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轸
1939年,温明轸出生在孝义县杜村一个喜爱晋剧的家庭。他的父亲是晋剧琴师,伯父是司鼓,三叔是晋剧花脸演员,他们都是本村业余剧团的艺术骨干。每年冬春演出,闻名十里三乡、幼年的温明轸深受艺术熏陶,酷爱晋剧艺术。解放初,温明轸读小学时就学会了《重台》、《双锁山》等折子戏。1956年他正式参加了孝义跃进剧团,主工文武小生,拜艺名娃娃生的庞启祥为师,开始了他的艺术生涯。开蒙戏是《卖水》中的李彦贵,他担不离肩,苦练艺术功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1960年温明轸被选调山西省晋剧院青年团,改唱须生,1961年他和刘汉银、武忠等一起被晋剧大王丁果仙收徒,可惜他正是倒仓期,没能让丁老师为他排一折戏,真是终生的遗憾。但温明轸从事晋剧的信心是坚定的,从没间断基本功调练。前台演出,他在后台吊腿,一吊一小时。在《杀宫》中,饰演刘承佑时,牛桂英老师根据他的嗓音条件,一字一句辅导,终于唱出了一种低沉,哀怨的须生滚白。嗓子也逐步有了好转。
温明轸多年来追随“丁派”艺术,像《蝴蝶杯》中田云山的表演,很有“丁派”风韵。他扮演《沙家浜》中的郭建光,《智取威虎山)中的杨子荣、少剑波,《金沙滩》中的老令公,《回荆州》中的赵云、刘备。都要求唱作并重,文武兼备。对这些角色,他都潜心琢磨,成功地刻划出人物的个性。他更擅长动弹戏和激情观。在《杀庙》中他扮演了韩琪。韩琪在受命追杀陈氏母子三人时,他先是一惊,作到意在戏先。当听到“刀上要验血红”时。他感到为难,只是“怎奈官差不自由”,只好去了。古庙里听了秦香莲的哭诉后,他又动摇了。反复三次追杀,杀不下去。到秦香莲按着儿女向他叩头时,感情推向高潮。温明轸表演真切感人,充满激情,唱了一段流水:“驸马做事太残暴,独惧南衙铁面包。开封府你把他告,相爷能与你把冤消。黄金一锭交于你,你母子三人快快逃。”放走秦香莲母子三人,自己自刎而死。把一个坚持正义,勇于牺牲的义士演得层次分明,有声有色。尽管“杀庙”都是这种杀法,但除了传统程式的表演,未必都能像温明轸依照人物的感情脉胳,层层渐进,有自己独到的理解,去激发感情的“最高点”,每场演出都能以饱满的热情,进入再创作,演员感觉常演常新,观众百看不厌。
温明轸扮演《红灯记》中的叛徒王连举,《刘胡兰》中的叛徒石五则。都是叛徒,形象绝不雷同。王连举是个地下党工作者,是小军官,因为软骨头,受不了大刑,背叛了革命。石五则是农会干部,抗战八年,以功臣自居,和二寡妇勾搭,腐化堕落,成为革命的败类。人说:先看三步走,再看一张口。他演的石五则首先选择了两臂在臀后摆动的形体动作,造成一步三揭,居功自傲,自由散漫的舞台造形。在动作语言上也有独到的处理。在查出二寡妇破坏支前,用草纸做鞋底时,石五则当众打二寡妇,实质上是掩护她。地主石廷朴给他送猪肉时,他怕干部撞见,用祷告的口吻说:“你又来做甚?快走吧!”没有生活的积累,没有细致的分析,叛徒也是演不好的。
温明轸扮演了《杀宫》中的刘承佑。在多年的舞台实践中,他对刘承佑、苏妃、刘桂莲三个人物之间的关系和矛盾纠葛,有自己的理解。刘承佑迷恋酒色,昏愦无能,连谋杀自己的凶手还恣意袒护;对忠于自己的东宫刘桂莲却显得十分冷漠。自己喜欢的靠不住,可靠的自己又不喜欢。因而造成刘承佑这个亡国之君的悲剧结局。温明轸根据剧情,紧紧把握人物性格,使这个戏的杀、躲、护三者相互交错,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统一和谐。可谓珠联璧合,天衣无缝。《杀宫》不仅是晋剧院的保留剧目,也成为晋剧教学剧目之一。
温明轸在30多年的舞台实践中,在近70个剧目中担任重要角色。他和晋剧前辈牛桂英合演过《烽火中三代》,和刘仙玲合演过《红石钟声》,和郭凤英合演《土祖庙》,和同辈人王爱爱、田桂兰、冀萍、张友莲、王宝钗配戏更是不胜枚举。他以自己对艺术的认真严肃,一丝不苟精神,赢得了同行们的尊重。他不抢戏,不争名,尤其是乡下演出,同志们嗓子不适或生了病,他二话不说,顶上演。须生、小生、老生,文戏、短打、靠架戏,真是个“大救驾”演员。他说:“我不是名家,是个不错的绿叶,旧戏班叫‘硬二套’。”他历任过晋剧院团支部书记、演出队的指导员、党支部副书记、书记、副院长等职,但首先是个演员,是领导和同志们公认的又红又专的好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