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板腔《马霄篡位》剧本
说 明
明宏孝王①年幼，大权握于宰相马霄之手，又有驸马张仁，为其羽翼。马为其子向杨芳求婚，杨芳不从，马即杀了他，并诬以谋反。宏孝王虽知其冤，但亦无可奈何，仅暗中使人告知杨芳之子虎与其女金秀，逃命归故乡褒城，以图后举。
北国牛必金犯边，宏孝王命张仁为帅，李荣与二子彦翅、彦雄为先锋，率兵出征。李交战时，中敌空城计，彦雄突围求救，被张仁害死，张仁随即率兵还朝。
杨虎与妹归乡途中，遇张汉杰与妹如秀设擂，因打擂结为厚友，并互妻以妹，则归褒城，杀死县令，招兵聚众，准备报仇。
马霄拟定中秋节请宏孝王赴宴时，筵前杀死。其女花秀，暗中报知宏孝王。宏孝王得白步英与女莲秀救护，逃往褒城。逃时，宏孝故遗书一封，云己将往投番。马霄误以为真，命二子化龙、化虎率十万大军往追。与北兵交战，反救出了李荣父子。后探知宏孝王在褒城，遂纵兵前往。
化龙兄弟至褒城时，李荣与王成彦等五路大军已云集于此。擒获了化龙兄弟，宏孝王率大军返京，捕杀了马霄、张仁等奸臣，行功臣均封大官，并纳白步英女莲秀为后，马花秀为妃。
这戏标明的时间是明代，其实所有人物均不见于历史。其中尚有一些迷信情节，但与剧情关系甚微。
场 目
第一场 擅权 第九场 王逃
第二场 出征 第十场 杀宫
第三场 脱逃 第十一场 探敌
第四场 出战 第十二场 追驾
第五场 联姻 第十三场 会师
第六场 中计 第十四场 识奸
第七场 聚义 第十五场 还京
第八场 害忠 第十六场 封官
人物表
马 霄 大净 杨 虎 武生 王不流 丑
马化龙 丑 杨金秀 武旦 白步英 须生
马化虎 丑 杨夫人 正旦 白莲秀 正旦
马花秀 小旦 李彦翅 武生 王 妃 正旦
杨 芳 老生 李彦雄 武生 张 妃 小旦
李 荣 须生 张汉杰 武生 李 妃 小旦
张 仁 二净 张如秀 武旦 王成彦 须生
黄 眉 丑 牛必金 二净 何 宽 净
宏孝王 小生 牛必银 二净 赵 良 老生
张 见 杂 武 士 杂 内 侍 杂
家 僮 杂 院 子 杂 衙 役 杂
兵 役 杂 卒多人 杂
第一场 擅权
马 霄：(上引)头戴乌纱帽，身穿滚龙袍。(坐)
(诗) 威森森袍袖一摆，气昂昂谋国之才。
风声名震于四海，恶森森武士齐排。
老夫马霄。与明为臣，官居左班首相之职。想谋大事，文武两班顺吾大半，只有三五人不服。一言未毕，吾儿来了。
(马化龙、马化虎同上)
马化龙：(念) 昨夜去玩灯，见美起淫心。
马化虎：(念) 爹爹寿诞日，弟兄要娶亲。
马化龙：俺公子马化龙。
马化虎：二公子马化虎。
马化龙：我弟兄昨夜玩灯，遇见杨芳、李荣之女，正中我弟兄之意，说与父亲，以势强求才是。爹爹在上，孩儿拜过。
马 霄：站下。
马化龙
：孩儿伺候。
马化虎
马 霄：我儿这几天可曾演武?
马化龙：未曾演武。孩儿昨夜观灯，遇见杨芳、李荣之女，对我弟兄一笑，该是缘法，爹爹可该以势求亲。男子生而愿为之有家，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室。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爹爹何不三思而行?
马 霄：我儿不知。为父岂不知与你弟兄娶妻，寻常人家，门户有碍。同僚之人不允，为父其奈他们何?
马化龙：今日他们必与父亲上寿，酒席筵前，与他们面讲，他们不得的不允亲。
马 霄：我儿之言是理，传命武士进来!
武 士：(是)伺候。
马 霄：那家进府，一言错发，说囚便囚，说杀便杀。
武 士：是。(下)
(马花秀上)
马花秀：爹爹万福。
马 霄：我儿免礼，那旁有座。
马花秀：孩儿谢座。
马 霄：我儿到此为何?
马花秀：儿在屏风以后，听得为选婚姻之事，孩儿故来相见。
马 霄：我儿有何良方?
马花秀：儿闻：千里婚姻如线牵，无婚对面不相言。婚姻之事，前生所造，不可强为。
马 霄：我儿不知。杨、李两家劣臣，恐他不从，不得不然。
马花秀：儿闻，古人有云：老者修德，少年存思。爹爹年迈，五旬有余，位列三合。何不学周公辅成王，姜尚扶武王，到今名表千载，万代不朽。父莫作王莽、董卓之故事耳，爹爹何不三思?
马 霄：好一蠢材，父将你抚养年已二九，为何口出不逊之言。
马花秀：(唱) 父恼怒唬的我三魂不在，原来是十奸星转化爹爹。
是王莽和董卓临凡下界，是赵高②曹孟德曾把君欺。
马 霄：(唱) 小蠢材出谗言何不思想，有古人父说来细听心上。
商纣王行无道妖孽下界，由此上西岐地兴周武王。
众诸侯排战场才把殷丧，臣伐君坐江山地久天长。
你何必出此言把父毁谤，你的母不久后要坐昭阳。
马花秀：(唱) 爹爹出言不思想，听儿与你说比方。
昔日武王分家邦，管蔡武庚封为王。
武王念起成汤后，分封三叔安家邦。
朝歌安下成汤后，管蔡二王做提防。
武庚倒有顺天命，管蔡二人不依从。
贼人用的谎言计，加害周公动刀兵。
管蔡武庚乱东土，周公三年不还乡。
此后拿住蔡叔度，管蔡武庚刀头亡。
抄杀满门还犹可，殷宗断绝灭成汤③。
爹爹你今作此事，何不心中自思量。
马化龙：(唱) 妹妹讲话不思量，听兄把话说心下。
不孝有三还犹可，无后为大怎承担。
我今不念兄妹情，一足踢你见阎王。
马花秀：(唱) 你今好比贼秦桧，贼仗北国逞虎威。
岳家父子他害死，到后骨肉化尘灰。
马化龙：(唱) 妹妹讲话太无礼，不知贤愚是怎的!
父亲面前拿理比，以理论来是奸计。
我今不念兄妹义，抽出宝剑命归阴。
马花秀：(唱) 你二人和狗同一体，设诡计害人为怎的?
日每间尽做害人事，难免得身首两分离。④
(同上)
兵 ：禀相爷，文武百官都来上寿，送礼二百四十两。
马 霄：如此将礼全收，教他们少站。
兵 ：是。(下)
马 霄：你弟兄把这蠢材扯下去!
马化龙
：我不念兄妹了!(扯马花秀同下)
马化虎
马 霄：传!有请众公。
(兵引杨芳、李荣、张仁、黄眉等上)
马 霄：众僚兄请了!
众 ：今是丞相寿诞之期，我等前来拜贺。
马 霄：老夫怎敢?
众 ：拜过。(众拜介)
马 霄：众兄请坐。
众 ：我等谢座。(坐介)
马 霄：不知众僚兄到来，有失远迎，望祈恕罪!
众 ：岂敢!
马 霄：众僚兄到来，还有何贵干?
众 ：我等前来拜寿。
马 霄：哈哈，如此传通政司安席。
卒 ：是。(安席介)
马 霄：众僚兄请酒!
众 ：承赐宴。
马 霄：酒过数杯，杨僚兄!我有一句言词，说出口来，不知赐光否?
杨 芳：丞相请讲。
马 霄：弟闻兄有一令媛，名曰金秀，尚未字人。弟有一子，名曰化龙，不曾娶妻。心想与令媛作一少年夫妻，不知兄意下如何?
杨 芳：哎呀丞相!你看令郎是金玉之体，小女乃是蒲柳之辈，万万不敢高攀。
马 霄：满口胡言!
杨 芳：(唱) 听求亲吓的我半晌呆哑，战兢兢汗淋淋怀中抱雪。
念小女面貌丑容颜歪斜，实难配令公子金体玉才。
马 霄：(唱) 恶森森离虎位袍袖几摆，恨杨芳违吾命礼上不该。
有三媒和六证现今还在，如不然今日里找下头来。
杨 芳：住了，何人为媒证?
张 仁：我张仁为媒。
黄 眉：我黄眉也为媒。
杨 芳：张仁、黄眉同党国贼，尔等同谋作弊，吾女一死，不配贼子。
马 霄：传武士进来!
(武士上)
武 士：候命。
马 霄：你将杨芳推下斩首!
李 荣：刀下留人。
马 霄：开刀!(武士推杨芳下杀介、武士又上)
武 士：献首级。
马 霄：打下。(武士下)
李 荣：好一奸贼了!
(唱) 骂奸贼展凶威太得刁野，为求亲斩大臣如同蛇蝎。
怒冲冲把奸贼玉带揪扯，咱两家击御鼓同上金銮。
马 霄：吾何惧哉，来来来!
李 荣：走走走!(同下)
第二场 出 征
(四内侍引宏孝王及张仁上)
宏孝王：(诗) 一边打的朝王鼓，一边又击景阳钟。
不知朝内有何事，亵衣不正登龙庭。
孤大明宏孝王。
马 霄：(上) 万岁与臣作主!
李 荣：(上) 万岁与臣作主!
宏孝王：你们不必乱嚷，一个个道来。
马 霄：万岁在上。只因杨芳、李荣谋反，勾引为臣，为臣不该用好言相劝。臣说先君驾崩，幼主登极，全凭我们老臣保驾。况且幼主登极，一载未满，有何亏负于你。杨芳言道，他有一子，名叫杨虎，倒是一条真龙。天下者，乃人人之天下，非大明所独有。勾引为臣，为臣便骂，杨芳执拳就打，李荣怂恿欺臣；为臣着忙，斩了杨芳。李荣又来打臣，叫骂驸马，所以击鼓鸣冤。
李 荣：万岁在上。只因杨芳有一女儿，马霄立要求婚，杨芳不允，马霄胡斩杨芳。是臣不平，打他是实。
宏孝王：杨芳乃是先王老臣，那有造反之理?
张 仁：张仁奏曰，万岁在上。杨、李两家同谋是实，求婚并无消息。
宏孝王：你等不必再争，孤与国太商议，再做定夺。
内 侍：启万岁，北国胡儿进了应昌，⑤打来战表。
宏孝王：呈书上来，哎呀!原来是胡儿杀了官将，得了应昌，这却怎处?
张 仁：启奏万岁，臣张仁情愿挂帅，教李荣带罪作先锋，他两个虎子，可为左右羽翼，臣领兵十万，夺回应昌。
宏孝王：驸马言之是理，卿且为帅，李荣作先，二子为之羽翼；起兵十万，往应昌进发了。
(马霄、李荣、张仁等下)
宏孝王：(唱) 孤思想马霄贼行事凶横，屈杀了杨爱卿命丧残生。
但只是先王爷封贼势重，把兵权交贼人执掌手中。
孤年幼登了极无有主定，白步英真忠贞他是武夫。
用何计将兵权讨在孤手，那时节把奸贼熬油点灯。
孤这里传旨意莫可久停，急行装奔杨府前去走风。
叫杨虎早逃生离开虎口⑥，到后来还靠他消灭奸雄。
侍臣，你看便衣小帽，暗奔杨府，对杨虎说：马霄为求婚姻，斩了他父。教他不可动兵，兄妹逃回褒城，再寻杀贼之计，好与他父报仇。莫背孤言了!(内侍下)
(唱) 可恨先王做事差，不该军权交与他。
慢说文武两班怕，孤茕见贼活吓杀。
恐怕奸贼谋天下，为王好比火中花。
斩了杨芳还则罢，恐怕奸贼杀孤家。
见面只得说好话，夺了兵权再定法。
恨先君、做事差，后世衰弱伤风化。(下)
第三场 脱 逃
(张见上)
张 见：(引)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学儿张见。领了幼主之命，与杨虎走风。来至府门，谁在这里?
院 子：(上)做什么?
张 见：你快晓与公子，就说黄门传宣，有急事来报。
(院子引杨虎上)
杨 虎：请问大人，到此为何?
张 见：公子不知。我领王旨意，前来与你传信：你父与马霄上寿，马霄强霸求婚，你父不允，被马霄立斩他府。天下兵权，尽在他手，教你不可动手，你兄妹作速回上褒城，再寻报仇之计。学儿去了!(下)
杨 虎：好不气!(倒介)
院 子：少爷苏醒，少爷苏醒，姑娘快来!
杨金秀：(上)哥哥醒来，哥哥醒来!
杨 虎：(唱) 黄门报吓的我当时昏倒，只觉得魂灵儿飞上九霄。
猛醒来气得我烈火上冒，杀奸贼报父仇才得开交。
只见妹妹连声叫。
杨金秀：哥哥因为何事，气成这个模样?
杨 虎：妹妹不知。爹爹奔上相府拜寿，不料马霄求亲，爹爹不允，被贼杀在他府。
杨金秀：苦命爹爹呀!
(唱) 杨金秀听一言泪流满面，可怜把老爹爹命丧刀尖。
叫哥哥随妹妹快将衣换，杀奸贼与爹爹好报仇冤。
杨 虎：妹妹不可!黄门官说的明白，贼势甚众，独力难成，恐去不胜，反遭贼手。主公有旨，教你我不可动手，逃回褒城，再作料理。
杨金秀：我嫂嫂如何得出?
杨 虎：如此，夫人快来。
杨夫人：(上)官人慌张为何?
杨 虎：夫人不知。只因爹爹奔上相府拜寿，马霄强迫求亲，爹爹不允，被贼杀在他府。又恐奸贼抄杀满门，我兄妹逃走，丢下夫人，却该怎处?
杨夫人：(唱) 听言罢就把我三魂吓掉，家遭下天大祸那里躲逃。
你们是武将家能把身保，奴本是女流辈怎能脱逃。
若逃走连累你路上难保，叫老爷你与我做个计较。
杨 虎：(唱) 见夫人她哭得凄惶泪悼，我心中好一似扎上钢刀。
事危急恐怕你入贼圈套，我予你一口剑自己开消。
杨夫人：说是罢罢罢!手拿宝剑将颈刎。(自刎死介)
杨 虎：(唱) 猛听得钢剑响人头落地，把夫人倒逼送鬼门三关。
叫院子看棺材将尸收殓，今夜晚大家散各逃外边。
(院子收尸下)
杨金秀：(唱) 嫂嫂死小妹妹难得见你，我兄妹杀门军远走高飞。
(下杀介、又上)
杨 虎：可喜，可喜!我兄妹杀了门军，恐有追兵，快马加鞭逃走了!
(唱) 今夜晚出了城不可慢走，怕的是那奸贼发动追兵。
父亲仇戴天冤怎能罢手，到褒城兄妹们再作料理。
何日才把父仇报。(同下)
(马化龙、马化虎领四兵上)
马化龙：(对) 府中领父命，
马化虎：(对) 故来抬新人。
马化龙
：领父言命，天至五更，杨府抬亲。传!将府围定，进内抬亲
马化虎
(兵下、又下)
兵 ：报!
马化龙
：何事?
马化虎
兵 ：杨虎杀了门军，逃出京城去了。
马化龙
：如此将府下人等一齐杀净!(杀介)这般时候，报父得知了。
马化虎
(唱) 清早间插花又披红，那料想到此扑了空，
你看扫兴不扫兴?⑦(同下)
第四场 出 战
(张仁及李荣、李彦翅、李彦雄先后上)
张 仁：(诗) 战鼓咚咚不止休，日每怀恨在心头。
李荣父子犯我手，要想活命万不能。⑧
李 荣：先锋李荣。
李彦翅：李彦翅。
李彦雄：李彦雄。
张 仁：本帅张仁。领王旨意征北，传!我兵若到，不可歇马，蛮贼未作准备，加攻应昌了!
(唱) 传与我军齐知晓，火速上阵把兵交。
弓上弦来刀出鞘，奋勇杀贼立功劳⑨。(下)
第五场 联 姻
(张汉杰、张如秀同上)
张汉杰：(唱) 咱本是奇男子当世英雄，小妹妹果算得女中俊豪。
每日里设擂台访寻英少，且等个可意人鸾凤相交。
何时才把英雄找!
小可张汉杰。
张如秀：奴乃是张如秀。
张汉杰：妹妹!设立擂台，无有英雄过来。为兄昨夜做得一梦：梦见霹雳响亮，从空降下，将妹子打倒，坠落尘埃。从后飞来一凤，连叫三声。忽然太阳坠落西山，旁边有一大山，震声如雷，忽然山崩而倒。为兄心惊，正想逃走，见一大江无水。极好过江，玉兔东升，日落不明。猛然惊醒，才是一梦。今天设擂，不知吉凶?
张如秀：哥哥恭喜，实是祥瑞之兆。
张汉杰：怎见得?
张如秀：霹雳响亮，乃是春雷起时出显之日；鸾凤飞舞，趋与我身，妹可嫁矣；凤鸣三声。兄可娶之；日落星出，显山崩地，可平四海；千龙现宝，月升日落，应在宫内，逼主早逃，大凶于皇宫。朝内必有奸贼。苦害忠良，逼主外出，宫内逼妃。是我兄妹出头之日到了!
(唱) 霹雳响祥瑞兆兴龙变化，若鸾飞凤鸣声正应婚姻。
日坠西那时节明星出现，山倒地可乘马又过平川。
江海干龙吐秀珠宝出现，兄和妹必得个可意婚姻。
月星暗正应在皇宫遭难，朝阁内必出了卖国奸贼。
张汉杰：(唱) 听妹妹她对我讲了一遍，教小可阵阵喜喜在心间。
叫妹妹往擂台莫可怠慢，我二人但等个盖世英贤。
何时才把英雄访!(下)
(杨虎、杨金秀同上)
杨 虎：(唱) 山巍巍石岩岩残花落地，迫忙忙各林中鸟声停喧。
兄与妹同一心就要落草，杀县令得褒城再聚豪杰。
得了褒城我心定。
小可杨虎。
杨金秀：奴乃杨金秀。
杨 虎：只因马霄斩了我父，多亏圣上通信，我兄妹逃出京厢，回在本郡。闻人曾说，张汉杰设擂，妹妹随兄打擂一回。(下)
(张汉杰、张如秀带家僮同上)
张汉杰：上的台来，大叫打擂打擂!
(杨虎、杨金秀同上)
杨 虎：杨虎来至台下，踪身上台，(打介)
张如秀：张如秀。哥哥不胜，待奴向前。(打介)
杨金秀：杨金秀。哥哥不胜，待我前去相帮。
(打下、同上)
张汉杰：杰士请了!
杨 虎：请了。
张汉杰：请杰士家中饮宴。
杨 虎：情愿前往。
张汉杰：如此，家僮带路!(同下、又同上)
请问兄台，那里人氏?
杨 虎：你听了!
(唱) 我本是褒城人名叫杨虎，我的父他本是大明公卿。
恨马霄那奸贼朝中纵横，为求婚斩我父在他府中。
贼势大圣旨到不敢轻动，同我妹杨金秀逃回本城。
遇兄台设擂台实为万幸，待来时杀贼人大谢神灵。
今遇兄台是万幸!
张汉杰：真乃可伤。公子我有一言，不知容纳否?
杨 虎：有言但讲不妨。
张汉杰：有心和你八拜结交，不知兄情愿否?
杨 虎：哪有不愿之理。兄助弟一臂之功，我两家换亲何妨?
张汉杰：倒也可通。(拜介)
杨 虎：大哥!为弟心想就在褒城聚将，不知你心意如何?
张汉杰：正合吾心。来日杀官劫狱，招兵聚将，积草屯粮。不日兵精粮足，杀贼保国，有何难哉?
杨 虎：大哥言之是理。
张汉杰：如此家僮照亮，各自安眠方便。
(唱) 英雄相逢遇英雄，红鸾天命早生成。
两家合偕乐不尽，得城相会在一处。(同下)
第六场 中 计
(牛必金、牛必银同上)
牛必金：孤家北国王牛必金。
牛必银：二王牛必银。
牛必金：我弟杀了关将，得了应昌。得明世基业，如同反掌一般。
(卒上)
卒 ：报!
牛必金：何事?
卒 ：明兵来到。
牛必金：再探!
卒 ：是(下)
牛必银：兄王，明兵到来，怎样对敌?
牛必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兵一涌杀出!
(唱) 传与小番得知道，齐跨战马举枪刀。
个个奋勇赛虎豹，斩将夺旗立功劳⑩。(同下)
(李荣与牛必金对上)
李 荣：来者可是牛必金?
牛必金：正是孤家。你主宏孝，水清鱼乱，奸贼谋叛，国势衰弱，天扶孤坐，何不下马归降?
李 荣：李荣大怒，看刀!(杀介)
牛必金：小鞑子!李荣父子杀法骁勇，留下空城计逃走!
(李荣追下)
(李荣、李彦翅、李彦雄及兵上)
兵 ：报!番犬败走，城门大开，内无一人。
李 荣：如此，一拥而入!
李彦雄：爹爹不可，进城恐有埋伏如何是好?
李 荣：我儿不必多言，趋势杀绝，以除后患了。
(唱) 传与众将把城进，须知斩草要除根。
彭角齐鸣山岳震，杀尽贼兵方趁心。(下、又上)
李 荣：进得城来，果有红光。彦雄我儿何在?
李彦雄：果是红光，必金那里去了?彦雄在此。
(番王内喊：金铃乱响，明兵入城。小番内应：四面攻打。)
李 荣：(唱) 见鸽子空中飞三魂吓掉，果然间我中了贼的宠牢。
又听得应昌外连发大炮，军卒们一个个亡胆魂消。
李彦雄：哎，爹爹!不必忧虑，待儿杀了出去。
李 荣：儿呀不可，恐怕中了埋伏。
李彦雄：(唱) 爹爹不必把儿挡，听儿与你说端详。
舍命杀出重围地，要见元帅把兵搬。(11)
急忙先把元帅见!(同下、李彦雄又上、杀介)
李彦雄：可喜，可喜杀也，来见元帅，两头夹攻了!
(唱) 急忙杀出牢笼阵，战血纷飞染衣襟。
催马忙向大营奔，搬来救兵歼敌军(12)。(下)
第七场 聚 义
(杨虎、杨金秀、张汉杰、张如秀同上)
张汉杰：杨兄!这就是我们起手之时，况众弟兄都到。
杨 虎：此言有理，今日正当午时，杀官劫狱。
(唱) 日正午进衙去杀了县令，弟兄们招兵将以在褒城。
只盼的老天爷与我大幸，杀奸贼与吾父要报仇冤。
(同下)
王不流：(上引)坐官就是为刮钱，绣花枕头贴胸前(13)。
下官褒城县令王不流，是个捐纳出身，初任褒城，今日升坐大堂，就是用计挣银。今日坐官无银，想一想几千两。
(内白：：发喊一声，杨虎杀到!)
(杨虎上杀王不流死)
杨 虎：可喜可喜，杀了县令，得了褒城。传!看过文房四宝。
衙 役：文房四宝到。
杨 虎：待我提笔在手。传!将这文告贴在大街，安抚百姓，免得惊逃。我是本郡公子杨虎，借县招兵，并非贼寇，不扰害百姓，叫他们各自安顺，苦务庄农了!
(唱) 大明官今被我将他丧命，没奈何今日里大犯王章。
为我父戴天仇怀在心上，又只怕大明国旦夕而亡。
县主今日把命丧。(下)
第八场 害 忠
张 仁：(上引)要夺九五位，设计害忠臣。
驸马张仁。心想谋大事，只有李荣父子，白步英不服，总是心头大恨。
兵 ：(上)报!
张 仁：何事?
兵 ：李荣父子被番家困在应昌，次子彦雄，前来搬兵。
张 仁：困的好，困的好，吾仇可消。命他进来!
(兵下、李彦雄上)
李彦雄：驸马在上，末将李彦雄参拜。
张 仁：免礼。命你父子攻打应昌，想必蛮王归顺，故回大营，来献降文。
李彦雄：哎呀，驸马!我父子领兵攻打应昌，不料中了蛮王的空城之计，不能得出，小将回营搬兵，望千岁开天地之恩吧!
张 仁：哈哈哈，李彦雄，我个儿!你父子找来必金、必银的首级，还则罢了，违吾令者，定斩不恕!
李彦雄：(唱) 听罢言来心胆寒，不料奸贼记仇冤。
我父子为国把忠尽，奸贼用计害良贤。
张 仁：(唱) 奴才心中自思量，本帅就是五阎王。
生死今在我手掌，教尔父子归阴曹。
李彦雄：彦雄便说，我父子死于阵前，何等幸也。如今贼捆，当真好苦了!
(唱) 自幼儿演兵法专把战论，习就了春秋刀武艺超群。
逢大敌遇小战并不啬吝，冷枪头肚皮扎谁人可怜。
临危时遭奸贼将我命丧，骂了声欺君贼太得狠心。
哭声爹爹儿难得见!
张 仁：(唱) 听儿叫骂心火攻，孺子你今难得生。
咐吩左右看过棍，打教冤家见阎君。(打介)
李彦雄：(唱) 国贼好比晋怀王，欺君谋位害忠良。
少爷今遭贼的手，两军阵前受非刑。
至后国贼败了时，刮骨熬油饮肉汤。
任你国贼将爷死，自有上天作主张。
张 仁：(唱) 小儿叫骂气满腔，双目园睁恼心上。
命人将儿双足剁，七寸钢钉钉双目。(钉介)
李彦雄：(唱) 钢钉钉目痛攻胸，声声只骂卖国贼。
哭声父亲儿难见!(死介)
兵 ：禀千岁，李彦雄死了。
张 仁：闪开，当真死了。传!将尸打下。(尸下介)
再传!收兵进京了。
(唱) 李荣困死应昌地，去了本公心中敌。
大兵发回京城里，要夺大明锦社稷。
炮响三声拔营起(14)!(下)
第九场 王 逃
马 霄：(上引)口蜜腹剑李林甫，毒君篡位王巨君。
老夫马霄。吾与张仁商议，八月中秋劫驾，要和吾儿共议。化龙化虎，走将上来!
(马化龙、马化虎上)
马化龙
：孩儿参见爹爹。
马化虎
马 霄：我儿不知。父与张仁商议，八月中秋，咱府设宴，请驾饮宴。圣驾到来，你兄弟暗带短刀，结果昏皇性命，为父面南登极，岂不美哉?
马化龙
：孩儿遵命。
马化虎
马 霄：如此，待父上殿诱驾去了!
(唱) 明世业天造定该我执掌，八月中我想下杀驾心肠。
上殿去面君王，八月中秋把命丧。(同下)
马花秀：(上唱)八月中父定计要害圣上，在我府存下了杀驾心肠。
女孩儿总相劝也是枉然，这件事倒教我无有主张。
(滚白)我叫三声天呀，我父起了杀驾之心，是我累累相劝，我父不听，上殿面君去了。奴有心救驾，我乃幼年之女，怎能搭救，这该怎处?呵，有是有了。我不免骗过一家不知，扮成男子，越过花墙，询问后宰门，点炮报信了!
(唱) 进绣房将女衣一齐换了，我的父他做事毒如钢刀。
享君荣受皇封不把恩报，夺江山害生灵国法难逃。
压文武造尽谗言，谋反判罪犯千条。
父亲行事太短见!(下)
宏孝王：(上唱)丞相请八月中他府饮宴，这件事教为王愁锁眉尖。
马霄贼权势重不当稳便，恐怕的早晚间起了奸心。
满朝中文共武顺贼大半，惟有个白步英忠良圣心。
孤宏孝王。只因先王驾崩，文武扶孤登极，兵权尽在马霄之手。奸贼无故斩了杨芳，孤与杨虎走风，是他逃回褒城。黄门报道，褒城杨虎造反。孤若不发兵，恐奸贼参破机关，孤不免假意起兵。言还未毕，官儿来奏。
内 侍：(是)启万岁，后宰门放炮。
宏孝王：押上来!(押上介)好一大胆的小民，有何冤枉，敢来点炮?
马花秀：万岁齐退眼目!
宏孝王：官儿退下。(内侍下)你是何人，有什么事情，敢来点炮?
马花秀：我是女子，并非男子。
宏孝王：你是那家女子?
马花秀：我是马霄小女花秀。
宏孝王：不在相府，点炮为何?
马花秀：(唱) 是我父在朝中行事可恶，欺压了圣天子文武百官。
小女子每日里好言相劝，我的父他不听也是枉然。
请圣驾八月中进府饮宴，他想下谋位心夺主江山。
小女子享皇恩盼望国顺，我今夜五更天启奏圣颜。
小女子把这事与主分辩，说一家我的心重如泰山。
万岁父自斟酌早做自便，小女子撞柱死命丧黄泉。
今与万岁讲一遍!(宏孝王扯马花秀介)
宏孝王：不可寻死。五更救朕，可谓忠烈。孤要逃国，你就在你娘娘处侍用。你父篡位，三宫六院、九卿十眷，要你搭救。官儿!将此女请进后宫，你娘娘处安置。
(内侍带马花秀下、又上)
宏孝王：官儿，宣白步英进宫听旨。(内侍下)
白步英：(是)主公召见微臣，请问何事?
宏孝王：爱卿不知。你看马霄中秋请孤饮宴，他女点炮报孤，奸贼有杀孤之心。孤要逃国，卿有何计?
白步英：主公勿忧。既要逃国，为臣计上用计，可免此祸。如今李家父子应昌受困，张仁生死不救，主公速写投蛮之书，奸贼怎知。主公扮成民人，为臣把守彰仪门，臣有一女，武艺超群，小女扮成男子，我父女以在彰仪门等候主公到来，为臣保主去往褒城。将书遗下，小军拾去，必报马霄。马霄见书，主公往北逃走，即命他两儿追赶，蛮贼必挡，定然对敌，救出李荣父子。杀了蛮贼，除了外患；杀了贼了，除了内患。岂不是计上加计了?
宏孝王：卿言是理。你且出宫，以在彰仪门候孤了。
白步英：臣遵旨。(下)
宏孝王：待孤更衣了!
(唱) 夜黄昏无人知急忙逃走，换亵衣戴小帽扮成百姓。
彰仪门白步英将孤立等，君臣们夜黄昏逃出都城。
今晚逃走莫久停!(下)
(白莲秀、白步英上)
白步英：(唱) 父女们整行装莫可久停，扮相士一心下要保主公。
白莲秀：(唱) 奴本是闺中女男子本性，爱习武日每间弹打黄莺。
到后来烟尘起，要与国家立大功(15)。
白步英：白步英。
白莲秀：白莲秀。
白步英：我父女扮成讲命的先生，言还未毕，主公来了?
宏孝王：(上唱)宏孝王扮民人来至门首，只见那白爱卿故而摇头。
一后生站旁边癡立不动，他身上随带着包裹行李。
倒教孤心内明，遗下书急忙逃走。(下)
白步英：小徒弟!
白莲秀：师傅。
白步英：你看天色尚早，城内不便，城外少憩，随我便行了。
(同下、二兵上)
兵 甲：伙计!
兵 乙：谁将包袱掉落?
兵 甲：看有银子没有?
兵 乙：原是空包袱，内有书信一封，在灯细看。
兵 甲：对么砰叉，砰叉，又砰叉，上边写的黑叉叉，字看我来我看字，不知上头是怎的?不知那家大人，将信掉下，明天报与相爷。(同下)
第十场 杀 宫
(马霄、张仁上)
马 霄：(唱) 两家商议谋龙庭，不知苍天容不容。
但愿上天与咱定，明世基业反掌中。
老夫马霄。
张 仁：张仁。
马 霄：驸马，你我要谋大明天下，今是八月中秋，请昏皇我府饮宴劫驾，不料小女不服，昨夜逃走。命院子寻找，无有踪迹。言还未毕，令人来报。
(兵上)
兵 ：报!
马 霄：何事?
兵 ：小人把守彰仪门，不知那家大人文书失掉门口，被小人拾来，特报相爷。
马 霄：呈书上来。(看书介)哎，驸马!这是昏皇投北蛮之书，不知何人走风逃脱，必定是白步英走风。传!速拿白步英见我!
张 仁：丞相!你看昏皇把江山送与番王，番王必不能伤昏皇，叫昏皇作为赞助之人，必然救出李家父子。依我之见，即命二位公子领兵十万，追杀昏皇，除了内患；杀了蛮王，除了外患；杀了李家父子，除了祸根。岂不是三全其美之计?
马 霄：言之是理。传!命你二位少爷来见。
马化龙
：参见爹爹。
马化虎
马 霄：昨夜昏皇逃走，去投北番。命你弟兄领兵十万，往北追赶。杀了番王，拿住昏皇，除了李家父子。速去!
马化龙
：得令。(下)
马化虎
马 霄：哎，驸马!今得明业，你我均分，孤封你云南王。
张 仁：谢丞相!(下)
马 霄：待孤登殿，先整朝事。(下、换衣上)
(诗) 孤王登宝座(16)，现今满堂人。
天造九五位，得了明社稷。
孤马霄。今得明业，先议内宫，后封外官。儿郎!纳三宫六院。
(王妃、张妃、李妃上)
张 妃
王 妃：(同唱)恨马霄篡国贼夺了龙位，逼圣驾夜逃走投了北番。
李 妃 欺三宫和六院太得非礼，上殿去一定要剜去贼心。
欺君贼太狠心，三宫六院该命尽。
马 霄：这是正宫王妃，东宫张妃，西宫李妃!你看天造明世将终，该孤执掌。自古天无二日，民无二王，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你从孤家，不失封宫妃之位，再思再想，三思而行。
王 妃：(唱) 奸贼出言不思想，臣逼天子走他乡。
国贼好比那杨广，篡朝谋位乱家邦。
贼人行事太非礼，势欺文武不敢言。
御花园逼死亲妹子，又纳他姨娘坐昭阳。
至后李渊起了义，杀了杨广正朝纲。
马 霄：(唱) 孤家怎比那杨广，宏孝真乃商纣王。
胁民横暴太得甚，获罪天仙欺女娘。
娘娘观诗心生怒，九尾孤仙乱朝纲。
商汤将终命该尽，周世武王定家邦。
你今遂了孤心愿，封你正宫坐昭阳。
王 妃：(唱) 国贼心中休妄想，一朝主母全纲常。
任你将我千刀剐，要叫史官笔下扬。
头撞金殿把命丧!(撞死介)
李 妃：(唱) 奸贼行事真欺天，听娘与你说心间。
晋国怀王行事险，他篡晋室锦江山。
要杀太子把根断，他的女儿是大贤。
花裙之下把主救，才留晋朝小根苗。
至后王冕保幼主，拿住怀王冤报冤。
马 霄：(唱) 孤家不比晋怀王，孤是尧舜并禹汤。
天下乃是众天下，那个江山得久长。
你今从了孤家命，封你正宫坐昭阳。
大事尽由你执掌，先斩后奏有何妨。
张 妃：(唱) 国贼行事太横暴，岂不知天理昭彰。
泥里光辉难以亮，叫你女儿坐昭阳。
马 霄：(唱) 听得叫骂气难当，推下斩头见阎王。(杀张妃死)
李 妃：不好!
(唱) 见得东宫把命丧，好似热油熬胸膛。
开言我把奸贼骂，听我把话说端详。
你今既要选后妃(17)，将你母亲坐昭阳，
国贼你把事做尽，难免臭名万代扬(18)!
马 霄：(唱) 听得叫骂气难当，推下斩首把气消。
(李妃下、兵上)
兵 ：献首级。
马 霄：打下去!往昭阳搜过玉玺。(兵下、又上)
兵 ：启主公，昭阳无有玉玺，有一女子，说是太王的公主。
马 霄：唉，怎么在昭阳?怪道从来无有踪迹，与我押上来!
马花秀：(上)狠心爹爹!
马 霄：看棍过来，小蠢材呀!
(唱) 你不该入深宫去把风走，放昏王向外逃祸之根由。
小蠢材你今日犯在我手，打死你小蠢材又有何妨。(打介)
马花秀：(唱) 爹爹何不自思想，那个奸人得久长?
只怕空中天雷响，除根断苗天主张。
爹爹何不自思想!
马 霄：(唱) 手执御棍往下打，定教蠢材命早丧。(打介)
兵 ：启太王，公主气绝!
马 霄：扯下去丢在郊外，你们散朝!
(唱) 头戴冲天冠，身穿黄龙袍。
虽无玉玺印，且此坐龙朝。
明天再把朝事应!(下)
第十一场 探 敌
(杨虎、杨金秀上)
杨 虎：(唱) 每日怀恨只为仇，杀却奸贼才罢休。
天子到来说前后，明知马霄坐龙庭。
杨虎。
杨金秀：杨金秀。
杨 虎：天子逃国，来到褒城，不敢显名。教我兄妹奔往北京，打听奸贼的动静，只得走走了!
(唱) 领王旨莫怠慢，奔往京地探消息。
正行走抬头看，只见飞鸟闹喧喧。
见一人倒地面，鲜血淋淋染衣衫。
黄花女倒此间，想必遇盗把命断。
原是幼女，真乃伤惨。弃尸荒郊，看有气无气?
杨金秀：还有微气。
杨 虎：且寄庵中，交道姑唤醒。军情大事，不可久站了!
(唱) 幼女且寄庵地养，兄妹进京莫徜徉(19)。(全下)
第十二场 追 驾
(马化龙、马化虎带卒上)
马化龙
：大殿下马化龙，二殿下马化虎。领了父王严命，追杀昏皇。众将军，催马了!
马化虎
(唱) 急忙催马去追赶，管教昏王丧黄泉(20)。(下)
牛必金：(卒引上)孤家牛必金。小番报道，明兵前来，必然为救李家父子。小番儿!将兵收在一处，大战明兵了!
(唱) 传与小番得知道，大战明兵动枪刀(21)。(下)
(李荣、李彦翅带卒上)
李 荣：(唱) 父子二人登城看，只见蛮贼战咚咚。
必是吾儿搬兵到，吓的蛮贼不安营。
众将官仔细听，低头各自听动静。(下、又上)
李荣便说，番兵退城，此时不走，再等何时。传!鞍马齐备，今夜闯出重围，兵扯玄关!
(下杀介、又上)可喜，可喜!杀出重围，天色已明，不可怠慢，兵扯玄关了!
(唱) 恨张仁欺君贼挂了帅印，况又与我父子结仇在心。
只为着斩杨芳和贼结恨，马霄贼当殿上拿本相参。
怪君王年纪幼手段太软，当殿上不把贼项吃刀弦(22)。
有张仁当殿上挂了帅印，我父子作先行来在北番。
连夜晚与交锋番犬丧胆，我父子中空城误入牢笼。
困城内命吾儿去把兵搬，连夜逃出重围奔上玄关(23)。(下)
(杨虎、杨金秀上)
杨 虎：(唱) 兄妹们扮客商前去打探，马霄贼登龙位夺了江山。
兄妹们回褒城方可立站，报主公传檄文速把兵搬。
杨虎。
杨金秀：奴乃杨金秀。
杨 虎：妹妹，你看马霄登位，文武尽皆顺贼，未有一家官将不从。我们不能进京，日每操兵练将，必有复兴大明之心。速报主公，提调五路关将，一同保驾回京。
杨金秀：尽在哥哥。
杨 虎：妹妹，你我从前进京之时，一女倒在荒郊，不能杀之，把她送在百灵庵中。今日路过，带回褒城去见主公。若是实言，还则犹可；倘若谎言，一刀杀死，先报父仇了!
(唱) 催战马紧加鞭莫可久站，兄和妹急忙忙速回褒城。
她若有救驾心放她活命，若是谎杀了她先报仇冤。
何日杀贼把仇报!(下)
牛必金：(带卒上)本番牛必金。明兵到来，杀上前去!(下、杀介)
小番儿!我兵不胜，扯回应昌。(下)
(马化龙。马化虎上)
马化龙：马化龙。领了你王旨意，追赶昏王，不见踪迹。与蛮王大战，蛮王败走，回至大营。
(兵上)
兵 ：报!
马化龙：何事?
兵 ：老大王有书。
马化龙：呈上来。(看介)哎呀，原来是昏王逃奔汉南褒城，教我兄弟用计消除祸根。待我修书。(写介)传!将这封书信，速下褒城，就说京城领兵十万，保驾回朝，数日兵到。
兵 ：是。(下)
马化龙：再传!兵扯褒城了。
(唱) 兵扯褒城莫久站，谎骗昏王走一番(24)。(下)
第十三场 会 师
(王成彦站城上)
王成彦：(唱) 马霄奸贼太胆大，势欺文武压朝班。
立逼天子去逃难，众将操兵保江山。
奸贼欺君太胆大!
玄关大将王成彦，于明为臣。领王旨意，镇守玄关。只因马霄篡朝，谋位逼主逃国。是我镇守不动，日每招兵练将，不日起手，要杀国贼。
兵 ：(上)报!
王成彦：何事?
兵 ：我李老爷兵到。
王成彦：哎呀，姐夫到来，必有大事。传，有请!
(兵下、李荣、李彦翅、李彦超上)
李 荣：苦呀!(哭介)
王成彦：姐丈不必啼哭，兵败相投，乃为小事，失了国家地界为大。姐丈，你看圣上逃国，马霄篡位。
李 荣：(唱) 听言就把魂吓掉，冷汗淋淋如水浇。
主把江山今失了，文武百官无下梢。
各霸为王今造反，那个尽忠立圣朝。
恨奸贼气怎消，定要剥皮拔了舌。
(兵上)
兵 ：报!
王成彦：何事?
兵 ：汉南褒城有书。
王成彦：呈书上来。(看书介)哎，姐丈!你看主公今在褒城，急调五路之兵，引驾还朝。
李 荣：如此即刻起兵。
王成彦：传下，连夜起兵了!
(唱) 今晚发动兵和马，保驾还朝把贼杀(25)。(下)
第十四场 识 奸
(马化龙、马化虎带卒上)
马化龙
：马化龙、马化虎。来至城下，守城军开城!
马化虎
兵 ：(上)何事?
马化龙：报与主公，众将军来到，快开城门。
(内白：且住着，且住着!)(宏存王上)
宏孝王：宏孝王登城观看，只见旌旗闪闪，兵势如山。传下!报与众将，城下答话。
马化龙：马化龙催马上前，城上你是主公。
宏孝王：城下你是驸马张仁?
马化龙：正是为臣。因丞相逼主逃走，为臣不服，领兵到来，保驾还朝。
宏孝王：好一国贼，你明是马霄之子化龙，还想冒名进城?孤指日还朝，将你满门犯剿，掘地三尺，六亲不饶。
马化龙：化龙自思，被昏王参破机关，怎能进城。开弓搭箭，昏皇看箭!(宏孝王下、众杀介、马化龙败下。何宽、赵良、王成彦、李荣、李彦翅上)
何 宽：山西大将何宽。
赵 良：河南大将赵良。
王成彦：王成彦。
李 荣：李荣。
李彦翅：李彦翅。
众 ：同往褒城见驾。传，催马速行!
(同下、又对马化龙、马化虎上杀介、拿马化龙、马化虎下、宏孝王上)
宏孝王：宏孝王今坐褒城，幸喜五路兵到，拿住反贼之子。传下!
命众卿来见。
(何宽、赵良、王成彦、李荣等上)
众 ：主公在上，臣等救驾来迟，多多有罪。
宏孝王：众卿平身。
众 ：主公恩宽。臣等拿住奸贼之子，特来献功。
宏孝王：多赖众卿之力，孤自有主意。待我提笔在手，(写介)传下!将书下于马霄，就说他的两个儿子马到成功，杀了宏孝王，祸根消除，五路总兵归顺，朝贺新主，数日就到。
兵 ：是。(下)
宏孝王：再传!不可现出孤名。催马了!
(宫) 孤在营中自思想，拿住马霄整朝纲。
张仁国贼是一党，屈杀杨芳好忠良。
李荣和贼争了气，马霄势重压朝纲。
明知杨芳冤屈死，孤家不敢整王章。
至后贼起杀驾心，八月中秋排宴席。
他女扮男来点炮，果是女中大英豪。
孤家逃在褒城内，化龙化虎灭纲常。
多亏五路兵来到，不然孤家命有伤。
今日把贼拿在手，押在北京整朝纲。
矇矓书信下京地，料贼不知此端详。
众将催马往前进!(同下)
第十五场 还 京
马 霄：(上唱)孤家纵然得龙庭，时刻惊的坐不成。
三宫六院都来到，睁眼史见鬼灵魂。
马霄想下杀驾心，我的女儿去走风。
蠢材做事太大胆，昏王逃走在褒城。
昏王不死总是祸!
孤命吾儿追杀昏皇，不见消息。是孤提调五路总兵，抗旨不到。因而九门齐封，等吾儿还朝，再征五路总兵。
(内侍上)
内 侍：启主公，褒城二位千岁有书。
马 霄：待孤观看。(看书介)哎呀，只说你们不来，今也来了。传!九门大开，大排酒宴伺候。有请!
(张仁上)
张 仁：住着，太王不可，恐中昏王牢笼之计。九门封锁，你我上城观看动静，若还是实，迎接不迟。
马 霄：此言错矣!吾儿书信，焉能是假。传!大开城门，站下!
(同下、众上杀介、拿马霄、张仁下)
第十六场 封 官
(内侍引宏孝王上)
宏孝王：(唱) 孤王今日登龙庭，还是上天保明朝。
可怜三宫节烈死，贞未受辱美名扬。
孤宏孝王。今回北京，早登了殿。侍臣!宣众卿上殿来。
(内侍下、白步英、李荣、李彦翅、王成彦、何宽、赵良、杨虎、张汉杰、白莲秀、马花秀、杨金秀、张如秀等上)
众 ：臣等参见主公。
宏孝王：众卿听封：白步英封为扫殿侯，李荣封为镇京侯，李彦翅封为九门提督，王成彦封为守城都督，何宽封为督抚将军，赵良封为河南总兵，杨虎封为湖南总兵，张汉杰封为湖北总兵，白莲秀封为昭阳正院，马花秀点炮，救朕不死，封为东宫。杨金秀婚配湖北总兵，封为英武夫人，张如秀婚配湖南总兵，封为武烈夫人。众将各加三级，众卿平身!
众 ：万岁隆恩。
(李彦雄魂上)
宏孝王：哎呀，却怎么一阵旋风，必是屈死冤魂前来，张仁害卿以死，孤封你护国佛。
李彦雄魂：谢主隆恩。
(王妃、张妃、李妃三魂上)
张妃
王妃魂：万岁讨封!
李妃
宏孝王：爱妃节烈，朕心可伤。王妃封为玄天圣母，张李二妃封为阴阳圣母。
张妃
王妃魂：谢主隆恩。
李妃
宏孝王：封赏已毕。侍臣，旨意传出，将马霄父子千刀万剐；张仁、黄眉，腰断三节。(同下)
(剧终)
①“宏孝王”明朝有宏治王即孝宗朱祐棠，并无宏孝王。
②“赵高”原本作韩信。
③这段话是引用周建国后消灭殷商残余势力的一段故事。周武王灭殷以后，把殷纣王的儿子武庚封为诸侯，以承继成汤。命管叔、蔡叔、监视武庚。武王死了以后，武王的儿子成王年幼，周公辅政。管叔等不服，与武庚作乱，反对周公。周公东征三年，平灭了武庚，所以剧中说“殷宗断绝”。朝歌是殷商的都城。管叔名鲜，蔡叔名度，连霍叔处，称为三叔。
④诡计害人……等三句原保存本缺。
⑤“应昌”在热河经棚县西，察哈尔北地区今应昌县。
⑥“离开虎口”原保存本缺。
“到后来还靠他消灭奸雄”：原保存本无此句。
⑦原保存本无此三句唱词。
⑧“要想活命万不能”，原保存本缺。
⑨这四句唱词原保存本只有“传与”二字。
⑩“齐跨战马举枪刀……”等三句原保存本缺。
(11)“须知斩草……”等三句原保存本缺。
(12)“……杀出农历年笼阵……”等四句，原保存本只有“急忙”二字。
(13)“坐官就是为刮钱，绣花枕头贴胸前”原得存本缺。
(14)“去了本公心中敌……”等四句原保存本缺。
(15)“要与国家立大功”原保存本缺。
(16)“孤王登宝座”原保存本无。
(17)“你今既要选后妃”原保存本无。
(18)“难免臭名万代扬”原保存本无。
(19)“兄妹进京莫徜徉”原保存本缺。
(20)“管教昏王丧黄泉”原保存本缺。
(21)“大战明兵动枪刀”原保存本缺。
(22)“年纪幼手段太软，当殿上不把贼项吃刀弦”。原保存本缺。
(23)“出重围奔上玄关”原保存本缺。
(24)“谎骗昏皇走一番”原保存本缺。
(25)“保驾还朝把贼杀”：原保存本缺。
出 处：弦板（第三集）/陕西省文化局编.—西安：陕西省文化局编印，196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