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调桄桄《铁门关》剧本
说 明
汉光武时，因南番三载无宝进贡，令姚期带兵摧讨，姚被番兵围困，送表进京求救。佞巨杜显，欲害姚期一死，乃向光武帝诬奏姚期私投南地，并进谗言捋姚期之子姚刚杀死，以绝后患。幸有忠臣保本，才免一死，帝令姚刚单身入南地搭救其父，姚刚行至铁门关，与寨主黄金婵结为夫妻，二人下山，又遇牛金花等相助，才得搭救姚期回朝，并收服了番邦。此时，真象大明，佞臣杜显削职为民，姚期、姚刚等，俱都受封。
场 目
第一场 当殿骂谗 第五场 押粮收将
第二场 出朝饯行 第六场 发兵救妹
第三场 射猎招亲 第七场 平番受降
第四场 装疯劝降 第八场 贬奸封官
人物表
汉光武 须生 邓仲华 老生
陈 俊 须生 王 霸 须生
杜 显 大净 姚 刚 小生
姚 母 老旦 家 院 老生
中 军 小生 老 王 老丑
黄金涛 黑净 黄金婵 武旦
李 氏 正旦 抓地虎 小丑
女旗牌 武旦 月老仙 老生
牛金牛 红净 牛金花 武旦
赛无盐 丑旦 海儿巴 小丑
姚 期 黑净 四 将 杂
龙 套 杂 内 侍 杂
校 尉 杂 汉 兵 杂
番 卒 杂
第一场 当殿骂谗
(邓仲华、杜显、陈俊、王霸上排班打点绛坐朝房)
邓仲华：(念) 红日高照宇宙眠，
杜 显：(念) 早到午门接晓天。
陈 俊：(念) 欲待公衙三千里，
王 霸：(念) 久等吾主设朝班。
邓仲华：军师邓仲华。
杜 显：兵部杜显。
陈 俊：镇殿将军陈俊。
王 霸：九门提督王霸。
邓仲华：众公请了，汉光武驾前为臣，吾主许久未曾设朝，昨日姚皇兄从南地有告急表文回朝，不敢蒙蔽，上殿奏君得知。禁门未开，你我朝房少坐。(钟声响介)金钟三响，
杜 显：御罄霭霭。
陈 俊：君王登殿，
王 霸：文武排班。(同分下)
(四内侍引光武上，登殿起“朝天子”牌子)
汉光武：(念) 七岁鸦引路，
十二走南阳。(坐介)
可恨王莽贼奸党，
三杯药酒毒父王。
滹沱河里曾起义，
文武扶孤坐洛阳。
孤乳名刘秀，国号东汉光武在位，先帝平帝登基以来，朝出王莽专权，以在他府设下松棚大会，谎请父王，君临臣府，前去待宴。可恼王莽奸贼毒也不毒，将父王扶在药酒台上，闰腊月初八日，三杯药酒毒死父王晏驾，这贼然后差去两辽王许世英，三齐王苏显，带领校尉进宫，洗宫杀院，可怜可伤，三千六百口尽作刀头之鬼。我那龙母生孤下地，眼看就是一死，多亏蔡文锦夫妇偷龙转凤，我那鹞子嫂嫂暗藏赤身之内，将孤才救出天罗地网。孤王逃出火坑，七岁鸦引路，十二岁走南阳，邓家庄收来先生邓禹，鬼神庄收来姚期，尼丘山收来马武，潼关收来吴汉、偶遇陈俊、王霸，又收岑彭、杜茂，金冠马成，保定孤王以在滹沱河起义，金台关剑刮王莽，血溅岑彭身亡，文武扶侍孤王驾坐洛阳，许久未曾登殿，今逢三六九日，孤要设朝议政。宫人，四下展放龙门，文武两班上朝。
内 侍：万岁设朝，文武上殿朝参!(众分上)
众 ：当今在上，文武参见!(同跪叩介)
汉光武：众卿少礼，两旁赐座。
众 ：谢主隆恩!(分坐)当今龙体驾安?
汉光武：天地保养，何以不安。一旨传出，众卿却好?
众 ：怎敢当今动问。宣臣等上殿，有何朝事议论?
汉光武：有本的早奏，无本者光禄寺设宴。
众 ：臣下无本，见君问安。
邓仲华：为臣早到朝房，姚王爷以在南地有表文进京。不敢蒙蔽，捧上殿来，吾主一观。
汉光武：呈上龙书桌案。宫人，展开待孤一观。(牌子)众卿，大事不好了!
众 ：有何大事不好?
汉光武：众卿那知，姚皇兄带兵前往南地催讨贡奉，反被蛮贼围困番营，修表求救，该命何人前去解围?救我那姚皇兄回朝。
杜 显：当今在上，想那姚期乃是武将出身，岂能被困边廷!分明是私投南地，假修告急表章，回朝探听虚实，与他子通风走信，将来带兵杀回朝来，父子二人要杀我主一个里应外合，谋夺江山。万岁何不先将姚刚宣上殿来，一刀杀坏，给他个先除内而后除外。
汉光武：险些误了大事，爱卿不奏，孤王如何得知?宫人，三舍子姚刚上殿。
内 侍：万岁口诏下!三舍子姚刚上殿。
姚 刚：(上念)耳听君命诏，
忙上九重霄。
三子姚刚，耳听君王诏宣，上殿朝参。(排子，上殿介)参见万岁!
汉光武：不消!当殿坐了。
姚 刚：谢座!我主宣臣上殿，有何大事?
汉光武：姚刚，你可知罪?
姚 刚：(跪介)为臣不知罪犯何律?法犯何条?
汉光武：你父私投南地，假修告急表章，回朝探听虚实，你父子同谋，不久带兵杀回朝来，夺取孤的江山。宫人，金甲侍卫上殿!
内 侍：金甲侍卫上殿!(四校尉分上侍立)
汉光武：将姚刚推出午门问斩!(众校推绑姚刚下殿，姚刚至台角左右一看，恨踏介)
姚 刚：(愤气)杀!(众推下)(邓仲华急至台角向内白)
邓仲华：刀下留人!
校 尉：(内白)未曾开刀，有本早奏。
邓仲华：正是：
听言魂魄散，
姚家是屈冤。
放下破天胆，
救他活命还。
君王在上，姚王爷私投南地虚实不知，望祈我主恩施格外，暂恕姚刚项上一刀，不赐他一兵一将，命他单身前往番营，救父回朝，将功折罪。
汉光武：军师保本，孤若不准，还怪孤王法度太严，你且坐了。内臣，吩咐金甲侍尉，将姚刚解下桩来。
内 侍：万岁口诏下!金甲侍尉，将姚刚解下桩来。(姚刚上，左右看介，又手抹项介，知未死)
姚 刚：(跪介)谢过万岁不斩之恩!
汉光武：不是军师保本，人头早已落地。听孤传旨!不赐你一兵一将，命你单身前往番营，将你父救回，将功折罪。领旨下殿!(姚刚惊跌冲天介)
姚 刚：(向外坐唱)
听罢言来泪滴血，
我心好似钢刀切。
不是舅父来保本，(起身立唱)
险些午门把头切。
既然间降下贼杜显，
不该教姚家保基业。
本当上殿去动本，
诚恐怕君恼把头切。
两泪滚滚下金阙，(一揖)
回府去先对我娘说。(下)
汉光武：(唱) 孤拿好心待大臣，
大臣还有欺孤心。
画龙画虎难画骨，(出位上车介唱)
知人知面不知心。
(内侍下，众躬身送介)
邓仲华：(唱川板)
听一言不由人恶火潮漫，
恨奸党无故的专乱朝班。
久等的姚皇兄南地回转，
那时节杀奸谗大报含冤。(恨气下)
陈 俊：(唱) 水不清尽都是鱼虾作乱，
君不正尽出的卖国奸谗。
有一日犯我手一刀两断，
动一本把奸贼逐出朝班。(留，下)
王 霸：(唱) 站殿角不由我杀气满面，
骂一声杜显贼细听爷言，
久等的姚王爷边廷回转，
吃儿肉喝儿血冤仇才完。(留，下)
杜 显：(唱箭板)
众大人骂得我羞愧满面，
倒教我气吁吁无有话言。(齐，下)
第二场 出朝饯行
姚 母：(上念)我子去面君，
不知吉和凶。
家 院：禀老夫人，我家少爷回府。
姚 母：大不迎小，命他进府来。
姚 刚：(上跪介)参见母亲!
姚 母：我儿少礼，一旁坐了，我儿奉旨上殿面君，不知有何大事?
姚 刚：你儿奉诏上殿，可恨杜显贼谎奏一本，言说我父私投南地，我父子同谋，圣上恼怒，将儿推出午门斩首，多蒙舅父当殿保本，救儿不死。圣上命我不带兵将，单身前往南地，将我父救回朝来，将功折罪。
姚 母：呵!这就是了，若到明日，为娘登门与他叩谢。
家 院：禀老夫人，军师过府。
姚 母：传出有请，我儿出迎。(牌子邓仲华、陈俊、王霸三人同上，姚刚躬身迎，分坐)我儿犯罪，多蒙众公兄弟保本，老身感谢!
邓仲华：同殿奉君，亲属相关，岂有不救之理。今是少将军奉旨出朝之日，我等特来饯行。
姚 母：我儿何不把盏?
姚 刚：酒来!(排子端酒安杯打躬)众公，请来上坐!
众 ：少将军，请来上坐。
姚 刚：我就只得告罪!(上坐，众分坐)众公请!(起牌子)
众 ：少将军几时起程?
姚 刚：君命甚急，即刻就要前往。
众 ：我等备酒来饯，看上酒来。(家院端酒介)
邓仲华：(唱川板)
你父南地遭大难，
奸贼当殿冷本参。
此去救父回朝转，
和贼面理见君颜。
陈 俊：(唱) 君要正来臣要贤，
王 霸：(唱) 父忠子孝理当然。
陈 俊：(唱) 临行与你拿酒饯，
王 霸：(唱) 但愿你父子早回还。
姚 母：(唱) 我儿犯罪推下斩，
众公兄弟保本参。
感谢救命大恩典，
久日后叩谢府门前。
姚 刚：(唱箭板)
姚主府下摆酒宴，(硬齐)
中军来见!
中 军：(上)伺候少爷!
姚 刚：綑顿坐马，整备家兵，府门伺候。
中 军：得令!(下)
姚 刚：众公，母亲，请!
(唱) 推来让去饮几盏，
可恨杜显冷本参，
险些午门丧黄泉。
多蒙舅父拿本荐，
搭救你儿活命还。
死罪虽死活难免，
单身救父回朝班。
叫令人看过酒和宴!
(出位端酒跪介，众同分跪唱)
娘舅文武听我言：
我今奔往南地去，
府下大事多照管。
倘若此去得胜转，
父子同叩各府前。
叩罢头来抽身转，
耳听家院传一言。(齐)
(牌子，中军带卒上)
中 军：来在府门，将梆传下。
家 院：传梆为何?
中 军：家兵齐备，等候少爷起程。
家 院：少站，禀少爷，家兵齐备，单候少爷起程。
姚 刚：上马石伺候!(中军、四卒转场，待立下场门)母亲，舅父，年伯，儿就拜别了!(牌子起，叩拜后上马，众拱手送介，姚带兵下)
众 ：我等告辞!
姚 母：奉送!(众下)苍头，掩闭了府门。(下)
第三场 射獵招亲
(抓地虎、女旗牌同上，排班)
抓地虎：(念) 头带盔缨没顶，
身穿铠甲没领。
要知我的名姓，
铁门关前贼种。
抓地虎，姑娘升帐，排班伺候，言还未罢，女旗牌来也。
女旗牌：(上念)头带金簪虎额，
身穿铠甲戎装。
杀人斩将女姣娘，
论武势无人敢挡。
我乃女旗牌，姑娘升帐，排班伺候，言还未罢，姑娘来也。
(四喽兵引黄金婵上，打点绛坐高场)
黄金婵：(念) 头带金额凤雉飘，
奴比海棠钓金鳌。
跨下桃花六月啸，
背插狼牙箭两条。
喊一声挣破樱桃口，
马鞍斜担绣绒刀。
铁门关前为寨首，
一枝花推开浮云消。
哀家黄金婵，思想从前汉光武登基以来，君是好君，无有好臣，逗恼哀家性情，保定父王反出朝来，以在铁门关前自立为主。上山为王，下山为强。虽然哀家声名不好，我也是打富者济贫，今日打坐山寨，心慌意乱，不免下山捕围射猎散闷。众喽兵，抓地虎、女旗牌进帐。
兵 ：抓地虎、女旗牌进帐!
抓地虎
：(上)参见姑娘!
女旗牌
黄金婵：不消，一旁站了。
抓地虎
：姑娘，宣我们进帐为何?
女旗牌
黄金婵：没问姑娘，几时未曾下山?
抓地虎
：两天半。
女旗牌
黄金婵：三天就是三天，两天就是两天，为什么言下两天半?
抓地虎：前天一天，昨天一天，今天这时候还没有下山哩，因此上就是两天半。
黄金婵：可算得了三天。
女旗牌：姑娘说算得了三天，就算得了三天。
抓地虎：姑娘，你没登出甕来?
黄金婵：想必没传出令来。如此听令!吩咐山寨人马，站东列西，听令着!(起牌子，换衣亮式上马带众下，又上，趟马起牌子众分门)
抓地虎：禀姑娘，空中飞来一群鸿雁。
黄金婵：看过弓箭，待姑娘尝牠一箭。(起牌子，向空中射介)
女旗牌：禀姑娘，鸿雁带箭飞逃。
黄金婵：抓地虎听令!把雁箭追回。
抓地虎：遵令!(下)
黄金婵：众喽兵，随后落营。(同走园场，分扎门)
女旗牌：禀姑娘，天色下晚。
黄金婵：众喽兵，下边歇缓，与姑娘换衣来。(兵分下，换衣，女掌灯同入帐内下)
月老仙：(上念)天如一纸厚，
地如一瓦轮。
俺、月老大仙，卷簾大帅，粉团星官，二人有一世的姻缘，今夜晚间待吾当先于他引照上来。呀呸!(手执两面镜由下场门引上姚刚魂，由上场门引上黄金婵魂，二人当场对面拜堂后，二人欲相抱介，月老仙急以双镜从中阻开，二人分立看介)
黄金婵：(唱) 站立小房用目看，
观见舍子好容颜。
从上看来从下看，
亚赛韦陀降临凡。
越看越看越好看，
引的我心神实难安。
我有心上前结姻眷，(二人又欲进前相合，月老仙仍以双镜阻开二人介)
我眼前隔了万重山。
不言不语小房站，
我看他口出甚等言?
姚 刚：(唱) 站立小房细细看，
观她寻常不一般。
头上青丝如墨染，
八宝耳环坠两边。
那一家的官宦女?
来在小房为那般?
无奈了上前成姻眷，(二人欲上前，月老仙又以镜分开二人介，“呀呸”!)
我眼前隔了万重山。
不言不语一旁站，
她问我一声应一言。(齐)
月老仙：呀呸!(即将姚刚魂引送下场，将黄金婵魂引入帐内)引照已毕，回禀圣王得知。正是：
不得引由祸不起，
引他夫妻梦相逢。(下)
黄金婵：(帐内唱)
适才间和少将相见一面，
(上唱)我二人在梦中结为良缘。(齐)
女旗牌：(上)禀姑娘，天色晓亮。
黄金婵：带径来!(走园场，进坐，漱洗毕，饮茶介)
抓地虎：(上)上山五里，下山五里，转个弯弯，来在房里。禀姑姑，越赶越远了，追不上。
黄金婵：受了鞍马劳顿，下边歇缓。
兵 ：(上)禀姑娘，三舍子姚刚从山下路过。
黄金婵：众喽兵站队，与姑娘换衣来。
(唱) 喽兵不住对我报，
三舍子山下把兵交。
女旗牌，与姑娘把衣换了，(换衣介)
我定和少将把兵交。(带众下)
(黄金涛带兵上，大扎门)
黄金涛：(唱浪头)
山前打坐一支王，
山后紧靠卧龙岗。
黄金涛打坐山寨上，
只为不平怒心旁。(齐，坐高场)
(念) 大王生来秉性刚，
拔山举鼎世无双。
恨姚期气满腔，
此仇常怀在心旁。
重打四十兵马棍，
革帖一张出营房。
结交九恶十八党，
铁门关前为大王。
本大王黄金涛，父与光武驾前为臣，只因姚期带兵前往南地催讨贡俸，路过此地，我和我父前去接见，一步去迟，可恼大汉姚期，将我重打四十兵马御棍，一张革帖赶出营房，是我气恨难消，和我妹妹黄金婵保定满门人等，就是这样哗*(左口，右敕)*(左口，右敕)反在铁门关前，自立为主。上山为王，下山为强。打的是贪官污吏，救的是孝子贤孙。虽然我的声名不好，我也打富济贫，本大王以坐山寨。
兵 ：(上)禀大王，三舍子姚刚从山下路过。
黄金涛：报下回报!(兵下)适才喽兵报道，姚刚娃娃从山下路过，本大王以下山去，杀坏娃娃，要报从前四十棍之仇。喽兵们，先将四山腰路闸了，站东列西，听令着!
(唱) 喽兵适才报进帐，
来了娃娃叫姚刚。
喽兵与我把马带上，
我定教娃娃一命亡。(留，带众下)
(姚刚带角上，燕翘子)
姚 刚：(唱) 头带二龙电光翠，(众分门)
锁子金甲两膀齐。
跨下战马龙戏水，
一根银枪手内提。
耳内里忽听得人声起，
(黄金婵带众兵走场下)
想必番兵到这里，
把坐马勒在三岔径，
我看他何人发来兵?
黄金婵：(唱) 耳听山下有人骂，
小金莲以在马镫踏。
催坐马来在军阵下，
见了少将动杀法。(二人对阵，走园场，各扎式，接唱二倒板)
哗啦啦见将军从空降下，
这一会引得我两膀酸麻。
赛韦陀却少了降魔杵把，
亚赛过陈塘关三子哪吒。
我这里不交战和他玩耍，
(泄阵花面比式)
问一声少将军你是谁家?
姚 刚：我是姚家。
黄金婵：(接唱)姚家子来姚家娃，
来在军阵做什么?
姚 刚：你少爷闲暇无事，来在三合军阵以上，陪伴小姐玩耍来了。
黄金婵：来不得呀!
(唱) 休要玩耍你年娇小，
姚 刚：你嫌我小，你家少爷慢慢才往高哩长里吗。
黄金婵：哎呀!
(唱) 你那里长来我害麻。
姚 刚：(唱箭板)
军阵上见小姐从空降下，
(拽阵走一转枪面比式)
桃花脸柳叶眉一点不差。
赛昭君缺少个琵琶鞍挂，
亚赛过紫竹林观音菩萨。
我这里不交战和她玩耍，
开言来叫小姐细听根芽：
我的父叫姚期保王大驾，
你少爷叫姚刚武艺不差。
我劝你军阵上莫把仗打，
来来来红罗帐陪伴与咱。
(倒八锤两过门，姚刚败下，黄金婵追下，又上架枪)
黄金婵：(唱箭板)
将军休夸你猛烈，
姚 刚：(接唱)只顾杀来不惧怯。
黄金婵：(唱) 杀你好似刀割韭。
姚 刚：(唱) 杀你好似汤泼雪。
(二人又对打，黄金婵拿住姚刚介)
黄金婵：你愿死吗愿活?
姚 刚：两般怎讲?
黄金婵：愿死，我一枪把你刺死；愿活，留你以在铁门关前招亲。
姚 刚：我情愿随你上山。
黄金婵：上马来，咱们走。
(唱川板)
三合军阵用目看，
观见将军武势全。
我二人换过花一杆，
(二人交换枪后，婵先下)
姚 刚：(唱) 小姚刚翻身上雕鞍。
耳内里忽听得兵呐喊，
黄金涛：(上接唱)
黄金涛勒马站阵前。
姚 刚：(唱) 手执金枪刺咽喉，(刺一枪，黄金涛一鞭将姚刚打落马下，兵綑绑介)
兵 ：(唱) 拿下了天朝一将官。
黄金涛：(唱) 拿住娃娃莫要斩，
取儿的心肝当酒餐。
姚 刚：(唱) 观音菩萨救苦难，
保佑我姚刚落平川。
(众押姚刚下)
黄金涛：(唱) 以在马上用目看，
一根金枪在面前。(拾枪看介)
镫里藏身把枪捡，
好象妹妹黄金婵。
忙吩咐众兵上山涧，
见了父王说实言。(带众下)
李 氏：(上唱)
老爷下山去鏖战，
去了许久未回还。
将身儿打坐在山寨上，
耳听得喽兵多喘言。(齐)
抓地虎：(上)报!姑娘上山。
李 氏：有请!(黄金婵带女旗牌上，下马，女旗牌接马，李氏出迎，同进对坐)妹妹上山来了。
黄金婵：上山来了。
李 氏：妹妹下山，可曾得彩?
黄金婵：未曾得彩，小妹倒做了一桩有才之事。
李 氏：什么有才之事?就该与嫂嫂讲说明白。
黄金婵：妹妹一下山去，遇见三舍子姚刚，我将我的终身许与他足下为婚了。
李 氏：妹妹你曾不想当年，大汉姚期奔往南地催讨贡奉，路过此处，你兄前去接见，一步去迟，将你兄重打四十军棍，革出营房，含冤未报，宿仇未消，那有仇人与仇人结亲之理，此事万万通不得。
黄金婵：嫂嫂岂不知冤仇宜解不宜结。
李 氏：宜结不宜解。
黄金婵：(气白)宜解不宜结。
李 氏：你我不必争吵，请出父王再辩。父王在上，儿媳有请。
老 王：(上)庙门上一对石狮子，太阳出来晒得帮硬了，到水里不咚，捞出来还是个帮硬。(金婵、李氏即争拉老王左右倾倒介)
黄金婵：父王，来我给你说。
李 氏：父王，来我给你说。
老 王：(怒介)哎!你看你们两个人，好象麻雀窝里戳了一竹杆，唧唧喳喳，把我耳朵都吵麻咧。不要胡拉乱扯，一个说罢一个说。
黄金婵：这是父王，你儿一下山去，遇见了三舍子姚刚，你儿将终身大事许与他足下为婚了。
李 氏：父王，你想从前大汉姚期奔往南地催讨贡奉，路过此地，我那丈夫前去迎接，一步去迟，重打四十，革出营房，至今含冤未报，宿仇未消，那有仇人和仇人结亲之理。
老 王：是呀!思想从前他父将你兄重打四十，革出营房，至今冤仇未报，那有反与仇人结亲之理。
黄金婵：父王，岂不知冤仇宜解不宜结。
李 氏：宜结不宜解。
黄金婵：宜解不宜结。
老 王：哎哎哎!你们先不要吵，把父王耳朵都吵炸咧，久等你兄上山再作道理。
黄金涛：(提枪上，进介)参见父王!
老 王：不消。
黄金涛：妹妹，往前边站，这一根金枪可是你的?
黄金婵：正是的。是妹妹失掉了的。
黄金涛：怎么你失掉的?哼!偏偏就失掉在姚刚娃娃手内去了，你与我说!
黄金婵：这——(推李氏介)嫂嫂上前。
李 氏：老爷，你上山来了。
黄金涛：我上山来了。
李 氏：咱妹子一下山去，做了一桩有才之事。
黄金涛：什么有才之事?快快说来。
李 氏：妹子下山遇见三舍子姚刚，她把终身许与他为婚了。
黄金涛：妹妹真到无理!曾不记从前大汉姚期奔往南地催贡，为兄前去接见，一步去迟，重打四十，革出营房，至今含冤未报，岂有反与仇人结亲之理。
李 氏：这个——
黄金婵：兄长，岂不知冤仇宜解不宜结。
黄金涛：岂不知为兄执掌铁门关大事?
黄金婵：铁门关不铁门关，你还能把妹压住不成?
黄金涛：你谅不就!(黄金婵急抓枪在手，戳黄金涛，两过门，黄金涛败下，黄金婵急追下)
李 氏：父王，不好了!他们二人打起来了。
老 王：(大惊)哎呀不好!你还看啥呢，快掺父王咱们前去拉架去。(同下)
(黄金涛带众押姚上，)
黄金涛：(唱) 听罢一言气朝上，
格登登怒火滚胸膛。
恨不得执剑杀了你，(黄金婵急上，夺黄金涛剑，扭拿黄金涛膀，以剑逼黄金涛)
黄金婵：(唱) 我杀你好比虎赶羊。(欲杀介，老王，李氏急拉救)
老 王：(唱) 叫骂奴才太张狂，
父王面前逞豪强，
喝喊一声赶出帐。
黄金涛：(跌冲天起出外，左右恨气)
(唱) 气的豪杰面皮黄，
羞羞惭惭出宝帐。(下)
黄金婵：(唱) 倒莫若揽剑一命亡。(即以剑自刎介，老王李氏急抱救，老王夺剑)
老 王：(唱) 叫声媳妇快拦挡，
与你妹妹巧梳妆。
(李氏拉黄金婵下)
麾下的喽兵一声唱，
绑来了三子叫姚刚。
(姚刚带手肘众押上)
姚 刚：(唱) 我好比鱼遭千层浪，
耽了惊恐着了忙。
刀枪林里往内闯，
不言不语站一旁。
老 王：(唱) 观娃娃生就韦陀象，
我留你铁门关前招东床。
急忙上前去缚绑，
姻亲大事你可当?
姚 刚：(唱) 走上前来拜岳丈，(叩拜介)
老 王：(唱) 我叫你夫妻就拜堂。(齐)
喽兵们，与你家姑爹下边把衣换过。(众引姚刚下)抓地虎，上前合礼，好话多说。
抓地虎：是!尽是好话，男贵人就位，女贵人踹花毡，一个枟香木，刻就驹马鞍，新人跨下骑，四季保平安。(姚刚黄金婵同上)拜天地!拜高堂!夫妻交拜!入洞房!(姚刚黄金婵同下)给老爷恭喜!
老 王：大家有喜，尝你双红双尝。正是：
一枝花推出墙外，
男才女貌永合偕。(同下)
黄金涛：(上念)一口恶气常在心，
定叫贱人丧残生。
黄金涛便说，今日此事要怪着何人来?(想介)呵，是了!尽怪我妻这个贱人，我不免等在小房，将这个贱人一刀杀坏，以出我心头之气，待我转奔小房了。
(唱) 思一思来黑血泛，
这一阵气得我咬碎牙关。
将身小房且立站，
单等贱人到此间。
李 氏：(上唱)心事慌慌坐不定，
心中有事坐不宁。
开开松花门两扇，(开门介，黄金涛急一剑砍去，李氏躲避，两过门跑下，黄金涛追下)
(姚刚黄金婵同上)
姚 刚：(念) 姻缘难免离，
黄金婵：(念) 夫妻和如意。(女旗牌急跑上)
女旗牌：姑娘姑爹，不好了!大王爷手执宝剑，追杀大主母去了。
姚 刚
：(同惊介)哎呀，不好!(急同下)
黄金婵
老 王：(上念)初一到十三，
半个月差两天。
抓地虎：(上)哎呀老王爷，不好了!大王爷手执宝剑，追杀大主母去了。
老 王：呀，不好!马利走，简忙走，快去救人。(急下)(李氏跑上，黄金涛追上，一过门李氏急抱住黄金涛，黄金涛以剑将李氏双手划割，反身一剑杀死)
黄金涛：贱人身死，我的余气未消，以在尸首上面扎她三剑。(扎尸介)杀坏我妻，只说我该逃向哪里?(想介)有了!我不免趁此机会，逃奔南地投军去吧。正是：
海宽任鱼浪，
天阔由鸟飞。(下)
(姚刚、黄金婵急上，哭叫介)
姚 刚：哎呀，我的嫂嫂呀!
(唱) 见得嫂嫂把命断，
黄金婵：(唱) 心中好似钢刀剜。
姚 刚：(唱) 扭回头来往倒看，
黄金婵：(唱) 单等父王到此间。
老 王：(内哭叫介)哎呀，我的儿媳呀!(上唱)
见得媳妇把命断，
珠泪滚滚洒胸膛。
你今一死还罢了，
是何人与我浆拌汤。
忙把尸首掩后帐，(掩尸下)
再叫喽兵听端详。(齐)
我想今天此事不怪别人，尽怪金涛这个奴才，喽兵们，将你家大王爷与我绑上来!
兵 ：我家大王逃走南地去了。
老 王：去了去了!罢罢罢!免得我牵挂。
姚 刚：岳父，我今告辞!
老 王：你今向哪里去?
姚 刚：我要奔往南地，搭救我父回朝。
老 王：既然如此，搭救你父回朝乃是大事，我也不敢屈留，将我女儿须带上。
姚 刚：那是少不下的。
老 王：喽兵们，与你家姑娘姑爹准备坐马，谨当伺候。
黄金婵：父王在上，你儿一拜就此去了。
(唱) 喜的相逢怕离别，
为今父女两下隔。
叫父王转上儿拜你，
(二人同上马)
但不知那年某月才能回。
(转场，二人同叫)罢了，父王!哎，父王呀!
老 王：罢了，女儿呀!
(唱) 今春好比七月七，
织女牛郎配夫妻。
我不图千顷田来万顷地，
叮叮当当好女婿。(齐，同下)
第四场 装疯劝降
(四卒引牛金牛上，坐帐)
牛金牛：(念) 唐尧虞舜落根芽，
言差语差字不差。
要把南北分上下，
一树怎开两样花。
孤家南地王子牛金牛，打坐我国自立为王，汉光武为上，我邦为下，他国差来大汉姚期，来到我国催讨贡奉，被孤家把他拿住，囚在大教场中。今逢三六九日，孤家升立宝帐，又怎见青风白日滚，帐外报消息。
番 卒：(上)报!禀狼主，营下无粮。
牛金牛：再探再报!(番卒下)小番报道，营下无粮，我要唤来我的御妹，奔往边关押粮。小番儿，命你家女皇姑进帐。
番 卒：女皇姑进帐!(在内场打刁槌子)
牛金花：(内) 出得门来望北坡，(上念)
出得门来望北坡，
怎见海青拿天鹅。
海青拿得天鹅到，
笑煞我国女鞑婆，女鞑婆。
哀家牛金花，耳听兄王传令，不知为着何事?以进牛皮宝帐问个明白。(进帐打躬介)参见兄王!
牛金牛：不消，御妹帐下落坐。
牛金花：兄王上边谢位!兄王体安?
牛金牛：怎劳御妹动问。御妹身旁却好?
牛金花：敢劳兄王动问。唤妹妹进帐，有何大事商议?
牛金牛：适才小番儿报道，营下无粮，命御妹奔往边廷押粮，可肯前去?
牛金花：小妹情愿前去。
牛金牛：如此卸妹听令!赐你大令一道，奔往边廷押粮，急速前去。请!
(念) 弹打张口兽，
牛金花：(念) 开弓射鸟飞。(接令出帐，上马下)
牛金牛：孤家便说，大汉姚期被困我国，连劝二次，那老儿不能投降我国，观见今日天气晴和，孤家还要前去劝解。小番儿，与孤家带了毛牛骆驼，前往劝降了!
(唱) 阿里番来阿里番，
金毛狮子白毛犬。
不怕他国来催贡，
单怕我国反中原。(留，上马下)
(姚期带角上，众扎门，众将兵士上，作饿极颠扑介，分坐)
姚 期：(内唱箭板)
操场里困住姚次况，
(倒八槌上，两搜门，搭调)
光武爷，臣的主!唉，光武爷啊!
(唱慢板)
游来转去好心慌。
南地为下我邦上，
年年贡奉到我邦。
一连三载无宝上，
并无贵宝进我邦。
光武爷当殿把旨降，
命我催贡出朝纲。
兵行南地营扎上，
不遵王化南蛮王。
不把贵宝来奉上，
反拿恶言将我伤。
我两家南地大交仗，
将本帅围困在教场。
四面围困绝粮饷，
每日差人来劝降。
本帅生来秉性刚，
忠心一点保家邦。
我情愿忍饥受饿用就好言把众将诓，
岂能背主求荣奴颜屈膝把贼降!
可笑那番犬无知好言讲，
连劝二次过营房。
闷悠悠打坐教场上，
咳天怨地加愁肠。(齐)
本帅姓姚名期字次况，只因南蛮王子三载抗贡不纳，光武天子当殿传旨，命我前来催讨贡奉，可恼南蛮王子不遵王化，抗贡不纳，反拿恶言相敌，是我两家以在南地大交一战，本帅一时不慎，误中蛮贼的鬼计，将我围困南地。蛮贼连连劝降数次，未遂他意，今日必定又要前来劝降，只说我当用何计?(想介)有了!我不免假装疯魔，等蛮贼到来，将他诲骂一场，但若蛮贼解开其意，将我将帅杀在一处，与国尽忠了。哈哈，嘿嘿，哼哼，哈哈哈!
四 将：大帅，莫非你疯了?
姚 期：我疯了，我疯了!(念课课子)
说我疯来我真疯，
我是天宫老寿星。
洞宾请我用仙酒，
王母请我用仙桃，用仙桃。
四 将：大帅，莫非你狂了?
姚 期：我狂了，我狂了!唉，我狂了!
(唱) 说我狂来我就狂，
狂子说话你们详。
天上星斗明朗朗，
地下一指化长江。(留，众同下)
(牛金牛带卒上，扎燕翅子)
牛金牛：(上唱)走马玩石跨骆驼，
白马山前风雪多。
行来教场下战马，
小番儿进前听孤说。(齐)
小番儿，传禀一声，就说南地王子到。
卒 ：是!(转身白)谁在这里?
四 将：做什么的?
卒 ：南地王子到，命你家大帅出迎。
四 将：少站。禀大帅，南地王子到。
(姚一手拿靴一手拿帚，气愤上)
姚 期：有请!(上场将牛金牛推走园场，大笑介)哈哈，嗨嗨，噫，哈哈哈!你来了，你来了!咳咳你!(以帚扫牛金牛面介，恨气甩一袖，转场)你来了!
牛金牛：老将军，请来见礼了!
姚 期：不礼，你坐下。(以帚在牛金牛脸上一扫)
牛金牛：老将军，观见你这个样子，莫非你给疯了?
姚 期：你给疯了!
牛金牛：你给疯了!
姚 期：哎，你给疯了!(课课子)
说我疯来我就疯，
我是天宫老寿星。
洞宾请我用仙酒，
王母请我用仙桃，用仙桃。
(又扫牛金牛一下)
牛金牛：老将军，莫非你给狂了?
姚 期：谁给狂了?
牛金牛：你给狂了。
姚 期：哎咳，我给狂了?
(唱川板)吾本是上方里黑虎玄坛，
来至在你国中以受香烟。
有一日单等的大兵齐点，
那时候把蛮贼活擒马鞍。(齐)
牛金牛：老将军中了疯魔，请来太医院与老将军疗冶疯疾。
姚 期：是谁呀?
牛金牛：是我。
姚 期：你不能!
牛金牛：必然咳必然了!(唱川板)
半装疯来半装假，
捎言带语骂孤家。
小鞑儿与我带坐马，
回宝帐定把姚期杀。(带众下)
姚 期：(唱) 见得蛮贼上鞍镫，
不由得本帅自思忖。(齐，坐中场)
四 将：(旁白)众将请了!观见大帅中了疯魔，我们都成了南地的鬼了，想回天朝，那都是万难。
姚 期：众将，你们适才讲说什么来!
四 将：观见大帅中了疯魔，我们成了南地的鬼了，想回天朝，那是万难。
姚 期：众将呀，众将!你们好不明白，你看蛮贼将我将帅围困在此，连来劝降数次，坑的本帅无可奈何，是我假装疯魔，心想将蛮贼诲骂一场，他若解开其意，将我们将帅杀在一处，好来与国尽忠。
四 将：呵，大帅果算忠宰!
姚 期：众将官，每日以在关门打探，久等救兵到来，好搭救我们回朝了。
(唱) 众将官个个汪汪泪掉，
听本帅把原因细说根苗。
咱本是天朝男儿志气高，
我岂肯背主投降去告饶。
一个个支罗锅自把膳造，
久等得大兵到好来回朝。
(留，带众下)
第五场 押粮收将
(牛金花带卒上，趟马)
牛金花：(唱) 在宝帐我领了兄王将令，
他命我奔四乡押粮回程。(齐)
(念) 生在胡地长在峡，
朝朝日每盼中华。
我国的鞑子多丑陋，
教奴舍身怎配他?
哀家牛金花，领了兄王言命，奔往押粮，将粮催齐，小番儿，押粮前行了!
(唱) 两国不和相斗争，
杀来战去不太平。
催动粮车往前进，
黄金涛：(上唱)黄金涛上前搭一躬。(齐)
接见皇姑!
牛金花：将军做什么来了?
黄金涛：特来投见狼主，还望皇姑引见。
牛金花：将军既然竭诚投见，哀家无不引荐，我赐你令箭一支，见了我兄，就说哀家打发你来的，他必不难为于你。
黄金涛：得令了!
(唱) 当道讨来令和箭，
见了狼主说实言。(留，下)
牛金花：(唱) 小番儿催马往前站，
保护粮车要谨言。(留，下)
(姚刚黄金婵带角上，列一条枪式)
姚 刚：(唱) 夫妻双双下胡营，
黄金婵：(唱) 夫在前边妻后行。
姚 刚：(唱) 耳内里忽听人马动，
(牛金花带众走场)
黄金婵：(唱) 老爷上前去退兵。(齐)
耳听百兵呐喊，老爷上前截杀一阵。
姚 刚：夫人请退!(黄金婵下，牛金花带众上，两军对阵，开打，姚败下，牛金花追带众追下)
黄金婵：(上念) 老爷去交兵，不知吉和凶?(坐中场)
姚 刚：(急上念)军阵打败仗，回禀夫人知。(进帐对坐)
黄金婵：老爷前去交兵，胜败如何?
姚 刚：遇见了个番婆胡女，杀法骁勇，打回败仗。
黄金婵：老爷请退!(姚刚下)三军们，与我抬刀拉马伺候了!
(唱) 老爷清早把仗打，
打回败仗回营下。
叫三军与我带战马，
要和女将动杀法。
一马扑在军阵下，
牛金花：(上唱)闪上金花女豪家。
(迎面开打，牛金花败，被擒)
黄金婵：(唱) 连砍三刀擒马下。
牛金花：(唱) 叫声姐姐饶了咱。
黄金婵：(唱) 来来来后帐好讲话，
牛金花：(唱) 但不知何日归中华?(留)
黄金婵：三军们，押回营去!(同下)
(姚刚带角上)
姚 刚：(唱) 两家行兵如下棋，
三十六字摆东西。
他那里使起转宫马，
吾将还他列马车。(齐)
黄金婵：(上) 见过老爷!
姚 刚：不消，夫人请坐。夫人出兵，胜败如何?
黄金婵：三合军阵，拿来了个女将，我未杀她，绑回营来，老爷附耳来。(作耳语介)
姚 刚：夫人不必多言，我心内倒也明白。夫人请退!
黄金婵：老爷，好的还多着呢。(一笑下)
姚 刚：三军们，刀出鞘，弓上弦，将番婆胡女与我绑上来。(众兵押牛金花上，双进门与姚刚碰头，姚刚注视牛金花，暗喜笑介)三军们，退下!(众兵分下)将这么好的人还来上绑，来来来，我与你将绳解了。(上前与牛金花解绳，牛金花趁势打姚刚一耳光，起咚隆子牌子，二人对打软拳两套后，架住，黄金婵且暗中倒上场，站台角偷看听介)
黄金婵：嗯!观见老爷不是那番婆胡女的对手，我还要给老爷仗一仗胆儿，大叫番婆胡女，不要张罗，一霎时姑娘要取你的心肝下酒。(黄金婵下场，牛金花大惊，即收拾打摩槌子)
姚 刚：哼!这还了得，这姚少爷岂是你打得的。哼，哎呀家家!
牛金花：(唱) 听罢一言锁双眉，
冷汗淋淋湿透衣。
走上前来双膝跪，(跪介)
再叫少将听明白。
适才间还怪我不是，
我情愿和你结夫妻。
姚 刚：(唱) 口不言来心暗喜，
低头不语喜心里。
三军儿郎笑声起，
在中途又收来一房妻。
(暗笑，与牛金花且招手同下)
第六场 发兵救妹
(海儿巴带众上)
海儿巴：(唱) 幸喜将军到我邦，
黄金涛：(唱) 黄金涛特意来投降。
海儿巴：(唱) 久等狼主登宝帐。
(牛金牛气愤上)
牛金牛：(唱) 转来孤家奎木狼。
海儿巴：禀狼主，黄金涛来在我国投见狼主。
牛金牛：命他以进牛皮宝帐答话。
海儿巴：黄金涛进帐答话。
黄金涛：铁门关黄金涛，参见狼主!
牛金牛：下跪可是黄金涛?
黄金涛；正是的。
牛金牛：投见狐家可是真心?
黄金涛：倒是真心。
牛金牛：黄金涛，我就封你响导官，前边开道。
黄金涛：得令!(下)
卒 ：(上)报!启禀狼主，三舍子姚刚，掳去我家女皇姑。
牛金牛：好气!
(唱) 听罢一言气如火，
卸妹反被汉将夺。
十万江山孤不坐，
(怒气出位，挥众分下)
要搭救卸妹出网罗。(同下)
(赛无盐倒八槌上场，手执扇子遮面，左右搜门，踏三步豁式亮象，吼将音唱一句转女花音)
赛无盐：(唱川板)
青脸红发面貌恶，
哎呀!(转慢花音扎美人式唱)
打打扮扮赛嫦娥。(背立中场)
(牛金牛倒八槌上场，两搜门，怒气进见，赛无盐二人水淹门)
牛金牛：(唱) 一见梓童气如火，
听我把话对你说：
适才小番报与我，
御妹反被汉将捉。
赛无盐：(唱) 听罢一言气死我，
(双足跳三槌介)
气的老娘乱踏足。
御妹的武艺也不错，
却怎么倒被汗将捉?
牛金牛：(唱) 我国的人马齐点过，
赛无盐：(唱) 搭救御妹出网罗。(双搜门同下)
(海儿巴、黄金涛、牛金牛、赛无盐、先后上场，各搜门介)
牛金牛：(唱) 在我国领大兵四十五万，
一心心与小妹大报含冤。
跨骆驼来至在教场立站。(硬齐)
黄金涛：接见狼主!
赛无盐：封你为之前站先行，前面开道。
黄金涛：得令!(下)
赛无盐：大令下!我国人马莫留一卒，一齐出番!(同下)
(黄金涛倒上，牛金花金婵二人带角同上，黄金婵黄金涛二遇面，互叫兄妹，牛金花急一刀杀死黄金涛，金婵哭叫介，金花以刀威吓金婵，不准哭介，携同下场)
第七场 平番受降
四 将：(上，向内白)禀元帅，天朝救兵到了。
姚 期：(内白)与爷抬鞭拉马伺候!(上，上马，赛无盐即上，二人对打)
赛无盐：(唱) 杀人战场用目望，
姚 期：(唱) 一来一去动刀枪。
赛无盐：(唱) 连砍三刀擒马上，(执刀砍杀介，牛金花即以枪架住)
牛金花：(唱) 那是我公父老尊堂。
赛无盐：(唱) 问御妹怎出天罗网?
牛金花：(唱) 我配了三舍子叫姚刚。
赛无盐：大胆!
(唱) 御妹做事不思想，
凡事不和人商量。
既要投降莫要忙，
你兄到来作主张。
耳内里忽听得大炮响，
(姚刚金婵同上)
姚 刚：(唱) 转来了三子叫姚刚。
黄金婵：(唱) 夫妻双双把阵闯，
姚 期：儿呀!
牛金花：(唱) 这本是你的女皇娘。
姚 刚：(唱) 我本是你的亲妹丈。
黄金婵：(唱) 我是你的妹妹本姓黄。
(赛无盐先看姚刚，点头暗喜介，再看黄金婵亦喜介，又看牛金花亦喜介，又将自己上下一看，心想同配姚刚介，一笑)
哎，好呀!
赛无盐：(唱) 他本是我的亲妹丈，
她是我妹妹本姓黄。
姚 刚：降了，收你个三房。(赛无盐欲降又看姚刚介，又回想牛金牛丑恶，叹气介)
赛无盐：哎!
(唱) 既要投降莫要忙，
你兄到来作商量。
耳内里忽听大炮响，
(牛金牛带海儿巴、龙套上)
牛金牛：(唱) 转来孤家奎木狼。
海儿巴：(唱) 皇姑怎出天罗网?
牛金花：(唱) 我配了三子叫姚刚。
牛金牛：大胆!
(唱) 蠢才作事不思想，
凡事不和人商量。
海儿巴：(唱) 还要主母拿主张，
赛无盐：(唱) 大家商议好投降。(绕)
待我投降。
牛金牛：不降，和他战!
赛无盐：不降，待我和他战!
姚 刚：降了，收你个三房。
赛无盐：待我降。
牛金牛：不降，和他战!
赛无盐：不降，我和他战。
姚 刚：降!(指牛介)将他杀了，我收你个三房。
赛无盐：哎，好恼!(唱箭板)
老贼作事不思想，
谁似你目中无老娘。
把宝刀我与你稳项上，(众兵将各执刀枪，围架牛金牛项上)
我看你投降不投降?
众 ：降了!
牛金牛：好好好，降了，降了。受我一拜!(同与姚期叩头介)
姚 刚：救驾来迟，是儿之罪了。
姚 期：好说，那有我儿之罪。
牛金牛：两家军阵，口出不逊之言，莫要在心。
姚 期：两家行兵，各为其主，那有在心之理。以在你国大摆宴筵三日，撤兵回朝。
第八场 贬奸封官
汉光武：(上念)龙头生金角，
虎口露银牙。(坐内场)
邓仲华：(上) 启奏万岁，三舍子救父得胜回朝。
汉光武：军师落坐。宫人，宣姚王爷父子上殿。
内 ：万岁口诏下!姚王爷父子上殿!
(姚期、姚刚同上场，叩参介)
姚 期：罪臣参见我主!
汉光武：休言罪臣，皇兄平身，当殿坐了。
姚 期：谢主隆恩!(二人同坐)
汉光武：皇兄受困番营，三舍子怎样救回朝来?何不与孤细奏。
姚 刚：万岁容禀!(牌子)
汉光武：听得三舍子奏了一遍，多亏黄金婵、牛金花二位女将相帮，救回你父，又收来了一国贡奉。宫人，宣南地王子上殿。
内 ：万岁口诏下!南地王子上殿!
牛金牛：降臣参拜上邦皇帝。
汉光武：千里投诚，平身，殿角坐了。
邓仲华：万岁在上，从前杜显当殿欺君，冷本参人，加害国家大臣，到今水清石现，何不与贼加罪。
汉光武：宫人，杜显上殿!
杜 显：上朝参见万岁!(跪叩)
汉光武：胆大的杜显!奉君食禄，不思报效尽忠，反倒加害国家大臣，本当斩首，念起在朝多年，将你的兵部削去，罚你回家为民。下殿去吧!
杜 显：够臣的了!正是：
只说定计害姚家，
临末落了个自带枷。(下)
汉光武：皇兄听封!官大难以增职，月加户恩三道，恩赐黄金三槓，犒尝三军。姚刚听封!救你父回朝有功，封为神行太保。南地王子听诏!竭诚投降孤王，免你国三载不朝。军师听旨!将南地王子镇在你府，沽待三日，然后尝赐绒线五十斤，排起銮驾，送他回国。姚皇兄回朝，明日吩咐文武两班与你父子接足洗尘。卷簾散朝!(同下)
——剧终——
出 处：汉调恍恍（第六集）/陕西省文化局编 .—西安：陕西省文化局编印，19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