏 这路不远了，你不到家我就到了。
何良能 如此弟不再送了。 (下)
侯 氏 叔叔已去，我不免在此歇息歇息再走。
[牛资、毛旦儿同上。
牛 资 (唱) 日西斜路偏僻行人不见，
谁家的这妇人坐在路边?(看)
好一似嫦娥女离了月殿，
毛旦儿 (唱) 我男儿笑嘻嘻紧将驴牵。
牛 资 莫走了。
毛旦儿 怎么样了?
牛 资 前边那一妇人像是上会的，待我问过。
毛旦儿 你问去。
牛 资 这位大嫂，哪里人氏?独坐这里。
侯 氏 我是何家庄何良才之妻侯氏，往鱼山我娘家去的。何劳动问。
牛 资 哎呀!好一个俊俏佳人，怎得到手?有了，不免将毛氏扶下驴来，一刀杀坏，将衣服与那妇人更换，她若不从，便是一刀。娘子，下驴来。
毛旦儿 做啥呀?
牛 资 那妇人也是上会的，你下来和她歇一歇，一同起程。
毛旦儿 搀我来。
牛 资 是! (扶毛旦儿下，抽刀杀)看刀! (杀死毛旦儿)
侯 氏 (惊) 哎呀!好不吓煞人也!
牛 资 敢哭!
侯 氏 (唱) 悔不该别叔叔独坐小径，
偏遇见杀人贼提刀行凶。
何郎夫!
牛 资 莫要高声。
侯 氏 良能叔叔!
牛 资 看刀!
侯 氏 爹爹!母亲!
牛 资 杀，杀、杀!
侯 氏 这该怎么处?
(唱) 救命的齐叫遍无人答应，
自觉得魂魄散倒在流平。(倒)
牛 资 哎呀，吓糊涂了!待我给她换了衣服。(换衣)这般时候将侯氏驮在驴上，把毛氏的头带上，丢在前边河中，与他个两无招对!
(念) 杀了丑妇无人见，
得来美貌有谁知。
走是走了! (下)
第五场 贬 子
[宫人引太子宜臼上。
宜 臼 (引) 可恨褒姒奸妃，
欺压国母理亏。
东宫太子宜臼。因父王宠爱褒姒，奸妃将我国母欺压，是我带领宫人，暗暗来至琼台，要寻奸妃破绽，饱打一顿，与母报仇。
宫 人 启千岁，来至琼台
宜 臼 你们前去采花。
宫 人 奴婢不敢。
宜 臼 有我在此，放大胆去采。
[宫人采花，宫女上。
宫 女 (引) 朝夕琼台上，
伺侯褒娘娘。
住了!这是万岁和褒娘娘心爱的一树花，你就敢采?
宜 臼 好一多口的奴才，我命宫人采花，你敢阻挡?就是褒姒到此，我也要采。
宫 女 奴婢罪该万死。(跪)
[褒姒上。
褒 姒 (引) 太子恨悠悠，
无故骂本后。
转步琼台下，
向前问来由。
太子!你好无理，骂我为何?
宜 臼 慢说骂你，还要打你!
褒 姒 太子，你反了?
宜 臼 好气也!
(唱) 骂奸妃你好似妲己一转，
媚天子惑圣聪大乱朝班。
把三宫和六院任你辱践，
犯我手要打你一顿皮拳。 (打)
宫 人 千岁住手，倘若打伤褒娘娘，万岁降罪如何是好?
宜 臼 便宜这个奸妃!
(念) 要除心头恨，
褒姒离宫门。
吁! (下)
宫 女 启娘娘!太子去了。
褒 姒 好一太子，无故欺我，待我损坏花容,抓乱青丝，等万岁回宫，奏儿一本!
(唱) 伸双手损坏了花容月貌,
卸凤冠乱青丝扯烂凤袍。
等万岁回宫来哀哀苦告，
不住的擦眼泪痛哭嚎啕!
[内侍引周幽王上
周幽王 (唱) 退朝回到琼台下了车辇，
褒 姒 苦呀!
周幽王 (唱) 见美人发蓬松珠泪涟涟。
走上前忙扶起擦干泪眼，
和哪家结了气细奏一番。
美人，你和谁结气?细细奏来，好与你出气!
褒 哎 哎，万岁呀!
(唱) 妾适才与宫娥台上玩耍，
大太子怒恨恨台下采花。
妾阻挡他叫骂出拳就打，
望万岁与为妾快作主吧!
周幽王 (唱) 听一言把孤的肝胆气炸，
小奴才在宫中舞爪张牙。
无故的把美人由你打骂，
美人呀!
打骂你这就是打骂孤家。
奴才这等无理。侍臣!
内 侍 奴蜱。
周幽王 传朕旨意，将太子宜臼发奔申国，听申侯教训。即日起身，不奉旨不许入朝。晓喻守宫太监，倘若敢私容太子入宫，定斩不恕!
内 侍 领旨! (下)
周幽王 美人，孤将太子贬去，与你出气。美人，你与孤一笑。哈、哈、哈。
褒 姒 妾妃愁深似海，笑从何来?
周幽王 孤今总要你一笑。侍臣，宣虢公石父进宫。
内 侍 宣虢公石父进宫。
[石父上。
石 父 (引) 天子宫中宣，
急忙到台前。
万岁，宣臣进宫有何大事?
周幽王 石卿不知，你家褒娘娘入宫以来，百方引诱，全无笑容。传朕旨意，有人能使你褒娘娘一笑，以千金为赏。
石 父 万岁，臣有一计，能使我家娘娘大笑。
周幽王 有何妙计?
石 父 昔日先王在骊山留下烽火墩二十余座，以备不测，号召诸侯。传旨将烽火点起，万岁和我家娘娘驾坐骊宫观看，自然大笑。
周幽王 即命卿去点烽火，朕和你家娘娘后边即到。
石 父 是。 (下)
周幽王 美人，随朕一奔骊宫。 (同下，又上)来至骊宫。侍臣，命石卿点起烽火。
内 侍 点起烽火。
内 烽火起了。
[卫文公，晋侯、秦王、郑伯带卒、将上。
众 催马!催马!
卫文公 (引) 烽烟起西京，
晋 侯 (引) 诸侯心胆惊。
秦 王 (引) 发动人和马，
郑 伯 (引) 一路不敢停。
众 请了。远望骊山烽烟四起，京中必有大事，速快催马。万岁驾坐骊宫，一齐下马。 (跪)万岁在上，臣等来迟，罪该万死!
褒 姒 哈、哈、哈!
周幽王 众卿不必惊慌。朕和你家褒娘娘戏耍，没什么大事，回国去吧。美人，随孤下楼，哈哈哈! (下)
众 (唱) 周幽王失朝政国祚不久，
无故的点烽火戏耍诸侯。
上战马回国去各自静守，
众诸侯一个个怒恨不休。
众 收兵回国! (同下)
第六场 救 苦
[鬼卒引张仲上。
张 仲 (诗) 曾在雪山为大仙，
奉命显化在蜀川。
聪明正直神仙位，
岂容世人有屈冤。
吾，西蜀雪山王，姓张名仲字忠嗣。昔在周幽王驾前为臣。只因昏王无道，听信谗言，苦害忠良，是我上本苦谏，昏王大怒，赐来药酒。可怜我服毒而死，忠魂不散，上帝怜惜，封我蜀山为王。今坐宫中，什么冤鬼宫门往来?鬼卒!将冤鬼采上来!
[鬼卒采毛旦儿鬼魂上。
毛旦儿 山王爷爷怜悯罢!
张 仲 你怎得死?赶实招来!
毛旦儿 奴家毛氏，爷爷你听! (牌子)
张 仲 听你诉了一遍，牛资真道可恶。鬼卒。
鬼 卒 有。
张 仲 将毛氏冤魂，押奔牛资家中，保护西平侯的命妇，日后公堂借口鸣冤，以报前仇。
[鬼卒押毛旦儿鬼魂下。
[山神王化上。
王 化 (引) 上神有公文，
水淹褒城民。
褒城山神王化。来至张山王宫门，待我进去。山王在上，小神王化来参。
张 仲 不在褒山，来此何事?
王 化 山王哪知，只因幽王无道，玉帝震怒，命我西方山川神各示灾变，惊动幽王。不料昨日金天神公文到来，言明褒姒之祸出自褒城，叫我水淹褒城。褒与蜀连界，请山王早做准备。
张 仲 金天神这就不是，罪在褒姒，与民何干?既无玉帝敕旨，就敢私心害民!你且回宫，待我上凌霄本奏玉帝了!
(唱) 金天神淹褒城真个胆大，
无敕旨害百姓藐视王法。
吹一口祥云气吾神起驾， (驾云)
上凌霄见玉帝再作赏罚。 (下)
王 化 (唱) 张山王为民心可钦可贺，
见玉帝拿本奏不避风波。
驾祥云回褒山宫中稳坐，
敕旨到再看他怎样发落! (下)
第七场 诬 罪
[侯釜、王氏同上。
侯 釜 (唱) 自觉得我的病越加沉重，
盼女儿盼的我两眼通红。
昨日个侯信回将我欺哄，
我女儿不见还死不安宁。
王 氏 老婶王氏。老老侯釜。老老放心，我命侯信去接女儿，不久即回。
[侯信上。
侯 信 走!
(引) 天降无头祸，
回报主人知。
王 氏 侯信，怎么不见你家姑娘?
侯 信 哎呀主母，小人去接我家姑娘，行走中途，有一女尸无头，不知谁杀，看来看去原是我家姑娘的衣服。
侯 釜 哎呀! (气死)
王 氏 (唱) 听凶信惊的我魂魄俱丧，
哪料想我女儿刀下命亡?
我的女儿，娘的儿!老老也死了!
(唱) 把老老活活的吓死床上，
这好似树叶黄雪上加霜。 (哭)
老老呀!侯信，将你主人尸首盛殓。 (同侯信掩尸，哭)我想必是我女儿要来望父，何家母子不许，我女儿上路，他使他儿杀坏无疑了。侯信，随我去到县上，与你姑娘申冤!
侯 信 主母前行，待小人锁了门户。 (同下)
[人役引李瑞麟上。
李瑞麟 (引) 尔奉尔禄，民脂民膏。
上天难欺，下民易虐。
下官李瑞麟。楚中人氏，宦游西蜀，蜀王喜我有才，命我知县辖民。今乃放告之日，人来。
役 有。
李瑞麟 告牌悬出。
役 是。
王 氏 (内) 老爷，冤屈、冤枉!
役 禀爷，有人喊冤。
李瑞麟 带上来。
役 是。(下)
[役带王氏上。
王 氏 民妇鱼山侯门王氏，与老爷叩头。
李瑞麟 有甚么冤枉?
王 氏 民有—女，出嫁何家庄何良才。因民夫侯釜有疾，昨日命人去接，女儿未来，今早又命人去接，不知是谁将我女儿杀在路上，人头不见。老爷作主!
李瑞麟 你且站下。人来，这是火签一支，去到何家提人。打轿验尸。 (同下)
[吕氏上。
吕 氏 (引) 昨夜三更梦不祥，
[何良能上。
何良能 (引) 今早乌鸦过草堂。
吕 氏 老婶吕氏。昨日有病，今早大愈，我儿良才入山采猎。良能，你送你嫂嫂可知他父疾病如何?
何良能 母亲，儿送至中途，我嫂嫂叫我回来，儿未到侯家去，他父疾病儿并不知。
吕 氏 唗，好奴才!
(唱) 你嫂嫂正青春年纪不大，
未送到你就敢半路回家?
假若还遇歹人伤风败化，
叫外人耻笑娘没有家法!
何良能 孩儿知过了。
[差官带人役上。
役 走、走、走!
差 官 (引) 奉了官差不得自在，
走到门上一齐进来。
吕 氏 你们都是做什么的?
差 官 你还不知，贼将你媳妇杀在路上，他娘家告下了，老爷出签来提你们。
吕 氏 媳妇呀!
(唱) 听说是媳妇儿命丧刀下，
气得我一阵阵牙儿打牙。
良能，小奴才!
(唱) 这都是小奴才将我牵挂，
快快的把奴才用绳锁拿。
差 官 将奴才锁了，一同见官。
役 是。 (锁)
何良能 唉，苦啊! (同下)
[役引李瑞麟上。
李瑞麟 (引) 验尸才回衙府，
击鼓本县升堂。
[差官上。
差 官 禀爷，将何氏母子带到。
李瑞麟 带上来。
差 官 是(下)
[吕氏、何良能上。
吕 氏 老爷，容禀了!
(唱) 因侯釜有疾病倒卧床上，
命良才送他妻看望尊堂。
不料想小妇人偶有微恙，
命良能赶良才回上小庄。
李瑞麟 良才回家，谁送侯氏?
吕 氏 (唱) 良才回命良能作伴同往，
李瑞麟 良能什么时候回家?
吕 氏 (唱) 回来时天色晚月上西墙。
李瑞麟 良能可到侯家去来无有?
吕 氏 (唱) 离侯家路不远彼此相望，
他嫂嫂打发他半路回乡。
是何人将媳妇杀死路上?
望老爷严追捕早做主张。
李瑞麟 这就是了，你且下去。何良能往上跪。
[吕氏下。
何良能 伺侯老爷。
李瑞麟 何良能，谁将侯氏杀坏，你定知道!
何良能 小生走后，不知是谁杀坏。
李瑞麟 呵，是了。想是你少年人，在路上与你嫂嫂取笑，一时欲火上炎，按耐不住，强迫你那嫂嫂，是你嫂嫂不从，你就执刀吓，失手将她杀坏。好好招出免得皮肉受苦!
何良能 哎呀大老爷，小生读书知礼，怎敢犯法!
李瑞麟 料你不招。人来，与我枷起来。
何良能 有招。
李瑞麟 招来。
何良能 (唱) 用枷杆枷的我昏而复醒，
受不过这严刑暂且应承。
爱嫂嫂花容貌欲火上动，
在家中畏母亲又怕胞兄。
幸喜得到路半地僻人静，
强迫她走上前搂抱怀中。
她不从高声喊一时起性，
执钢刀往下砍将她丧生。
李瑞麟 刀在何处?
何良能 (唱) 慌忙间遗钢刀无踪无影，
李瑞麟 头在哪里?
何良能 (唱) 头不见必定是虎豹狼吞。
前后的真情话一一告禀，
望老爷送小生早赴幽冥。
李瑞麟 人来，命他画供。
役 是。画供!
李瑞麟 人来，将犯人收监。
役 是，走!监里走。
何良能 天呀! (下)
[何良才急上。
何良才 (唱) 采猎回知我家遭下人命，
大老爷，屈了我兄弟了。
李瑞麟 哪里这野猫，扰乱公堂，重打四十赶出去!
役 (打) 出去!
何良才 好气也! (下)
李瑞麟 (念) 黎民不欺三尺子，
做官常存一片心。
掩门! (下)
第八场 护 妇
[牛资牵驴驮侯氏上。
牛 资 好呀!
(唱) 牵驴子紧加鞭不敢缓慢，
只恐怕有人见解破机关。
见娘子在驴上低头合眼，
不觉得一霎时走到门前。
待我将娘子扶下驴来再好叫门。 (扶侯氏下)妹子，开门来!
[牛凤英上。
牛凤英 (引) 正对银灯刺凤鸾，
忽听唤门拍双环。
谁唤门?
牛 资 哥回来了!
牛凤英 (开门)怎么不见我嫂嫂?这是谁家妇人?
牛 资 妹子悄悄!把你嫂嫂在会上丢了，这是哥拾来的妇人。妹子快救。哥走了。先喝两杯酒，解一解乏。(下)
牛凤英 谁家这位妇人苏醒!
侯 氏 (唱) 曾记得在路旁与贼相撞，
执钢刀斩丑妇凶恶非常。
猛睁睛见小姐俊秀模样，
但不知我来到什么地方?
牛凤英 这位妇人何处人氏?怎么迷失会上?
侯 氏 哎，姑娘呀!
(唱) 侯氏女居住在何家庄上，
奴丈夫何良才采猎山岗。
奴的父有疾病前去探望，
在中途正歇缓忽遭祸殃。
有丑妇骑驴子恶夫狂妄，
迎戏奴奴将他抢白一场。
忽然间执钢刀丑妇命丧，
惊散了奴三魂渺渺茫茫。
耳边厢只听得人声响亮，
梦不想奴醒来遇见姑娘。
牛凤英 呵，我明白了。可怜我的嫂嫂呀!哥哥呀哥哥，作恶如此不知后来怎样结果!侯家姐姐不知，奴家牛凤英，那恶夫、丑妇就是我的哥嫂。我哥哥将你抢来你还不知?
侯 氏 姑娘。快救我罢!
牛凤英 事已至此，随我先用晚饭，再作计较。
侯 氏 全仗姑娘。
牛凤英 (引) 哥哥做事太欺天，
侯 氏 (引) 观音速摆普渡船。
牛凤英 姐姐随我用晚饭，
侯 氏 今晚全仗你周旋。 (下)
[毛旦儿鬼魂上。
毛旦儿 (念) 人死如灯灭,
又似汤泼雪。
若要重相见，
海底捞明月。
奴家冤魂毛旦儿。强盗嫌我丑陋，将我哄到半路一刀杀坏，是我冤魂不散，山王爷爷怜悯，命我前来报仇，只见强盗来了。
[牛资上。
牛 资 醉了、醉了，该将娘子救醒了，待我先去上床。
(看见毛旦儿)那是谁?你还吓吓我呢?怎么不见了?喝的酒太多了，眼花了。怎么怕怕的要紧?黑的很，摸揣着走。
[毛旦儿鬼魂打牛资倒地，毛旦儿下。
牛 资 哎哟，哎哟!
[牛凤英、侯氏上。
牛凤英 (引) 忽听人呻唤，
侯 氏 (引) 掌灯看一番。
牛凤英 哥哥起来。
牛 资 毛、毛……(发呆，昏迷)
牛凤英 哎哥哥呀! (扶牛资起)
(唱) 多因你伤天理存心不正，
一霎时得暴疾喑哑无声。
莫不是我嫂嫂死于非命，
今夜晚缠仗你来诉屈情。
侯 氏 好怪也!
(唱) 平素间人都说没有报应，
谁知道今夜晚天将眼睁。
叫贼人一霎时得此奇病，
举着手把陀佛念上几声!
牛凤英 待我将哥哥扶在房内，明日请医调治。
牛 资 毛、毛……
[凤英扶牛资下，又上。
牛凤英 这般时候姐姐放心安眠。
侯 氏 (念) 天报果昭彰，
牛凤英 (念) 奴心暗悲伤。 (同下)
第九场 囚 妻
[四内侍、四宫女引褒姒上。
褒 姒 (引) 宫中打探消息，
要拿申后情弊。
本后褒姒。闻得申后思念太子，修下诏书，假装有病，暗差宫女召女医入宫，怎么不见出宫?必有情弊，带侍臣在此等候。一言未罢，女医来也!
[女医上。
女 医 (引) 身怀娘娘诏，
时刻把心操。
褒 姒 你是什么人?
女 医 穿宫女医。
褒 姒 与哪一宫疗病?
女 医 与申后娘娘疗疾。
褒 姒 有夹袋无有?
女 医 只知疗疾，哪里的夹袋?
褒 姒 我要搜捡。
女 医 任你搜捡。
褒 姒 侍臣，与我搜。
侍 无有，
褒 姒 怎么无有?出去!
[女医急下。
侍 启娘娘，那人去的甚急，恐有夹袋。
褒 姒 赶她回来。
[侍下，拉女医上。
女 医 娘娘赶我为何?
褒 姒 看你举动，必有夹袋，我还要搜。
女 医 搜过了，怎么又搜?
褒 姒 侍臣，细细搜捡!
侍 禀娘娘，搜出诏书一封。
褒 姒 呈上来! (看)好一穿宫女医，传书递信，推下斩首!
[女医被推下。
褒 姒 (唱) 观罢了书中情当真可恼，
这奸妃她和我不善开交。
坐凤辇两下里侍臣喝道，
九龙口见万岁再见低高。 (下)
[四内侍引周幽王上。
周幽王 (引) 金瓜越斧朝天镫，
两边站立文武卿。
[宫女引褒姒急上。
褒 姒 万岁，与妾作主!(哭)
周幽王 美人莫哭，哪一宫欺你，缓缓的奏来。
褒 姒 (滚) 叫叫一声万岁、万岁，自妾入宫蒙主宠爱，我家申娘娘不服，命太子琼台辱妾，那时就该妾死，多亏万岁作主，将太子发奔申国。如今申娘娘暗修诏书，诏太子进京。万岁、万岁，快与妾作主了!
周幽王 诏书在哪里?
褒 姒 万岁请看。(将诏书递周幽王)万岁，哎呀万岁!
(滚) 倘若太子进京，不是杀妾，定杀万岁。妾死不足惜，可怜万岁因妾而死，妾实不甘心。万岁，万岁!可怜妾身怀六甲，放妾出宫，我母子远远逃生，然后再召太子进京，你父子相见，母子团圆，免得申娘娘怨恨了。
周褒王 美人莫哭，你且回宫，寡人自有主意。
褒 姒 是。 (下)
周幽王 待臣，宣申娘娘上殿。
内 待 申娘娘上殿。
[申后上。
申 后 妾申后参见万岁。
周幽王 你可知罪否?
申 后 知罪，不知身犯何律?
周幽王 孤把太子发在申国学礼，你敢私修诏书，诏子进京有罪无罪?
申 后 有何凭证?
周幽王 你先请看! (扔书)
申 后 哎呀，不好了!
(唱) 见诏书吓的我心惊胆战，
但不知从何处泄漏机关?
哎咦!
事到此那怕他碎尸万断，
时昏壬龙位里细听我言。
只因你宠褒姒那个泼贱，
无故的将太子贬在外边。
夏妹喜殷妲己前鉴不远，
昏王呀!
不修得好女色定失江山!
周幽王 好一申后，欺君傲上。侍臣，宣武士上殿!
内 武士上殿。
[四武士左右上。
周幽王 将奸妃推出午门斩首!
[武士押申后下。
[石父上。
石 父 刀下留人!万岁，我家申娘娘斩不得。
周幽王 怎么斩不得?
石 父 依臣本奏，将她暂囚寒宫，然后操练士卒，将兵练齐，先灭申国，后斩申后，才得万全。
周幽王 就依卿奏，命卿校场练兵。
石 父 臣。 (下)
周幽王 侍臣!传旨将申后解下来。
[武士解申后上。
申 后 谢万岁不斩之恩。
周幽王 非是不斩，多亏石卿奏本，死罪免了，活罪难免，囚在寒宫受罪去罢!
[武士押申后下。
周幽王 (念) 贬宜臼又黜申后，
美人喜孤心加忧。 (下)
第十场 借 兵
[姜元上。
姜 元 (引) 在京得凶信，
回禀帅爷知。
小将姜元。奉了大王严命，入京探事，打探已毕，回报大王得知。 (下)
[四龙套引姜忠上。
姜 忠 (诗) 鼓声咚咚坐大堂，
将士对对站两厢。
奉命镇守申国地，
蛮夷怎敢扰边疆。
申国姜忠。吾妹幽王驾前坐宫，只因昏王无道，宠爱褒姒，将太子贬在我国。今坐帅堂，只见千岁哭出帅堂来了。
[太子宜臼上。
宜 臼 哎，国母呀!
(唱) 想国母不能见儿好酸痛，
母在京盼孩儿怎得安宁。
恨父王宠奸妃偏心太重，
贬孩儿全不念父子恩情。
姜 忠 千岁请坐。再不必啼哭，臣命姜元入京打探，不久即回，再做定夺。
宜 臼 全凭舅父主张。
卒 禀爷，姜元候见。
姜 忠 命他进来。
卒 命你进帐。
[姜元上。
姜 元 姜元与大王、千岁叩头。
姜 忠 命你入京探事如何?
姜 元 听报者。奉命京中打探，昏王好听谗言，虢公石父把兵练，灭申国就在目前。娘娘诏书令人传，褒姒解破机关，一直拿本上金銮，娘娘寒宫受难。
[姜忠、宜臼都气死，众救。
众 大王、千岁，苏醒苏醒。
宜 臼 (唱) 听说是龙国母身有大难，
姜 忠 (唱) 气的我咽喉哑半响无言。
宜 臼 (唱) 儿在外昏与朝谁人侍膳?
姜 忠 (唱) 灭申国我和你山海仇冤。
宜 臼 (唱) 望舅父想良方不可缓慢，
姜 忠 (唱) 救国母有为臣一身承担。
宜 臼 父王哎!
(唱) 贬孩儿囚国母天论大乱，
姜 忠 昏王呀!
(唱) 背过身骂昏王无道奸谗。
宜 臼 舅父可该兵发镐京，救我国母出苦。
姜 忠 哎，千岁呀!
(唱) 臣有心在申国兵马齐动，
后史官执铁笔骂臣不忠。
劝千岁休性急且莫伤痛，
慢慢的想良方见机生情。
宜 臼 (唱) 听言罢申国舅不把兵动，
大料想今世里不能进京。
我国母在寒宫难保性命，
倒不如拔宝剑自己丧生!
姜 忠 千岁不可，为臣发兵就是。
宜 臼 何不传令?
姜 忠 姜元听令!
姜 元 候令。
姜 忠 这是黄金彩缎，小书一封，去奔西戎国，借兵攻打镐京。
姜 元 得令。 (下)
姜 忠 来，传四将进帐。
卒 四将进帐!
[四将上。
众 参见帅爷。
姜 忠 命你校场练兵，候西戎兵到，一同进京勿误!
众 得令。 (下)
姜 忠 (唱) 在帅堂传将令如同山倒，
宜 臼 (唱) 申国侯果算得盖世英豪。
姜 忠 (唱) 借戎兵攻镐京此计甚妙，
宜 臼 (唱) 那时候救国母好出笼牢。 (同下)
第十一场 逃 走
[侯氏、牛凤英同上。
侯 氏 (唱) 思婆婆想父亲不能相见，
牛凤英 (唱) 我哥哥得哑病倒卧床边。
侯 氏 (唱) 牛姑娘她待我恩情非浅，
牛凤英 (唱) 侯家的这姐姐四德俱全。
侯 氏 姑娘，你看翌日你哥哥病好，我却该怎处?
牛凤英 依姐姐之见?
侯 氏 依我之见，趁你哥哥有病，放我逃走!
牛凤英 哎呀姐姐!我放你逃走，你夫妻团圆。我哥哥不仁，但不知我后来身落何处?
侯 氏 依姑娘之见?
牛凤英 依我之见，你我结为仁义姐妹，一同逃走。
侯 氏 既然你有此心，同在你家神堂焚香了!
(唱) 一柱香插金炉神灵在上，
牛凤英 (唱) 三叩首结姊妹生死不忘。
姐姐呀!
(唱) 叫姐姐你转上妹妹拜望，
侯 氏 (唱) 要逃走快收拾包裹行装。
牛凤英 (唱) 进绣房改装成行路模样， (同下，又上)
侯 氏 (唱) 结姊妹同逃走要回故乡。 (同下)
第十二场 杀 王
[番卒引哈尔旦上。
哈尔旦 (引) 申候有书到，
相约攻镐京。
西戎国王哈尔旦。昨日申国侯有书，言说幽王无道，命我攻打镐京、城破之后，金银财宝任我搬取。是我领兵五万，要攻镐京。小鞑子，催马，催马!
[四龙套引姜忠、宜臼上。
宜 臼 (引) 西戎国王起大兵，
姜 忠 (引) 干戈扰攘不太平。
宜 臼 (引) 申国发动人和马，
姜 忠 (引) 要送太子回镐京。
申国侯姜忠。闻说西戎起兵五万攻打镐京，是我点动倾国人马，要送太子还朝。人来，放炮起马。(同下)
[四内侍引周幽王上。
周幽王 (引) 美人生下小太子，
孤家日夜喜心中。
[石父急上。
石 父 万岁，不好了!
周幽王 慌张为何?
石 父 申国舅发动倾国人马，又有西戎兵五万，送太子还朝。
周幽王 快去点起烽火墩。
石 父 臣。(下，又上)万岁!为臣点起烽火墩，救兵不到。
周幽王 命你领兵五万出城迎敌!
石 父 遵命。 (下)
[内待急上。
内 侍 禀万岁，石父落马!
周幽王 哎呀，不好!
(唱) 听说是石爱卿被贼杀斩，
吓的王一阵阵胆战心寒。
内侍臣快速驾龙凤车辇，
保娘娘和太子逃奔骊山。 (下)
[哈尔旦带卒上。
哈尔旦 催马、催马!戎主哈尔旦。申侯大兵进城，小番报到，幽王出北门逃走，加鞭追赶一回!
(唱) 周幽王出北门本番追赶，
我看你狗昏王插翅飞天!
[褒姒抱太子与周幽王同上。
周幽王 (唱) 出宫院奔骊山不敢缓慢，
着了忙并没带保驾将官。 (下)
[哈尔旦带卒上。
哈尔旦 (唱) 远望见龙凤车离此不远，
小番儿催战马紧紧加鞭。 (下)
[周幽王、褒姒抱太子上。
周幽王 (唱) 猛听得耳背后人声纳喊，
追兵到谁救王虎穴龙潭?
[郑伯上。
郑 伯 万岁莫慌，为臣救驾来了。
周幽王 这是叔父郑伯?
郑 伯 正是。
周幽王 后有追兵，速快阻挡!
郑 伯 万岁前行，待臣退兵。 (分下)
[郑伯与哈尔旦对上，战。哈尔旦败下， 郑伯追下。 哈尔旦上。
哈尔旦 此人骁勇，小番，一齐放箭!(下)
[郑伯上。
郑 伯 老天，老天!正杀中间，箭如雨下，难以取胜，这该怎处?不免拔剑自刎。 (死)
[周幽王、褒姒抱太子上，众番卒追上，押周幽王、褒姒下。
[哈尔旦上。
卒 禀大王，将幽王、褒姒、太子拿住。
哈尔旦 绑上来，绑上来!
[周幽王、褒姒抱太子同被押上。
哈尔旦 周幽王，哈哈!嘿嘿!推下一齐开刀!收兵进城。(同下)
[卫文公、晋侯、秦王、郑世子同上。
卫文公 (引) 干戈扰西京，
晋 侯 (引) 列国起大兵。
秦 王 (引) 同来卫王室，
郑世子 (引) 主公不相逢。
卫文公 卫文公姬毁。
晋 侯 晋侯姬称。
秦 王 秦王赢开。
郑世子 郑世子突。
众 请了。我们救驾来迟，老王已丧，该当如何?一言未罢，申国舅来也!
[姜忠上。
姜 忠 (引) 寒宫救出国母，
骊山又丧老王。
众诸侯请了!
众 请了!
姜 忠 你们都来救驾，老王已丧，却该怎处?
众 依国舅之见。
姜 忠 依我之见，先扶新主登基。
众 如此正好。请! (同下)
[内侍引小王宜臼上。
宜 臼 (引) 父王骊山把驾晏，
众卿扶孤登金銮。
太子宜臼。父王驾崩骊山，寒宫救出国母，众卿扶朕登基，迁改国号周平王在位。侍臣，展开龙门。
内 侍 展开龙门。
[姜忠、卫文公、晋侯、秦王、郑世子同上。
众 臣等参见新主。
宜 臼 众卿平身!
众 臣。
内 侍 启万岁，番兵城外抢劫不休。
宜 臼 众卿听旨!
众 臣。
宜 臼 申国舅手捧金玉彩缎，出城退兵，众侯紧把四门。
众 臣。 (同下)
宜 臼 (唱) 父王骊山把命丧，
才救国母出祸殃。
番贼城外把民抢，
不知何日才安康! (下)
第十三场 赐 钩
[何良才上。
何良才 (唱) 在公堂重打我四十大板，
这仇恨何一日才能消完。
我兄弟遭人命死罪难免，
无良策救兄弟恨地怨天。
小可何良才。公堂替弟受罪，打了四十。回得家来，寻计搭救，终无良策。独坐草堂，心神恍惚，不免打盹片时。 (睡)
[张仲驾云上。
张 仲 (唱) 为褒姒奏表章凌霄宝殿，
金甲神降了级罚俸三年。
赐我的如意钩当真希罕，
云路中不觉得大笑几番。
猛听得有人声把天瞒怨，
拨云雾我落在何家庄前。
原是何良才。为救兄弟无策，吾赐你如意金钩，去奔镐京退贼，临阵立功。你弟兄团圆。牢记、牢记。吾神去也!(下)
何良才 神灵在哪里?神灵在哪里?原是一梦。梦中神灵指点，赐我如意金钩，命我镐京退贼。哎呀，果有如意金钩。有请母亲。
[吕氏上。
吕 氏 (引) 忽听我儿请，
举步到庭前。
我儿讲说什么?
何良才 孩儿偶做一梦，神灵赐一金钩，命儿镐京退贼。
吕 氏 神圣指点，即速前去。
何良才 待孩儿拜别了!
(唱) 望母亲在监中时常看望，
每日里与良能送饭送汤。
但愿得杀敌人儿作上将，
救兄弟出牢狱答报上苍。 (分下)
第十四场 鸣 冤
[毛旦儿鬼魂引牛资上。
牛 资 (引) 瞌睡才睡醒，
浑身发禁冷。
牛资的便是。回家喝酒跌倒，糊里糊涂睡到这个时候。不用说，先看娘子。(左右找)娘子、娘子!妹子，妹子!哎呀，不好!谁把娘子、妹子拐去，这还了得!上县去告。告不得，老爷问你妻是谁，我拿何言答对?不告。不告。(想)哎!要告呢?把妹子白白没了不成?老爷问我，你妻是谁，我就说是毛氏，他在哪里寻毛氏呀。要告呢，要告呢!
(唱) 是这等有理事怎能不告，
任凭你差人役无处捉苗。
拐婆娘骗闺女其罪非小，
我看他县太爷怎得开销。 (牛资随毛旦儿鬼魂下)
[牛凤英、侯氏同上。
侯 氏 (唱) 我姐妹在中途不敢歇缓，
牛凤英 (唱) 只恐怕遇匪人看破机关。
侯 氏 (唱) 扭回头不住的看了又看，
牛凤英 (唱) 又恐怕我哥哥赶到此间。
侯 氏 (唱) 顾不得金莲小绣鞋歪绽，
牛凤英 (唱) 走的奴双足痛两腿发酸。
侯 氏 (唱) 远望见我家乡心中伤惨，
牛凤英 (唱) 但不知何家庄今在哪边。
侯 氏 来到门首，待我唤门。婆婆开门来!
[吕氏上。
吕 氏 (引)唤门好像媳妇声，
是耳邪还是梦中?
谁唤门?
侯 氏 你媳妇回来了。
吕 氏 是鬼，是鬼!媳妇，你是精灵之鬼，休来缠仗为娘。
侯 氏 婆婆，媳妇是人，怎说是鬼?；将门开了便知。
吕 氏 我五六十岁还怕鬼吗?待我开门。(开)你当真是人?
侯 氏 是人。
吕 氏 贼杀的不是你，你向哪里去了?这是谁家姑娘?
侯 氏 妹妹请坐，婆婆请到上房。 (拉吕氏下)
牛凤英 我明白了。
(唱) 我姐姐与奴家还留体面，
把我家那些事不肯明言。
古君子隐人恶后人钦羡，
与他母在上房暗讲一番。
[吕氏、侯氏同上。
吕 氏 媳妇讲了一遍，牛姑娘大贤。但只是我儿良能现在狱中终要结案。你哥杀人之事，恐难隐昧。
牛凤英 既然如此，一同上县与二相公呜冤。哥哥呀，哥哥!我也管不得你了。 (同下)
[人役引李瑞麟上。
李麟瑞 (引) 官清民良善，
案少讼庭闲。
本县李瑞麟。
内 老爷，冤屈冤枉!
役 禀爷，有人喊冤。
李瑞麟 带上来。
役 是。 (下)
[毛旦儿鬼魂推牛资上。
李瑞麟 这一汉子，姓什名谁?有何冤枉?
牛 资 奴家毛氏。
李瑞麟 这就奇了，明是男子，怎么说是毛氏。必有原故。毛氏，你有何冤?赶实诉来!
牛 资 老爷，容禀了!
(唱) 念奴家本姓毛脚大面丑，
嫁牛资他同我如同寇仇。
哄的我去上会行走半路，
忽然间拿刀子砍去我头。 (鬼魂推牛资倒地昏睡)
李瑞麟 毛氏，他将你杀在哪里?
役 毛氏，你与老爷说。
牛 资 (醒)我是牛资，不是毛氏。
李瑞麟 怎么是牛资?牛资，你告何人?
牛 资 昨夜谁将小人妻、妹拐去。
李瑞麟 你妻姓什?
牛 资 我妻姓毛……不，姓侯………不、不、不!
李瑞麟 好一王八，你将毛氏杀坏，反说被人拐去。人来，枷起来!
役 是。 (枷)
牛 资 有招!
(唱) 毛氏女他和我每日打架，
自过门我夫妻总没缘法。
哄上会暗中带短刀一把，
行走在三岔路才把她杀。
李瑞麟 那日验尸三岔路上，难怪他把毛氏杀在那里。牛资，你杀毛氏，将头丢在何处?
牛 资 将头丢在河中。
(唱) 将人头丢河中顺水流下，
把刀子埋藏在水底泥沙。
李瑞麟 敢这说杀的毛氏，不知侯氏哪里去了?牛资，你杀毛氏可见什么人来?
牛 资 我、我、我没见谁。
李瑞麟 口有含字，必有隐情。人来，再打二十狼头!
[役打。
牛 资 哎哟，哎哟!见来，见来!
(唱) 有侯氏坐路旁风流俊雅，
我把她绑驴上抢到我家。
只因我吃醉酒如同喑哑，
到醒来前后寻总不见她。
李瑞麟 你妹子必知。
牛 资 (唱) 我妹子她逃走不知为啥?
思想起我心里实在呕挖。
可惜了我妹子那个好娃，
望老爷差人役四路访查。
李瑞麟 这就是了。
役 禀爷，三位妇人喊冤。
李瑞麟 带上来!
役 是。(下)
[役带吕氏、侯氏、牛凤英同上。
吕 氏 老爷，路上杀的不是我媳妇，这是我媳妇。
李瑞麟 住了!想是为救你儿良能，买来的媳妇，是也不是?
吕 氏 老爷问过便知。
李瑞麟 你且下去。
[吕氏下。
李瑞麟 侯氏，杀的不是你，你向哪里去了?赶实回来!
侯 氏 (唱) 有恶夫杀丑妇亲眼看见，
他将我抢回家要结凤鸾。
李瑞麟 你可从来无有?
侯 氏 (唱) 一霎时贼有病斜眉瞪眼，
他妹子牛凤英放奴回还。
李瑞麟 牛凤英在哪里?
侯 氏 她就是的。
李瑞麟 你且下去。
[侯氏下。
李瑞麟 牛凤英你哥哥因什杀你嫂嫂?
牛凤英 (唱) 我哥哥他为人十分凶险，
杀嫂嫂只嫌她丑陋不堪。
奴恐怕受连累早些逃窜，
李瑞麟 许人无有?
牛凤英 (唱) 虚度了十七春未结姻缘。
李瑞麟 你看那人可是你哥哥?
牛凤英 那是哥哥，哥哥! (哭)
牛 资 哎呀姑娘!我是你嫂嫂毛氏，来在公堂鸣冤，鸣冤已毕，提他之魂阴曹对证。(鬼魂将牛资打倒，下)
牛凤英 哎呀，哥哥!
役 禀爷，牛资七窍流血而死。
李瑞麟 将尸首扯出去，狱中提来良能。
役 是(下)
[役带何良能上。
何良能 犯人良能叩头。
李瑞麟 你的冤屈明了，得了真犯。牛资杀了他妻毛氏，与你无干。何良能，你可有妻室否?
何良能 一十八岁尚未定婚。
李瑞麟 这就妙了，将牛凤英许你为妻。
何良能 哎呀大老爷，她是仇人之妹，小生断难从命。
李瑞麟 牛资谋人之妻而不可得，反将他妹贴赔，这是上天报应，不必推辞。今是良辰，本县为媒，撒了拜毡。
[何良能与牛凤英拜堂下。
李瑞麟 (念) 奸淫到底总无益，
贴赔胞妹又杀妻。 (同下)
第十五场 交 锋
[番卒引哈尔旦上。
哈尔旦 (诗) 青脸红发眼如环，
番兵强壮马又欢。
斩幽王大功成就，
要夺他锦绣江山。
本番哈尔旦。是我追杀幽王，一步迟回，将门紧封，不能进城。心想点起大兵攻城，要夺周王江山，方遂本番之愿。
卒 禀爷，申国舅要见。
哈尔旦 他倒来了，命他进来。
卒 命申国舅进帐!
[姜忠上。
姜 忠 大王请了!
哈尔旦 请了!国舅来此何干?
姜 忠 奉了平王旨意，送来金银彩缎，到此劳军，打发大王回国。
哈尔旦 呀呀呸!我来也由你，去也由你?将金银彩缎留下，打出去!
[姜忠被卒打下。
哈尔旦 (唱) 申国舅出言语不知轻重，
把本番当就了小小顽童。
调我来叫我去由你号令，
攻不开镐京城誓不收兵! (下)
[姜忠上。
姜 忠 (唱) 悔不该与犬戎结连成党，
哪料想到京师猖獗非常。
喊一声他将我赶出宝帐，
我只得进城去本奏平王。(下)
[张林带卒上。
张 林 长枪手，催马!卫国大将张林。奉卫侯将令把守东门，犬戎攻城，出城迎贼。(下)
[张林带卒、哈尔旦带番卒对上，杀，同下，张林上。
张 林 犬戎杀法骁勇，收兵进城! (下)
[王炳带卒上。
王 炳 弓箭手，催马!郑国大将王炳。奉了世子将令，把守南门。戎兵攻城，出城擒贼。 (下)
[哈尔旦带番卒与王炳对上，杀，王炳败下，哈尔旦追下。
[李锐带卒上。
李 锐 催马，催马!秦国大将李锐。奉了秦王将令，把守西门。犬戎攻城，随带短刀手出城擒贼。马来，马来!(下)
[哈尔旦与李锐对上，杀，李锐败下，哈尔旦追下。李锐上。
李 锐 番贼杀法骁勇，来呀!收兵进城。?(下)
[赵海带卒上。
赵 海 催马，催马!晋国大将赵海。奉晋侯将令把守北门，戎兵攻城，带领藤牌出城杀贼一回。马来，马来! (下)
[哈尔旦与赵海对上杀，赵海败下，哈尔旦追下，赵海上。
赵 海 快跑，快跑!番兵势重，收兵，收兵。(下)
[哈尔旦带卒上。
哈尔旦 可喜，可喜!杀的他闭兵不出。小鞑子! 营扎城外，四路放抢!
(唱) 笑官兵不经战懦弱无用，
一个个进城去把门紧封。
咬牙关屹噔噔本番性动，
四乡里齐放抢鸡犬不宁。(下)
第十六场 退 贼
[四龙套引卫文公、晋侯、秦王、郑世子同上。
卫文公 (引) 番犬攻城日夜忙，
晋 侯 (引) 杀我兵胆破魂亡。
秦 王 (引) 申国舅真道可恨，
郑世子 (引) 无故的百姓遭殃。
[卒上。
卒 禀爷，吃粮人要见。
众 命他进来。
卒 吃粮人进帐。
[何良才上。
何良才 大人在上，小人叩头。
众 报上名来。
何良才 小可西蜀何家庄人何良才。
众 可有什么武艺?
何良才 大人请听!
(唱) 自幼儿学就了百般武艺，
骑劣马扳硬弓两膀有力。
杀贼人全凭我金钩如意，
捉番兵好一是缚犬掏鸡。
众 口出大言，就命你为前战先锋，再命张林、王炳、李锐、赵海为左右救应，即速出城退贼。
何良才 得令!(下)
卫文公 (念) 杀贼乘怒而去，
晋 侯 (念) 得胜凯歌归来。
秦 王 (念) 眼看干戈绕动，
郑世子 (念) 耳听战鼓声息。 (同下)
[四龙套引何良才、张林、王炳、赵海、李锐同上。
何良才 (诗) 七星宝剑腰中挎，
一杆画戟手内拿。
如意钩神通广大，
不杀贼誓不解甲。
先锋何良才。奉命退贼。来，一拥截杀。 (同下)
[哈尔旦与何良才对上，杀。良才使如意钩，哈尔旦败下。良才追下。哈尔旦又上。
哈尔旦 正战中间，空中闪上无数天兵，吓的我马不前行，五万人马死了大半。速快逃回我国。(下)
[何良才上。
何良才 犬戎败走，收兵进城。(同下)
第十七场 讨 赦
[四内侍引周平王上。
周平王 (引) 初登基黎民遭难，
坐金銮如坐针毡。
内 侍 禀万岁，申国舅及文武候旨。
周平王 展开龙门!
[姜忠、卫文公、晋侯、秦王、郑世子等同上。
众 臣等参见万岁!
周平王 去退戎兵，胜败如何?
众 万岁洪福，多亏西蜀英雄何良才，杀的犬戎逃走。
周平王 众卿平身!
众 臣。
周平王 侍臣，宣何良才上殿。
内 侍 何良才上殿。
[何良才上。
何良才 何良才参见万岁。
周平王 (唱) 则见他上金殿威风八面，
雄纠纠果算得战将一员。
得此人保江山铜邦铁炼。
朕心喜当殿上即封显官。
何良才退贼有功，封为平西候。
何良才 哎呀万岁，臣不愿受封，臣有表章。
周平王 侍臣。呈表上来。 (看) 原为救胞弟出狱，朕赐你赦条三道，赦卿兄弟出狱，暂授下大夫之职。
何良才 谢主隆恩。(下)
郑世子 万岁，臣郑国世子有本奏上。
周平王 呈表上来。原为卿父死于乱箭之中，真道可伤!
(唱) 老将军为国家舍身命丧，
朕封他忠义伯西京城隍。
郑世子 谢主隆恩。
周平王 (唱) 修庙宇盖祠堂春秋祭享，
忠义儿传后世万代流芳。
众卿听旨!
众 臣。
周平王 传朕旨意，群臣馆设宴，大饮三日，各回本国候旨听封。
众 臣下遵旨。
周平王 侍臣，散朝。 (同下)
第十八场 荣 归
[人役引何良才上。
何良才 (唱) 奉圣旨捧赦条离了京地。
平西侯何良才。圣上赦我兄弟出狱，来至十里长亭。
役 禀爷，李县令要见。
何良才 命他进来。
役 命你进见。
[李瑞麟上。
李瑞麟 卑职参见大人。
何良才 李县令，李瑞麟!圣上赦我兄弟出狱，你还是赦也不赦?
李瑞麟 大人息怒，卑职问明此案，路上杀的不是大人命妇，令弟已经出狱。
何良才 杀的何人?
李瑞麟 牛资杀坏他妻毛氏，把大人的命妇抢回。
何良才 抢回便怎么?
李瑞麟 牛资回家得了暴病，昏迷不醒，他妹子牛凤英和大人命妇一同逃走。牛资上堂鸣冤，说的尽是毛氏的话，话毕七窍流血而死。牛凤英已与你令弟成亲。
何良才 如此父台请起，为弟莽撞勿怪!
李瑞麟 卑职不敢。
役 禀爷，二老爷到。
何良才 有请。
役 有请二爷。
[何良能上。
何良能 那是哥哥!
何良才 受屈的兄弟呀!
李瑞麟 二位大人不必过伤。
何良才 兄弟听旨。
何良能 万岁。
何良才 皇帝诏曰：何良才退贼有功，朕已加封。胞弟何良能狱中受罪，赦条到来即刻出狱，暂授下大夫之职。旨毕谢恩。
何良能 万岁，万万岁。
李瑞麟 与二位大人恭喜。
何良才 好说。
李瑞麟 告辞。 (下)
何良才 我弟兄一同归家。军士们，起轿。 (同下)
[吕氏、侯氏、牛凤英同上。
吕 氏 (引) 喜鹊檐前叫，
侯 氏 (引) 门庭瑞气多。
牛凤英 (引) 奴心多欢喜。
吕 氏 (引) 老婶笑呵呵。
[家院上。
家 院 禀太婆，鱼山王太婆到。
吕 氏 媳妇，你母到了，一同去迎。
[王氏上。
王 氏 那是女儿!
侯 氏 娘呀!
吕 氏 母女相逢不必过伤。
王 氏 亲母恭喜。
吕 氏 大家之喜。
家 院 禀太婆，大老爷、老二爷到。
众 有请。
[何良才、何良能同上，拜。
吕 氏 儿呀，拜过你岳母。
何良才 孩儿遵命。 (拜)
侯 氏 那是夫君。
何良才 妻呀!
王 氏 一家团圆不必啼哭。
[山王张仲驾云上。
张 仲 平西侯，还吾如意金钩来。
何良才 神圣来讨如意金钩，将金钩供在桌案全家一同拜过。 (拜)
[张仲扔贴，取钩下。
何良才 (拾贴看)原是山王神显灵，择日修盖庙宇春秋二祭，答报神恩。人来，二堂设宴。
家 院 宴齐。
何良才 同到宴上，请! (同下)
——剧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