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困雪山》剧本
说 明
唐，马龙造反，唐王命鲁明为帅，白太公作先锋。兵行番地，鲁明败阵被俘。马龙劝降，鲁不从，被困雪山。白玉锦私通马龙，火烧草场，要害鲁明一死，并抄了鲁家，大审鲁妻。鲁妻上殿动本。王命韩孝忠边庭查询，得知马龙已同鲁明结为儿女亲家，且愿投唐朝。中途捉拿万人敌，并带万同上金殿，将白玉锦证死。当殿为鲁升官，除了奸贼。
场 目
第一场 朝 议 第六场 拜 寿
第二场 辞 家 第七场 逼 供
第三场 出 兵 第八场 龙 降
第四场 交 战 第九场 见 韩
第五场 被 俘 第十场 除 奸
人 物 表
鲁 明 正生 元 帅 沙拉豹 副净 大 王
韩孝忠 老生 丞 相 韩夫人 老旦 孝忠妻
白玉锦 白脸 公 爵 黄学太 生 吏 部
白太公 净 玉锦侄 万人敌 净 家 将
唐肃宗 须生 唐 王 内 侍
韩玉莲 正旦 鲁夫人 番 兵
马 龙 大净 西羌主 卒
沙拉金 花面 大 王 杠 手
沙拉银 黑生 大 王 校 尉
沙拉虎 毛净 大 王
第一回 朝 议
〔白玉锦、韩孝忠、鲁明、白太公上。
白玉锦 咱家白玉锦。
韩孝忠 老夫韩孝忠。
鲁 明 本公鲁明。
白太公 下官白太公。
白玉锦 众位大人请了。
众 请了。
白玉锦 吾主设朝。早来伺候。
众 请。
〔唐肃宗四内侍引上。
唐肃宗 (诗) 金砖玉瓦午朝门，
太湖石上卧麒麟；
盘古初分列纪纲，
尧舜禹汤并三皇。
尧舜禹汤且莫讲，
大贤还数周文王。
孤大唐天子肃宗在位。托先君洪福，执掌十万里江山。今逢上日，观见文武整衣端帽，诚恐朝见寡人。常随。
侍 臣 奴婢。
唐肃宗 开放龙门召大臣。
侍 臣 开放龙门召大臣。
文 武 上朝，参见万岁。
唐肃宗 平身。
文 武 吾主龙体安泰否?
唐肃宗 上有苍天保佑，下有文武扶孤，何言不安。一旨传出，众卿你们一齐同好!
文 武 与臣赐福。宣臣上殿有何大事商议?
唐肃宗 有本奏朕，无本卷帘散朝。
白玉锦 臣白玉锦有本奏上。
唐肃宗 我卿奏来。
白玉锦 臣以在班房打坐，西羌马龙下来不知是降文还是战书，又臣不敢私自拆开，捧上殿来，吾主龙目御览。
唐肃宗 我卿平身。
白玉锦 臣。
唐肃宗 西羌马龙下来不知是降文还是战书，待朕一观可。 (排子)众卿，大事不好了!
众 臣 何事不好?
唐肃宗 西羌马龙打来战表，要夺寡人十万里江山。该命哪家与朕分忧?
白玉锦 万岁，西羌马龙造反，乃是鲁明战败之将，就命鲁大人前去剿战，一战成功。
鲁 明 万岁，如今数九寒天，怎样动兵!若到来年，为臣一战而成功。
白太公 万岁，若到来年春暖花开，岂不迟误了!
鲁 明 万岁，要臣挂帅不难，离不了白太公马前作先。
白玉锦 万岁，我侄男白太公是一文职官员，刀枪不懂，怎作先行!
韩孝忠 万岁，白大人以在家府饮宴，言说他幼年习文，壮年习武，习就文武双全，可作先行。
白玉锦 作不得。
韩孝忠 作得。
唐肃宗 嗯!二卿不必争论。众卿听旨：西羌马龙造反，挂鲁爱卿军中为帅，白太公马前作先。文武十里长亭饯行送路。领旨下殿。
文 武 启驾。 (唐肃宗下)
白玉锦 (念) 上别当今皇上，
韩孝忠 下别九卿四相。 (下)
白太公 转脚挪步到班房，
鲁 明 白玉锦听本帅发放。
这是先行，若到明天本帅以到大校场中，是先行伺候元帅，还是元帅伺候先行?
白太公 原是先行伺候元帅。
鲁 明 好说好道。若到明天，本帅坐到大校场中，你来也好，你不来也好，说你小心着，小心着! (下)
白太公 叔父，圣上挂鲁明军中为帅，诚恐两军阵前加害与我，如何是好?
白玉锦 我儿莫忧。为父回得府去，与马龙修得一封书信，教他来夺天朝。若得唐主江山，我二人四六分坐。 请。
(念) 二人曾定计，
鲁明一命毕。
白太公 放起一把火，
要烧两万山。
第二回 辞 家
〔韩玉莲上。
韩玉莲 (引) 老爷在朝作栋梁，
富贵荣华从天降。
〔家院上。
院 子 老爷回府。
韩玉莲 有请。老爷下了朝了。
鲁 明 下了朝了。
韩玉莲 请在府下。
鲁 明 要到府下。
韩玉莲 老爷请坐。
鲁 明 有座。咳!
韩玉莲 老爷往日朝王见驾，回得府来欢天喜地。今日为何愁眉不展?
鲁 明 夫人有所不知。只因西羌马龙造反，打来战表要夺唐主江山。圣上挂本公军中为帅。如今数九寒天，冰雪在地，怎样行兵!倘若不去，诚恐吾主降下罪来，因而愁烦。
韩玉莲 老爷，几时行兵?
鲁 明 王命在身，目刻就要行兵。
韩玉莲 府下有酒，与老爷饯行送路。
鲁 明 夫人，请。
(念) 夫人摆酒宴，
韩玉莲 老爷换衣衫。 (同下)
〔韩玉莲带家院。
韩玉莲 咦呀，我当为着何事!原为西羌马龙造反，圣上挂我老爷军中为帅，前去与主分忧。家院，看酒伺候!
(唱) 打坐府下自参想，
思想起我朝事一桩：
西羌马龙曾造反，
打来战表要江山。
唐主爷家把旨传，
我老爷挂帅征番蛮。
家院看酒莫怠慢，
要与老爷饯阳关。
〔鲁明上。
鲁 明 (唱) 后堂以内把衣换，
俺和适才不一般。
一顶金盔头上戴，
锁子金甲扣连环。
左挎弯弓右挎剑，
又挎雕翎箭百穿。
慢步索索二堂转，
叫夫人送我登阳关。
韩玉莲 (唱) 一见老爷把衣换，
威风凛凛将一员。
一顶金盔头上按，
锁子金甲扣连环。
为妻与你把行饯，
老爷耐烦听心间：
此一奔上西凉地，
早灭马龙即早回。
鲁 明 (唱) 夫人不必面叮讲，
有辈古人听心上：
三国有个关云长，
他保刘主坐荆襄。
本公不比先朝古，
愿保唐主两无伤。
家院带马府门上，
为国王家昼夜忙。 (下)
韩玉莲 (唱) 一见老爷他去后，
倒叫我妇人心加愁。
若要我把心放下，
除非是老爷回府中。 (下)
第三回 出 兵
〔白太公上。
白太公 (唱) 白太公马上传将令，
大小三军你们听：
一路公买要公正，
莫要骚扰好百姓。
人马集合校场里，
等元帅到来好起程。
〔鲁明上。
鲁 明 (唱) 提兵调将烟雾台，
杀气腾腾鬼神寒!
炮响三声列队摆，
一座兵山倒下来。
白太公 参见元帅。
鲁 明 站下。这是先行将，将兵可曾点齐?
白太公 齐备多时，等元帅传令。
鲁 明 你看天色连晚，怎好行兵!若到明天，再好启程。
白太公 咳!人马点齐不能行兵，若到明天行兵，明明寻我的好歹。不免上殿动他一本。
鲁 明 唗!未曾行兵先阻挡我的将令，哪里容得!来呀，推下重责四十。
白太公 真道气、气、气杀人了。
鲁 明 杠子手进来。
杠 子 打齐。
鲁 明 解起来。
白太公 (唱) 四十板打得我皮破肉绽，
两腿上流鲜血擦泪不干。
慢步索索进宝帐。
谢过元帅轻打。
鲁 明 本帅打的可曾公?
白太公 公。
鲁 明 可曾服?
白太公 服。
鲁 明 唗!公也要你公，服也要你服。先行听令：吩咐我军以在校场和衣而眠；若到明天，天开卯时就要行兵。
白太公 得令。下边听着：众将以在校场和衣而眠，若到明天，天开卯时元帅就要行兵。 (擂鼓五更)禀元帅，天色大亮。
鲁 明 带马伺候。
(唱) 适才先行一声传，
言说五鼓到白天。
先行官带马莫怠慢，
奉王旨意离朝班。 (同下)
第四回 交 战
〔韩孝忠，白玉锦上。
白玉锦 (唱) 西羌马龙曾造反，
韩孝忠 打来战表要江山。
白玉锦 鲁大人军中为元帅，
韩孝忠 白太公马占先行官。
白玉锦 行来长亭下了轿，
韩孝忠 等门婿到来好饯行。
〔鲁明带三军上。
鲁 明 (唱) 帅旗招展遮日影，
人走西来旗摆东。
三弓两箭若得胜，
凌烟阁上表忠名。
行来长亭足离镫，
我见了岳父打一躬。
白玉锦 站立长亭用目观，
韩孝忠 威风凛凛将两员。
白玉锦 临行与你把行饯，
韩孝忠 但愿得门婿早回还。
鲁 明 有劳岳父把行饯!
听婿把话对你言：
此一前去若对面，
杀的番犬要归番。
先行官带马莫怠慢，
不分昼夜奔西番。 (下)
白玉锦 (唱) 一见我儿离朝班，
韩孝忠 倒叫老夫操心间。
白玉锦 若要我把心放下，
韩孝忠 除非门婿回朝班。 (同下)
〔四番将拉架子上。
沙拉金 俺沙拉金。
沙拉银 俺沙拉银。
沙拉虎 俺沙拉虎。
沙拉豹 俺沙拉豹。
沙拉金 请了。狼主升帐，早来伺候。
众 请。
〔马龙带四卒，四龙套上。
马 龙 (念) 唐尧虞舜留根芽，
言差语差字不差。
若要两国分上下，
一树能开几样花。
本番马龙。唐室为上，我邦为偏，年年进贡，岁岁去参。五大三载，无有贡宝进上。孤家练就雄兵百万，战将千员，实想以小反上，不知天意如何!孤家打去连环战表，要夺唐室江山。不免宣四大王进帐，点动人马，前去灭唐。小鞑子。
小 鞑 有。
马 龙 宣四家大王进帐。
小 鞑 宣四家大王进帐。
四 将 告进。参见狼主。
马 龙 四家大王少礼，请坐。
四 将 谢座。狼主身旁却好?
马 龙 孤家何以不安。四家大王你好!
四 将 挂念我等。宣我等进帐，哪路差遣?
马 龙 非是哪路差遣。四家大王有所不知。孤家练就雄兵百万，战将千员，要夺唐室十万里社稷。倘若天朝统兵前来，早作准备。你们前去打探，速去莫误。
四 将 遵命。 (下)
马 龙 众鞑子，掩闭帐门。 (同下)
〔众三军引鲁明上。
鲁 明 (唱) 领王旨意出了京，
臣与国家苦挣功。
正好催马往前行，
耳听令人禀一声。
卒 禀元帅，离西番数十余里。
鲁 明 接马，暂扎行营。先行听令。
白太公 在。
鲁 明 巡营了哨，宁要小心。
白太公 得令。 (同下)
〔马龙拉架子上。
马 龙 催马。孤家马龙。鲁明统兵前来，众鞑子，一拥杀上前去。
〔两军对上，绕半圆场。
鲁 明 住兵着。好你马龙，这就不是。吾主不曾亏负你邦，为何领兵犯界，扰害黎民不安!
马 龙 孤家练就雄兵百万，战将千员，要夺唐室十万里社稷。
鲁 明 满口胡道!盘古初分，历代社稷，哪有以小而反上!众将，围住，杀!
〔两军对战，番兵败，马龙走场。
小 鞑 禀狼王，我兵大败。
马 龙 兵败暂且回番。 (下)
〔鲁明上，走场。
卒 禀元帅，番兵败走。
鲁 明 败兵休追，追者有亏。就在此地扎了大营。先行听令。
白太公 在。
鲁 明 吩咐我军巡营了哨，鸣锣打梆，提防番家偷营劫寨。掩闭帐门。
白太公 得令。下边听着：打梆摇铃，提防番家偷营。掩门。
卒 是。 (同下)
第五回 被 俘
〔马龙走场上。
马 龙 小靴子催马。孤家马龙。今夜晚偷营劫寨。小鞑子催马。 (下)
〔白太公上。
白太公 (引) 鼓打三更天，
元帅睡梦间。
点起一把火，
要烧万顷山。 (下)
〔鲁明上。
鲁 明 (引) 谯楼打三更，
本帅坐不宁。
足踏中军帐，
开言叫先行。
众将，先行哪里去了?
卒 巡营了哨去了。
鲁 明 尔嘿呀，好一个忠心的先行，他也晓得巡营了哨，众将打梆摇铃。宁要小心。 (入帐)
〔白太公上。
白太公 哎!待我草场放起大火来。(放火)烧得粮草已绝，不免暗暗回朝上殿，动娃娃一本。正是：
管叫儿虎入铁笼难展爪，
谁知我暗里下竹镖! (下)
〔马龙上。
马 龙 来在营门，去听谯楼几更几点?
小 鞑 击鼓乱穿。
马 龙 大喊三声：马龙杀进营来! (绕下)
卒 禀元帅，草场起火。
鲁 明 带马救火。 (救火)
卒 禀元帅，马龙杀进营来了。
鲁 明 众将，杀上前去。 (两军对战，番兵败下，马龙又上)
马 龙 哎!鲁明杀法骁勇。小鞑子，挖下堑坑，使下绊马 绳。 (再战，鲁明被俘)
小 鞑 禀狼主，拿住鲁明。
马 龙 绑进大营。 (下)
〔马龙上，坐帐。
马 龙 拿住鲁明，绑进帐来。
〔小鞑押鲁明上。
鲁 明 (唱) 适才间军阵打—仗，
杀的马龙心惊惶。
他吩咐鞑子挖堑坑，
才拿住本帅到营房。
怒气冲冲进宝帐，
我站在宝帐气昂昂。
马 龙 (唱) 孤家宝帐用目奉，
观见鲁明站帐前。
将军若肯将孤降，
以在我国另封王。
鲁 明 (明) 马龙不必好言讲，
本帅把话说心上：
国小焉能招大将，
水浅怎把蛟龙藏!
饮马池怎把灵芝长，
鸡架焉能卧凤凰!
想爷投降休妄想，
一死决不降番邦。
马 龙 (唱) 见得将军骂破口，
孤家爱将不记仇。
这是鲁将军。
鲁 明 上坐你是马龙，
马 龙 鲁明。
鲁 明 番犬。
马 龙 哎咦!你若投了孤家，不失你封侯之位。你若不投孤家，孤家恼怒，将你斩坏，你忠在哪里，孝在何地?将军再思再想，三思而可以乎!
鲁 明 这个……
(唱) 他那里好言对我讲，
背过身儿自思量。
假若还降了贼番邦，
把奸名落在尘世上，
假若还不投贼番邦，
钢刀下边我命亡。
无奈了屈膝在宝帐，
观见马龙笑洋洋。
无奈了出帐将主望，
望不见唐主在哪厢。
哭了声吾王难相见，
唐，唐、唐万岁呀!唐。唐，唐王爷呀!
君臣恩情一旦亡。
我二次进帐恶言讲，
骂声马龙听心上：
既然间你是名夫将，
不该暗地偷营房。
假若释放鲁明将，
杀叫儿血水成河流长江。
马 龙 (唱) 鲁明讲话不参想，
开言动语将孤伤。
手下鞑子一声唤，
孤家把话说心上。
鲁明，小孺子!孤拿好言奉你，你拿恶语回答。杀人可恕，情理难容!小鞑子，将鲁明推下砍了。
鲁 明 呔!要杀你家老爷，你老爷亲身去奔杀场，何用尔等拉拉扯扯!
小 鞑 好的。
鲁 明 含泪归阴司，喜笑赴九幽。哈哈，嘿嘿，哈哈哈!
马 龙 回来。鲁明，小孺子!孤家将你推下问斩，观见你哈哈大笑，莫必贪生怕死!
鲁 明 马龙，番犬。你将你家老爷杀坏，我乃是为国尽忠。你家老爷怎得不笑!
马 龙 什么，你要尽忠，孤家不杀你着何妨!
鲁 明 马龙，番犬。你不杀你家老爷，你家老爷日后若得进步，实要杀却你这番犬。哈哈，嘿嘿，哈哈哈!
马 龙 小孺子，孤家不忍杀你，你到后来若得进步，实要杀却孤家，哪里容得!小鞑子，将鲁明衣衫全剥了，打在雪山自折自磨以死。扯下去! (押鲁明下)
〔万人敌上。
万人敌 催马。领了千岁将令，前来下书。来此已是，谁在这里?
小 鞑 做什么的?
万人敌 下书人要见。
小 鞑 禀大王，下书人要见。
马 龙 命他进来。
小 鞑 下书人升门来见。
万人敌 告进。下书人与王爷叩头。
马 龙 哪里来的?
万人敌 长安来的。
马 龙 何人差遣?
万人敌 白玉锦委差。
马 龙 将书留下，看明打发尔去。
万人敌 谢过王爷。 (下)
马 龙 白玉锦有书到来，待孤拆书一观可! (唢呐牌子) 哎，我当为着何来，原是白玉锦命孤家杀进长安，他作内应。若得唐室江山，我二人四六分坐。我想，此事离不了鲁将军。小鞑子，带马，一奔雪山，哎嘿，走走!
(唱) 白玉锦与孤下书到，
他命孤家夺天朝。
小鞑子带马莫久站，
去劝鲁明走一番。 (下)
第六回 拜 寿
〔韩孝忠。韩夫人带院子上。
韩孝忠 (引) 天增岁月人增寿，
韩夫人 春满乾坤福满门。
韩孝忠 老夫韩孝忠。
韩夫人 老身杜氏。
韩孝忠 夫人，今是我二老寿诞之日。家院，酒宴可曾齐备?
家 院 早巳齐备。
韩孝忠 你家姑娘到来，早禀我知。
内 姑娘到。
家 院 禀大人，我家姑娘到。
韩孝忠 命他进来。
〔韩玉莲上。
韩玉莲 参见爹爹，母亲。
韩孝忠 我儿少礼，坐了。
韩玉莲 孩儿告坐。爹娘身旁却好?
韩孝忠 就此罢了。我儿可好?
韩玉莲 与儿赐福。
韩孝忠 我儿前来，莫非为着为父寿诞之事。
韩玉莲 故为此事。
韩孝忠 一年一次，又累我儿。
韩玉莲 抓儿养女，故为堂前一拜。
韩孝忠 好一个故为堂前一拜!家院，看酒。
韩玉莲 酒来。
韩孝忠 女儿请。
韩玉莲 爹娘请。
家 院 有事不得不报，无事焉敢乱传，禀大人，不好了! 白太公回得朝来，本奏万岁，言说我家姑爷，私投番邦。圣上恼怒，赐白玉锦三千刀斧手，去杀我家姑爷满门家眷。
韩孝忠 呵，再探再报。
家 院 是。 (下)
韩孝忠 哎呀，夫人、女儿!白太公回得朝来，言说门婿私投马龙。面奏圣上，圣上恼怒。赐白玉锦三千刀斧手，抄杀门婿满门家眷。眼巴巴女儿全家难保，我二老必受牵连!
(唱) 适才间那家院一声来禀，
他言说我门婿私投番营。
这件事诚恐怕女儿不幸，
又恐怕连累我二老不宁。
韩玉莲 (唱) 听罢言吓的我心神不定，
不由人一阵阵大放悲声。
我这里在此间来将他等，
等家院他到来细问分明。
〔家院上。
家 院 (引) 天有不测风云，
人有旦夕祸福。
禀夫人，不好了!白玉锦领王旨意抄杀鲁府去了。
韩玉莲 不好!
(唱) 听一言吓的我心惊肉颤，
吓的我一阵阵不敢出言。
我这里别爹娘莫可怠慢，
韩孝忠 儿呵，你惶惶张张，向哪里去？
韩玉莲 儿要回上我府。
韩孝忠 回上你府，乃为正理。家院，与你家姑娘打轿。
韩玉莲 慢着。爹爹，儿我不回府。
韩孝忠 儿呀，你不回府，你向哪里去呢?
韩玉莲 儿要海游天下逃命!
韩孝忠 儿呀，你海游天下逃命，将这一场大祸与父留下不成!家院，看绳，将你家姑娘逮了!
韩玉莲 住了。爹爹，你是当今天子，管世的弥佛?
韩孝忠 非也。
韩玉莲 既非当今天子，又非管世弥佛，儿这身家性命，为何丧于你手!
(唱) 我海游天下逃性命。
韩孝忠 (唱) 见女儿出府去走的甚急，
韩玉莲，我女儿。哎呀，儿呀!
倒教为父操在心。
叫家院打道莫久停，
我这里看女儿回上府中。 (下)
韩夫人 (唱) 见老者爷出府去走的甚急，
倒教老身操心中。 (下)
第七回 逼 供
〔韩玉莲急上。
韩玉莲 (唱) 打开玉笼飞彩凤，
扭断金锁走蛟龙。
低下头儿往前跑，
耳听后边有人声。
听声音好像我的父，
莫必追我到此间。
迈开大步往前闯，
〔韩孝忠追上。
韩孝忠 (唱) 手扯衣衫……
儿呀!
(唱) 哪里行?
儿呀，你向哪里去哩?
韩玉莲 儿海游天下逃命。
韩孝忠 儿呀，你海游天下不大要紧，将这一场大祸与父留下不成!说你上轿去罢!
(唱) 手扯女儿上轿去，
韩玉莲，父的儿!哎呀，儿呀!
(唱) 倒教为父疼烂心。
父女们大街莫要悲，
看奸贼将儿怎作为?
〔白玉锦带刀斧手上。
白玉锦 白玉锦。催马。
卒 呵。
白玉锦 来此已是。韩大人来也。韩大人，轿内坐的什么人?
韩孝忠 那是我女儿。
白玉锦 可是鲁明之妻?
韩孝忠 正是。
白玉锦 你包庇你家女儿，莫必海游天下逃命？
韩孝忠 自古常言讲的甚好，好汉失事好汉当。哪有逃命之理!
白玉锦 将这一妇人戴了皇绳!
韩玉莲 慢着。你是当今天子?
白玉锦 非也。
韩玉莲 掌世弥佛?
白玉锦 也非也。
韩玉莲 一非当今天子，二非掌世弥佛，焉敢带人!
白玉锦 不能带人，诚恐你私自逃走，如何是好?
韩孝忠 普天之下，尽是王土。他该逃向哪里!
白玉锦 赶这说起，我把犯妇交与你，我要上殿交旨。校尉们，带马上殿。 (下)
韩孝忠 女儿。
韩玉莲 儿在。
韩孝忠 这贼走后，我儿宽了衣衫，戴了皇绳。女儿，韩玉莲，父的儿呀! (下)
〔白太公，黄学太上。
白太公 (引) 奉王旨意下金阙，
黄学太 监审犯妇皇庙里。
吏部黄学太。
白太公 本公白太公。
〔韩孝忠上。
韩孝忠 (引) 可恼贼奸党，
气炸人肚肠。
老夫韩孝忠。
〔白玉锦上。
白玉锦 (引) 奉王旨意下龙廷，
监审犯妇皇庙中。
本公白玉锦。众位大人请了。
众 请了。
白玉锦 奉王旨意，监审犯妇。来在已是。众位大人，请来上坐。
众 大人受命天子，请来上坐。
白玉锦 学儿就此不恭了。
众 公该公该。
白玉锦 (念) 学儿生来性情烈，
一心要把犯妇灭。
苍天若遂三分愿，
要把鲁明满门灭。
奉王旨意，监审犯妇。校尉们。
校 尉 呵。
白玉锦 这是白牌一面，提犯妇来见。
校 尉 是。
内 (唱) 哭罢一声哭，
气炸咽喉堵。
［仁韩玉莲上。
韩玉莲 (唱) 三分在阳世，
七分入地土。
哎呀，不好了!
(唱) 皇庙好比森罗殿，
大人又比五阎君。
犯妇怕死不进庙，
耳听校尉呐喊言。
放下大胆皇庙进，
我—见爹爹泪纷纷。
白玉锦 犯妇上来。你家老节私投马龙，还不敢实招来!
韩玉莲 我家老爷私投马龙，何人是他见证?
白太公 本公是你家招对。
韩玉莲 答言者何人?
白太公 白太公。
韩玉莲 他为元帅，你为先行?
白太公 我为先行。
韩玉莲 先行伺候元帅，元帅伺候先行?
白太公 先行伺候元帅。
韩玉莲 好说好道!既然先行伺候元帅，元帅未曾还朝。你今还朝，莫非私意逃走?
白太公 咦，这个!
白玉锦 唗!你丈夫私投马龙。是你来在皇庙，还敢遮辩。校尉们。
校 尉 呵。
白玉锦 打嘴。
校 尉 是。 (校尉向前欲打)
韩孝忠 嗯! (校刷退)韩玉莲，父的儿，儿呀!校尉们。
校 尉 呵。
韩孝忠 说你打、打、打嘴。
校 尉 是。一、三，五。
白玉锦 有招无招?
校 尉 无招。
白玉锦 好恼!
(唱) 可恼犯妇好大胆，
来在皇庙不招言。
我把校尉一声唤，
校尉们。
校 尉 呵。
白玉锦 (唱) 十指缝里下竹签!
韩孝忠 见我儿受五刑将心疼烂，
韩玉莲，父的儿呀!
(唱) 满脸上是血汗擦泪不干。
我这里下位去把儿呼唤，
诚恐怕连累我二老不安。
白玉锦 有招无招?
校 尉 无招。
白玉锦 好恼!
(唱) 犯妇做事好绝情，
做的事儿理不通。
十指尖尖棉花用，
看来了清油点成灯。
韩孝忠 慢着、慢着。儿呀，事到如今，顾不得身家性命，说是你招、招、招!
韩玉莲 明白了!
(唱) 老爹爹在一旁与我指点，
忍不住疼得我咬碎银牙。
白玉锦做此事真道胆大，
他那里下小书去到番家。
韩孝忠 胆大的奸贼。你和番家书来信去。黄大人，我把奸贼交代与你，我要上殿面君。校尉们。打轿。
校 尉 是。 (韩孝忠下)
白玉锦 太公我儿去看，老大人向哪里去了?
白太公 禀叔父，老大人上殿本动我父子去了。
白玉锦 咦，这个!儿呀，问黄大人可曾落供？
白太公 是。黄大人，你可曾落供?
黄学人 落供属实。
白太公 禀叔父，黄大人落供属实。
白玉锦 咦，这个!这是黄大人。你看犯妇熬刑不住，将学儿攀扯在内。可要黄大人笔下留情!
黄学太 哎，奸贼!
(唱) 奸贼做事理不该，
你不该番邦去下书。
白玉锦 黄大人不必情性怪，
白太公 我有言语听开怀：
白玉锦 倘若笔下能有改，
白太公 我父子也要你担待。
［韩孝忠上。
韩孝忠 (唱) 王命圣旨来的快，
来来来三人上金阶。
黄学太 韩大人不必情性怪，
我替你打本上金銮。 (同下)
［韩孝忠上，白玉锦父子随上。
韩孝忠 (唱) 奸贼做事太无理，
你与马龙修书是怎的?
白玉锦 老大人不必把我怪，
我父子还要你担待，
［黄学太捧旨上。
黄学太 (唱) 王命圣旨来的快，
韩白两家听开怀：
圣旨下。韩白两家听旨：鲁明私投番家，不知是真是假，就命韩孝忠边庭打探。倘若是真，罪加鲁家，倘若是假，罪加白家。圣旨读罢，就地三呼!
众 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孝忠 这是黄大人。是我奉王旨意，奔上边庭，打探我门婿虚实。我把二贼交付与你。请。
(唱) 奸贼做事太不该，
黄学太 不该与番家下书来。(韩孝忠、黄学太同下)
白玉锦 儿呀，去看韩黄二大人走去了没有?
白太公 倒也走去。
白玉锦 你我各回各府。
(念) 实想定计害鲁明，
白太公 哪料放火烧自身!
白玉锦 回到府下别用计，
白太公 准备你我命归阴。
白玉锦 你哪里来的这丧气话?
白太公 丧气不丧气，就是不得活。 (同下)
第八回 龙 降
［韩孝忠上。
韩孝忠 催马。老夫韩孝忠，奉王旨意，边庭打探门婿消息。校尉们，催马。 (下)
［鲁明上。
鲁 明 (唱) 将鲁明困在了雪山以上，
思想起唐主爷两泪汪汪。
哭了声吾的主难以相见，
要相逢除非是南柯梦间。
我猛然睁双睛用目观看，
哎呀，不好了!
(唱) 猛睁晴还在那阳世三间。
为江山把我的鬂须长了，
唐、唐主爷，唐万岁呀!
(唱) 为国王家多不安。
小鞑儿押我把山上，
宁死在雪山不肯降。
〔马龙带四卒上。
马 龙 (唱) 孤家行兵谁敢挡，
杀的雀鸟把翅收。
来在雪山拦了路，
走至深山马不行。
卒 禀大王，来至雪山，马不前行。
马 龙 与孤接马。小鞑儿，上山去传，就说孤家到山。
卒 甲 是。山上的。
卒 乙 山下的。
卒 甲 禀明鲁将军，就说大王到了。
卒 乙 是。 (转身)鲁将军醒得，大王到了。
鲁 明 (唱) 梦儿里回上长安去，
班房里会过了同僚官。
上殿去参唐主爷，
把征西之事对他言。
我猛然睁睛用目看，
言说马龙到雪山。
守令人押我把他见，
见了马龙有何言?
马 龙 把将军冻坏了!待孤家亲手与将军去了缚绑，将孤家大红袍，赐与鲁将军。换衣来。将军，请坐。
鲁 明 谢座。马大王不在牛皮宝帐，来在雪山为何?
马 龙 相劝将军投降孤家。
鲁 明 这个。待我思忖。哎嘿呀!马大王三番两次相劝本帅投降他邦。我若投降他邦，诚恐骂名留于后世，如何是好?这，嗯，有了。此间有一石岩，我不免身扑石岩一死，要落一青史名标!
(唱) 罢罢罢来休休休，
为人能活几千秋!
老牛力尽刀尖死，
为国王家不到头。
袍袖遮了我的脸，
身扑石岩丧黄泉。
马 龙 慢着。将军这是何意?
鲁 明 马大王呵马大王，劝我投降你邦。我若投降你邦，骂名留于后世，倒不如身扑石岩一死，要落一青史名标。
马 龙 鲁将军不能投降我邦，难道叫孤家投降你邦不成!
鲁 明 如此，马大王请。
马 龙 咦，将军这是何意?
鲁 明 马大王投降我邦。
马 龙 孤王不过是一句戏言。
鲁 明 岂不知君无戏言。
马 龙 呵嘿，好一个君无戏言。把你的家缘乡土讲说一遍，孤家跟随你回上中原，你看如何?
鲁 明 马大王，容禀了!
(唱) 和大王打坐在雪山，
本帅与你表家缘：
家住西京长安县，
皇城外边有家缘。
我有个小儿十五岁，
我的妻韩氏是大贤。
马 龙 (唱) 将军与我讲一遍，
背过身儿心自参。
他有个小儿十五岁，
我有一女十四春。
叫他二人结姻眷，
不知依从不依从。
从不从来讲当面，
将军耐烦听心间。
你有小儿十五岁，
我有小女十四春。
叫他二人结姻眷，
从不从只在你的心。
鲁 明 (唱) 马大王转上我拜见，
这一拜与儿订下婚。
吩咐令人将马顺，
鲁明得功回朝门。 (同下)
第九回 见 韩
〔万人敌上。
万人敌 催马。万人敌。领了千岁旨意，沿路截杀鲁明。只得前去了!
(唱) 府下领了千岁命，
追杀鲁明走一程。
催动战马莫久停，
要杀鲁明到途中。 (下)
〔马龙带三军与鲁明上。
马 龙 (唱) 孤家马上自思想，
扭回头来望西凉。
鲁 明 (唱) 马大王不必自思想，
去到我国另封王。
下坐马来坐路旁，
休息休息回朝堂。
〔韩孝忠上。
韩孝忠 (唱) 老夫催马离朝堂，
观见门婿顺路旁。
去时青俊男儿汉，
如今胡须长胸膛。
转面我把门婿唤，
老夫把话说心间。
你在我国为元帅，
你为何私意投番邦?
鲁 明 (唱) 岳父将婿错埋怨，
埋怨门婿是枉然。
边庭放火先行点，
要害鲁明丧黄泉。
韩孝忠 (唱) 老夫埋怨错埋怨，
埋怨门婿是枉然。
边庭放火先行点，
要害门婿丧黄泉。
猛然睁睛用目看，
他是谁家将一员?
鲁 明 (唱) 马大王，投我邦，
岳父上前问安康。
韩孝忠 (唱) 门婿对我讲一遍，
背过身儿心自参。
走上前来拿礼见，
马大王进前听心间。
吾主不能亏你邦，
为何领兵夺中原!
马 龙 (唱) 白玉锦与孤把书下，
他叫孤家夺中原。
韩孝忠 (唱) 马大王对我讲一遍，
言说奸贼谋江山。
耳内里忽听马蹄显，
我看何人到此间。
〔万人敌带四卒上。
万人敌 (唱) 千岁府下把我差，
中途去杀鲁明来。
手执长枪刺喉咽，
鲁 明 (唱) 本帅上前忙遮拦。
一无仇，二无冤，
我问你刺我为哪般？
万人敌 (唱) 恨不得一枪刺死你，
韩孝忠 (唱) 老夫上前忙遮拦。
一无仇，二无冤，
我问你刺他为哪般?
万人敌 (唱) 千岁修书命我下，
命我下奔番营盘。
韩孝忠 (唱) 老夫将你带上殿，
你与奸贼作证见。
万人敌 (唱) 相爷将我带上殿，
我与奸贼作证见。
鲁 明 (唱) 二兵以在一处练，
鲁明得功回长安。 (同下)
第十场 除 奸
〔唐肃宗四内侍引上。
唐肃宗 (唱) 天不幸马龙曾造反，
打来了战表要江山。
鲁明军中为元帅，
白太公马占先行官。
白太公从前回朝转，
他言说鲁明投番蛮，
还怪为王龙耳软，
鲁夫人皇庙被贼盘。
老爱卿上殿拿本见，
言说太公谋江山。
我命韩卿边庭探，
却怎么不见转回还!
将身打坐金銮殿，
等候韩卿上朝班。
〔韩孝忠上。
韩孝忠 (唱) 韩孝忠提衣上金銮，
启奏吾主听臣言。
为臣边庭去打探，
鲁明得功回朝班。
唐肃宗 (唱) 金牌调罢银牌宣，
鲁爱卿冠带上金銮。
〔鲁明冠带上。
鲁 明 (唱) 金牌调罢银牌宣，
鲁明提衣上金銮。
走上前来忙参见，
万岁在上臣问安。
唐肃宗 (唱) 为王抬起头观看，
观见元帅跪金銮。
我卿边庭曾受苦，
你妻皇庙受屈冤。
我卿莫跪且立站，
宣奸贼与你报仇冤。
鲁 明 (唱) 叩一头来谢恩情，
谢过唐主待臣宽。
将身且在殿角站，
等奸贼到来报仇冤。
唐肃宗 (唱) 孤王旨意传下殿，
宣来了马龙上金銮。
〔马龙上。
马 龙 (唱) 离了我国到长安，
他国我国不一般。
我国吃的牛羊肉，
他国奶子当食餐。
他国穿的绫罗缎，
我国羊毛擀成毡。
马龙提衣上金殿，
兄王在上弟问安。
唐肃宗 (唱) 为兄不能错待你，
你为何领兵夺长安?
马 龙 (唱) 白玉锦与弟把书下，
他命为弟夺长安。
唐肃宗 (唱) 你说奸贼卖江山，
何人与他作证见?
韩孝忠 (唱) 他府有个万人敌，
情愿与贼作证见。
唐肃宗 (唱) 王把旨意传下殿，
万人敌冠带上金銮。
〔万人敌上。
万人敌 (唱) 万岁旨意传下殿，
万人敌冠带上金銮。
九龙口里忙跪见，
问万岁宣臣为哪般?
唐肃宗 (唱) 万人敌，一声唤，
寡人把话说心间：
别的官职不封你，
镇京总戍在朝班。
万人敌 (唱) 叩一头来谢恩典，
谢过唐主来封官。
将身且在一旁站，
等奸贼到来作证见。
唐肃宗 (唱) 忙把旨意传下殿，
白玉锦父子上金銮。
〔白玉锦，白太公上。
白玉锦 (唱) 金牌调罢银牌宣，
白太公 宣我父子为哪般?
白玉锦 走上前，忙参见，
白太公 万岁在上臣问安。
唐肃宗 寡人不曾错待你，
你为何私卖王江山?
白玉锦 你说为臣卖江山，
白太公 何人与臣作证见?
万人敌 哎，好贼呀!
(唱) 你在府下修书信，
命我下奔番营盘。
上坐主上在当面，
谁是谁非当面言!
马 龙 (唱) 袍袖一展把书看，
再叫兄王用目观。
白玉锦 (唱) 马大王，害了咱，
白太公 要害我父子丧黄泉。
白玉锦 今世不能把仇报。
白太公 我死后等你到阴间。
唐肃宗 鲁爱卿，一声唤，
寡人把话说心间。
当殿赐你斩杀剑，
朝里朝外任你盘。
鲁 明 (唱) 当殿上领了斩杀剑，
要把二贼问一番。
转面我把校尉唤，
把二贼押在我面前。
吃王爵禄受王管，
你为何卖了主江山?
开刀先剜贼的眼，
恨不得吃了贼心肝。
你将贼的头找下?
刮骨熬油冤仇完。
万岁，二贼已死，与臣科上罪来。
唐肃宗 哪有我卿之罪。来日与马御弟修建王府，在朝侍奉寡人。鲁明连升三级，你家夫人皇庙枉受苦刑，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光禄寺设宴，庆贺众卿。与孤趱车。
众 启驾。 (同下)
——剧 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