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汉文皇后》唱词

越剧唱词《汉文皇后·唱词选刊》

合　唱：非怨宫役只怨离，悲风伴随宫婢啼。

窦　姬：魂飞关山向故家，弟弟你可曾添寒衣。

刘　恒：赵王无端一命亡，悲兄弟颜色未敢露凄惶。帝子王孙少天伦，知何日吕后密诏诛代王。

窦　姬：代王容禀，我本是清河郡采桑姑娘，女红外粗读过三两诗章。只因为租赋重逼死我爹爹，我没奈何被征宫来远离家乡。我千里入宫到长安，万里遣送来晋阳。绳床瓦灶茅舍里，留下了六岁孤弟受凄凉。我嫡亲骨肉两离开，我思弟岂能不悲伤。飞雪天我担忧弟弟少衣裳，读《燕燕》我感触诗中离情长。我一时忘情暗惆怅，我误犯了宫规难见谅。

刘　恒：她民间姐弟活拆开，我皇家手足人自危。同有辛酸同有哀，同情何必是论尊卑。早知官府重赋税，更闻奸商将民摧。哀高帝乾坤初定仙驾去，怨吕后纵容后党乱朝规。无人再问苍生苦，汉室飘摇风雨来。叹孤王蛰居代郡地僻小，无力补天减民灾。见窦姑哀伤我同悲，用何言语将她慰。

刘　恒：近日来母亲命我选夫人，实恐怕贵家嫔妃多狰狞。吕后杀戚成“人彘”，母后远避有余惊。宁可是贫女相伴终代郡，莫学那戚姬赵王惨丧生。见窦姑身为贫贱重仁爱，以小见大有德行。此心原如古井水，为何今日起波纹。平日相对少共语，今日是一曲山水识知音。

窦　姬：本以为王侯豪贵皆无情，见代王孝上爱下胜常人。为何故闻我身世落珠泪，不见责罚赐《诗经》。为何故他愁眉隐隐含哀怨，不由我疑云层层生胸襟。我呆思冥想入非份，也许他心地善良，日长月久能恩准，许我为弟弟传音讯。

赵芙蓉：方才我偷偷祭扫亲娘坟，归家路上见不平。为什么爹爹狠毒少信义，为什么广平孤苦断双亲。

窦广平：姐姐，姐姐啊，被拐离乡十二年，我日夜想姐泪偷咽。喂马奴隶比牛马贱，马鞭常作打人鞭。饥寒苦海何处岸，窦家孤儿何人怜。姐姐啊，声声唤姐可听见，姐姐啊，人间苦楚弟尝遍。弟盼姐归眼欲穿，何日方能重见面。只盼今夜早入梦，告姐姐弟被人欺又一遍。

赵芙蓉：为什么善良之人多苦难，

窦广平：她父女自来心肠不一样。

赵芙蓉：你要忍得委屈留青山，

窦广平：小姐你莫为奴仆费哀叹。

赵芙蓉：说什么奴仆小姐尊卑分，我与你同为黄莲根上生。你无亲无故无人怜，我虽有爹爹在堂谁贴心。你想姐或有见面日，我想娘九泉之下何处寻。曾记得爹爹娶新满府奉承，母亲病危无人问。多承你偷偷上山采药来，虽然是无济于事我永记心。

窦广平：采药小事何足论，苍天保佑你善良人。广平惜无出头日，难报小姐照看恩。

卫将军：老太尉娇女美绝伦，深宫伴驾必宠幸。

郎中令：上将军幼妹门第显，堪配凤驾统妃嫔。

贾大夫：窦夫人贤德满朝闻，应为后宫椒房尊。

张丞相：只怕她出身低微遭议论，

郎中令：

　　　　百官心中有同音。

卫将军：

贾大夫：出身低微悉民情，能助万岁得民心。无父无兄无近亲，能截裙带巨祸临。丞相呀，

华夏代代教训深，皇后贤明君贤明。姿容门第何足道，与诸位万岁面前再争论。

合　唱：御苑春早飘兰香，椒房新挂芙蓉帐。双双纱灯龙凤图，后宫排场迎娘娘。

窦　姬：人世变幻道沧桑，我明封夫人侍驾旁。今日里迎凤凰，我理该恭恭敬敬侍奉皇后在椒房。

刘　恒：梓童啊，百鸟齐朝凤凰首，太后懿旨定春秋。未央宫主汉皇后，不属别家只属窦。

窦　姬：君恩浩荡永难忘，怎奈是妾是鸟雀非凤凰。我无德无才不知政，倘若是一步走错一言荒唐百官见笑，连累你万岁脸无光。

刘　恒：正因你孝义谦逊广心胸，太后命你主正宫。

窦　姬：万岁啊，皇后应选贵姿容，

刘　恒：未忘代郡共寒冬。

窦　姬：民间富贵尚易妻，

刘　恒：若真有情同始终。

窦　姬：出身穷乡家贫寒，

刘　恒：能助寡人谙民风。

窦　姬：我曾为宫婢位低贱，

刘　恒：不忘故旧警奢荣。

窦　姬：万岁呀，我实难做皇后心惶恐，

刘　恒：从未见做皇后难于上苍穹。

窦　姬：万岁呀，我但求无过非求宠，

刘　恒：你越推辞越敬你谦让有古风。

刘　恒：正因你娘家无亲无牵连，方能将后党裙带巨祸免。卿不见妲己祸国因妖冶，褒姒乱周起烽烟。卿不见吕后专权封亲族，吕产吕禄成巨奸。卿不见汗青史书一篇篇，当惊未远有殷鉴。记多少生灵涂炭弥天祸，出自后宫歌笑间。记多少英武君王定天下，乾坤断送在御榻边。这皇后非是寡人随意定，家贫思贤妻，国乱思良相，选定你是为大汉社稷求妇贤。

窦　姬：宫娥如云妾心愧，哪一个无有辛酸无有悲。怎忍看白头宫女待天老，怎忍看至亲骨肉永分开。臣妾自幼操作惯，实喜欢自理起居在宫闱。宫室无华饮食淡，何须众多宫娥辈。求万岁待机放出宫女去，让她们还乡团聚把婚配。愿世人莫象妾，家贫无钱医爹病。愿世人莫象妾，六岁弟弟生抛开。愿世人莫象妾，姐在皇宫弟流浪。愿世人莫象妾，十二年寻弟空愁哀。

赵　通：他转眼登天成国舅，必将恩怨诉皇后。恩报恩来仇报仇，我罪上加罪一命休。

合　唱：汉文帝与百官亲事农耕，窦皇后率宫女采桑池滨。

窦　姬：淡茶素服裹婵娟，采桑无暇把景看。

众宫女：自织粗绸自家穿，胜向爹娘征绫缎。

独　唱：采桑采桑入沉思，伤心人最怕独个时。

窦　姬：皇榜招弟四海闻，为何故时至今日未见人。食桑果的人儿究何在，不由我疑惧日重慌了神。弟弟呀，莫非你病卧穷乡无人顾，你不闻姐姐唤弟声。想弟弟后宫冷月只厌烦，想弟弟独自向壁暗吞声。我想弟弟斑竹枝枝有泪痕，我想弟弟望穿秋水数残更，啊弟弟呀……

刘　恒：早朝归来后苑进，爱卿啊，你莫为采桑过伤神。

窦　姬：见此人细高条瘦骨嶙嶙，

窦广平：这贵人容颜满体态高尊，

刘　恒：愿此人非假冒姐弟相认。

窦　姬：哪里有缺牙缝弟弟形景，

窦广平：哪里有姐姐她旧时身影，

刘　恒：为什么他二人如陌路人。

窦广平：家住在清河郡观津县，年方十八无所依。姐姐她十二年前征入宫，从此寻姐风沙添。曾记得那日相别观津驿，姐姐对我牵衣啼。我年幼未解诀别意，要跟姐姐到宫里。姐叫我从此要听阿婆话，莫要爬树莫下溪。姐姐她强作笑脸泪如飞，讨来米饼充我饥。阿婆端出米汤水，临行给我把头洗。有一日爹爹病重卧在床，随姐姐饥肠辘辘去采桑。我偷摘桑果跌下树，跌破了脑后哭坏姐姐，留下伤痕永难忘。

合　唱：骨肉重逢喜中悲，民有疾苦怨阿谁。

窦　姬：总以为白头宫女深宫闭，

窦广平：总以为喂马奴要老死荒郊地。

窦　姬：总以为今生难见弟弟面，

窦广平：总以为见姐只在清梦里。

窦　姬：总以为窦家香火难以继，

窦广平：谁想到终在姐姐身边依。姐姐呀，我六岁被拐离祖基，流落异乡遭人欺。我讨残羹宿巷尾，鞭痕条条无完皮。到头来卖赵家，仪阳喂马做奴隶。腹中苦水难吐尽，桩桩件件在心里。十二年来我无所求，日夜想念亲姐姐。

窦　姬：弟弟呀，伯劳东飞燕西翔，骨肉离散我是恨断肠。姐怕你春天爬树添新伤，你夏日贪玩溪水涨。姐怕你秋夜孤零哭凄凉，你冬雪无有寒衣裳。姐为你临寝忧弟无宿处，姐为你对食常叹弟饥肠。姐为你中夜梦惊枕边湿，姐姐我魂系弟弟念故乡。幸喜你路边野草自生长，长成了七尺男儿比姐长。弟弟呀，十二年苦处缓缓讲，从今后万事由姐做主张。弟弟呀，弟在眼前我无惆怅，

窦广平：姐姐呀，姐在身边苦也香。

窦　姬：三炷清香朝东乡，

窦广平：泉下告慰爹和娘。

窦　姬：

　　　　姐和弟从此相聚无离伤，从此相聚无离伤。

窦广平：

赵　通：世间作兴亲挽亲，枕头风里万事行。若遇疑难行关节，不求老爷求夫人。你告国舅他求姐，皇后椒房朝至尊。赦书一道传下来，爹爹我依然赫赫新皇亲。

窦广平：苦海有边冬有尽，满朝笑顾窦皇亲。府门外车马喧闹多嘉宾，厅堂前僮仆迎候背炭人。后宫中患难姐弟表衷情，姐姐她问长问短问不停。姐弟俩挽手相对笑眼望，好姐姐剜出心肝亲广平。姐为我定选安排国舅府，姐为我亲织绫罗与绸衾。从今后百无忧春风如意，问芙蓉却为何面带泪痕。

赵芙蓉：爹爹他重财势利轻情义，你也知父女本非一条心。今日非为爹爹求，怕的是扬丑深伤颜面失安宁。怕的是连累夫君是非生，怕的是娘娘因此遭议论。

窦广平：只道是搜捕岳父因民愤，却原来后宫争位有隐情。窦广平能忍委屈九十九，暗害我姐姐我难答应。

赵芙蓉：悔不该听父言撩他心火，数杯酒一席话闯下大祸。顾不得抛头露面路颠簸，奔后宫娘娘座前求帮助。

合　唱：姐弟终究日相见，窦皇后从此多欢颜。感皇恩忙检点，准弟弟返乡祭祖先。

刘　恒：窦国舅杀御林罪当斩刑，入后宫对皇后怎告凶讯。

窦　姬：椒房取来旧诗篇，权作弟弟十二年。

众宫女：青铜香炉焚《燕燕》，莫让哀怨留人间。

众宫女：缕缕离情化青烟，点点相思送九天。从此再无离别苦，姐弟团圆无挂牵。

合　唱：是梦是魇难分晓，莫非是渭水枯干华山绝裂时辰到。

窦　姬：一阵阵又如刀绞又如锥，一寸寸才接的断肠今更碎。软绵绵双足似在云里踩，昏沉沉未央宫倾扑面来。弟弟呀，啊呀弟弟呀，安分守己你不听，何方恶鬼使你犯祸灾。弟弟呀，曾记得风雨夜半爹临危，爹爹他拉住我双手来交代。他说道抚养弟弟继香火，海枯陆沉志莫改。爹娘的遗言似圣旨，窦姬我一十八载无懈怠。倘若他身首分异孤魂归去，窦姬何颜见泉台。啊呀，爹娘啊，不孝也是罪，不求弟命危。无奈前殿去，难顾羞与愧。隐约间闻得前殿钟鼓催，怕迟了君臣定下弟弟罪。

合　唱：昔日争议立皇后，今朝难判斩国舅。廷尉铁面把罪定，百官纷纭论未休。

张丞相：此事三思宜缓行，

贾大夫：理应快刀斩乱绳。

张丞相：利害攸关非一般，

贾大夫：左顾右盼失民心。

卫将军：百官联名保国舅，

贾大夫：恕贾某斗胆驳群臣。

张丞相：你年少气盛当收敛，

贾大夫：晚生我改不了积习成病。

张丞相：万岁孝义重仁政，莫伤皇后手足情。百官顿首求变通，赦国舅温暖老臣故将心。

刘　恒：枉法徇情平生恨，国舅一案乱方寸。她手足情重神鬼泣，只怕是杀弟难保姐独生。笔端千钧回肠转，又闻得皇后哀声到前庭。

刘　恒：文武臣同声求唤，众宫娥哀求婉转。铁石心肠经不起，经不起窦爱卿泪眼相看。赦广平交皇后严加训管，待事后谒高庙罪己不宽。斋南郊思过失布告郡县，取教训执法刑再不手软。

贾大夫：天子重情赦宫眷，仁慈美名四海传。官子官孙大欢喜，皇亲国戚保平安。权贵横行无忌惮，弦歌声中送大汉。万岁呀，暴秦虽亡有遗害，吕后祸平留余灾。天降大任于皇上，振兴汉室开时代。如今是新政方行众目睽，岂能徇情枉法规。

贾大夫：万岁呀，裙带相亲把国害，史书条条有记载。盘根错节乱宫闱，但求得我朝此风切莫开。事关社稷兴与衰，有言不陈非我为。求万岁禀太后劝娘娘命廷尉斩国舅莫迟待朝臣树威万民颜开，再惩治贾生不敬帝后罪。

刘　恒：贾生直言陈利害，又闻得未央宫外起惊雷。民心可敬不可违，所背所向定兴衰。暴秦吕党烟云过，只因万民生怨艾。想寡人孤身为帝少君威，朝堂上功臣宿将露骄贵。今日里不整肃朝纲斩国舅，到他日公卿不法怎定罪。令出不行法规乱，权贵横行民遭害。苍生失望贤臣怒，风雨飘摇汉皇位。高皇帝创业是非容易，多少遗愿寄后代。倘若是三十载汉江山从此更衰，何颜见高皇帝开国前辈。皇后啊，非是寡人无情义，怎奈是赦一回便有千百回。蚁穴能使长堤潰，为江山万万难赦国舅罪。

刘　恒：匹夫身上系兴衰，寡人知错当立改。

贾大夫：明君忍痛斩国舅，振兴汉室在此秋。

刘　恒：君臣同心并共谋，用何言语慰皇后。

窦　姬：我三分痛悔七分愧，弟弟犯法姐所害。我不该只图亲爱少管束，未曾教他识法规。我不该只念姐弟情同命，不念汉律有严威。我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仗皇后恃君爱为求私情登殿台。万岁啊，民女终究胸怀浅，我难为天下妇女魁。求万岁扬钟鼓集群臣，让臣妾对百官责己认罪。

合　唱：劝酒自尽劝不进，盼姐相救窦广平。万岁再下吊孝旨，生人行丧逼自刑。

合　唱：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窦广平：阵阵紧逼将命催，咬紧牙关把姐待。我不信姐姐不肯相救我，我不信皇后讨不得赦书来。

贾大夫：今日里满朝哭丧国人见，纵然是万岁赦书难更迁。皇后大义私情断，痴魂速去休迟延。劝你莫把皇后等，

窦广平：我定要见过姐姐面。

贾大夫：皇后决难此地来，

窦广平：我不信姐姐不把弟弟见。

窦广平：你难道忍心不肯把我救，

窦　姬：姐姐是万般想救不能够。

窦广平：你是万人之上汉皇后，

窦　姬：皇后难把私情留。

窦广平：姐姐，你好，苦海浮沉尝凄凉，为保姐姐才遭殃。苍天不公犹可恕，难恕你姐姐硬心肠。今日里我虽死难把口眼闭，到泉下桩桩告诉爹和娘。你身为姐姐欺侮我，我有姐无姐何两样。从今后愿娘娘荣华富贵万年享，天可怜我想姐寻姐这一场。

窦　姬：弟弟啊，可怜你落地开眼母遭殃，我又做姐姐我又做娘。眼泪拌粥喂你胜琼浆，怀抱破絮哄你入梦乡。弟哭一声姐心痛，弟长一分姐欢畅。更是伤心离弟日，我是一步一回一断肠。日有阴时月有缺，我十二年无时不把弟弟想。总以为姐弟相聚永不离，谁知道你依仗皇亲把人伤。你可知道都尉执法枉死后，可怜他老母妻儿哭哀伤。姐姐我千赔万赔我人难赔，只因为你杀人偿命汉律章。弟弟呀，虽为你无知人挑唆，总怪你仗势任性少思量。弟弟你怨姐姐不怨，好弟弟呀，你听话伏法是无勉强。原准备纸马香烛祭祖坟，今日先为你弟弟享。弟弟啊，你在姐姐怀中归去吧，姐姐我安排你灵柩归故乡。

窦广平：梦初醒无怨言我泪如涌泉，辜负了好姐姐苦心一片。恨只恨赵通他用心狠毒，悔只悔轻受骗遭此牵连。怨只怨窦广平自作自受，喜只喜好姐姐送弟在身边。望姐姐多保重千金玉体，再莫把弟弟我常记心间。

合　唱：米汤水和着离人泪，此生难再洗一回。

合　唱：窦国舅伏法满朝惊，魑魅魍魉难藏身。权贵惶恐黎民喜，执法保得社稷新。汉室振兴谢后宫，皇后贤明君贤明。

越剧唱词《汉文皇后·一阵阵又如刀绞又如锥》

张波作词；李修编曲；金采风演唱（1982年录音）

窦姬（唱）一阵阵，又如刀绞又如锥，一寸寸（呀）才接的断肠今更碎（呀），软绵绵，双足似在云里踩，昏沉沉，未央宫倾扑面来。弟弟呀，（啊呀）弟弟呀，安分守已你不听，何方恶鬼使你犯祸灾。弟弟呀，曾记得，风雨夜半爹临危（呀），爹爹他，拉住我双手来交代，他说道，扶养弟弟继香火，海枯陆沉志莫改，爹娘的遗言似圣旨（啊），窦姬我，一十八载无懈怠，倘若他，身首分异孤魂归去，窦姬何颜见泉台？（啊呀）爹娘啊，（啊呀）爹娘啊！不孝亦是罪，不求弟命危，无奈前殿去，难顾羞与愧。隐约间，闻得前殿钟鼓催，怕迟了，君臣定下弟弟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