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敏
李正敏 秦腔旦行演员 李正敏李正敏,男,秦腔旦角。原名正堂,字艺华,陕西省长安县人。
出生在长安县狄寨原上一贫寒农民家里。一九二六年,十一岁的李正敏难以度日,随父到西安谋生,入正俗社学戏。在著名教练党甘亭(人称胎里红)和高登岳等的教授下,李正敏勤学苦练,发奋钻研,技艺进展很快,但他的天资并不过人,曾因唱错戏而受到教练责打。第一次登台演出折子戏《审余宽》,紧张过度烂了戏,为此教练对全科学生“打通堂”,当然他是被打得最重的。从此以后,他更加勤奋,不到三个月这出戏正式公演时,获得意想不到的成功,真可以说是一鸣惊人了。他的才华和好学由此受到老师们的重视。随后他又演出了《断桥》、《祭江》等传统剧目,进一步获得戏剧界和观众的好评。他演出的《五典坡》、《玉堂春》和《白蛇传》被人誉为“李氏三部曲”,流传至今,家喻户晓,誉满三秦。难怪当时有一石龙者,在报端写文赞李正敏“五六年来,夜无虚席,每出一新戏,更为轰动西安,蜚声秦陇,此虽比之梅氏亦无逊色。”著名戏剧家封至模在《陕西四年来之戏剧》一文申说:“盖李之长在唱,彼时正嗓音完整,精神饱满,兼善运用,每唱一曲,虽大段亦一气呵成,耳音为之一快。”
一九三五年,李正敏应上海“百代公司”邀请,赴沪录制《探窑》、《赶坡》、《二度梅》、《断桥》、《走雪》、《游园》、《黛玉葬花》等唱片,从此,“秦腔正宗李正敏先生”之大名,誉满秦陇,并为国人所知晓。一九三六年,李正敏先生脱离正俗社,自己搭班组成正艺社,开始由一个演员而成了领班的。然而光凭会演戏而没有靠山是无法生存下去的。他的正艺社在西安无法长期演出,只能转于外县乡镇和陇地山城,飘泊江湖,卖艺度日。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班社实在难于维持正常演出,他自己又贫病交加,只好含着泪水,把一班学生转交他人。一九五二年,李正敏被吸收到西北戏曲研究院工作,先后担任该院秦腔剧团团长和演员训练班主任,他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秦腔艺术的改革和发展,为《游西湖》、《赵氏孤儿》等戏的演出,为秦腔表演艺术培养接班人等,都做了大量工作。就是这样的一代艺术大师李正敏先生,在十年浩劫中也末能幸免,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旧班主”,从肉体到精神受到严重摧残,一九七三年含冤辞世,终年五十八岁。
李正敏先生从艺四十六年,但他的舞台生涯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就终止了。在二十多年的舞台实践中,他创造了众多典型艺术形象,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他在《五典坡》里,塑造的王宝钏,更是深入人心,妇孺皆知。难怪人们提起李正敏就想到王宝钏,简直把王宝钏与李正敏分不开了。《五典坡》是秦腔一出优秀传统剧目,经过李正敏先生的演唱,更是得以广泛流传。他在表演上,把王宝钏善良、忠厚、纯朴、刚毅的性格和内心世界表现得淋漓尽致,维妙维肖。在唱腔艺术和秦腔音乐的改革上,他是做过一番努力的。他博采众长,认真学习秦腔前辈艺术家的唱腔艺术,不论生、旦,只要有长处,他都细心地琢磨,推敲、探索,溶化在自己的唱腔之中。党甘亭、王文鹏、陈雨农、杨金声、和家彦等老艺人。不但向前辈学习,还经常观摩同辈苏哲民,苏育民、李正华、区艺华、张正荣等名家的演出,取人之长,补已之短,以丰富自己的唱腔。结合自己实际,经过追求和探索,创造出新腔来,这就是独树一帜,自成一派的声腔艺术——“敏腔”。在《五典坡》的《探窑》这出戏里,他的声腔艺术得到充分的展示。关于“老娘不必泪纷纷”这一板戏的唱腔艺术,可以说是一代之绝唱,直止目前,还没有第二个人所能达到。他唱腔的艺术特色是:情中带悲,悲中有柔,含蓄朴实,情真意切。行腔演唱抑扬顿挫,四声分明,击节有声,刚柔兼备。“单丢下苦命命苦宝钏女”这句唱词最具有“敏腔”的代表性,他在唱时,把“苦命命苦”四个字用拉腔的方法颠开,着重突出两个同时出现的“苦”字,托音与丝弦交织在一起,哀苦有声,婉约动人。然后大口换气,稍有停顿,随即运足底气,“宝钏女”三个字是喷唱而出,简直有雷霆之力既收到了强烈的感人的艺术效果,又把王宝钏一十八载的积愤、委屈、苦节表露无遗。这出戏不知打动多少观众的心,在李正敏先生逝世的当天,一位老工人沉痛地说:“唉,今后再也看不到李正敏先生的《五典坡》了!”出生:1915年3月1日,农历乙卯年正月十六日逝世:1973年12月12日,农历癸丑年冬月十八日人物分类秦腔 旦行演员
李正敏(1915---1973),陕西长安县人。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以来在秦旦唱腔创新发展方面独有趣树的表演艺术家。他十二岁学艺,十七岁享名,二十岁灌制大量唱片,更是声拥海内。当时西安学界、商界、文艺界乃至舆论界,对他推崇极至,组建“敏评戏剧研究会”总结其艺术经验,一时誉为"秦腔正宗"。其影响之大,造诣之高,可见一斑。
李是党甘亭的高足,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尤其唱腔,上拥乃师,下超同列。有些戏一经他演,终成定局。《五典坡》至今仍跳不出他的范本,电影《火焰驹》唱腔也有不少“敏腔”成分,他的许多唱腔和创腔手法,也被今日秦腔现代戏音乐创作吸收衍用,还作为戏校教材和入门学唱的必修唱段。
李尤富革新精神,他的唱腔不仅处处有新声,段段还必有“险绝”。同样一个(二六板)在别人平过之处,他却化平为深,化俗为雅,用在不同戏里,更是各有异趣。正因此,人们将其唱派,尊之称为"敏腔"。
“敏腔”无论唱段大小长短,看似不失传统规范,细品则充满奇新。《河湾洗衣》田赛花“清晨起迈金莲小房外”唱腔,长达六十多句,虽然恪守着慢一快一慢的安板原则,却又创造性地发展为慢一快一慢一快一慢的复合结构形体)《南天门》曹玉莲“桑林镇”一段,则又通过对(二导板)的发展引伸,以剁句二导板一慢板一紧二六板式组合,体现着快一慢一快的背向结构形态,使之一开口起唱就顿生新意;冗长的抒情(慢板)在“敏腔”中并不多见,而那本属叙事性质的(二六板)却处处散发着浓烈诱人的抒情色彩。同是(二六板)抒情,《探窑》王宝钏唱出,则揉入C(慢板)拖腔成分,《河湾洗衣》田赛花唱出,却吸收不少关中民歌和眉户音调。再如他的句式起落,也是有守有破有立的。仍就(二六板)论,表面看,“眼起板落”程法明显之致,骨子里,那词格、字位、腔幅等,变化则又随心所欲。所以,他那容量极宽的(二六板)非但不显其单调枯味,反倒妙造横溢,五彩绽纷。
“敏腔”十分注重声腔文字的谐合,讲究以字归韵和以情生腔。在李正敏之前,秦旦唱腔无论拖腔收声,大都以聱牙生棘的串串衬词垫空占板,诸如“哪哈衣呀哎”之类,这不仅导致了唱腔的拖泥带水,也使整个演唱情趣流于低俗,让人颇感拖沓琐碎并显虚声害意。李则以多年的改革实践,创造出依字归韵,腔随字转的范例,以an(安)韵拖腔收声代替了以往衬词垫空,既净化了唱腔,又洗炼了声韵。这一重大突破,不只使唱腔步入一个新的领地,也为现代秦腔音乐奠定了基础。从这个意义上讲,“敏腔”对开拓新的秦腔艺术的确是个不小的贡献。
“敏腔”往往跳出传统程式尝试新声以度新曲情。他曾创造出许多极为形象生动的音乐语言,使唱词所描述的人物感情展示得倍加形象逼真。《河湾洗衣》田赛花“身担重担去奔大街把柴卖”一句的唱腔设计,几乎集扩充、长拖、重复、避板于一体,以至使本属六板的唱腔,发展为三十二板以上,这种不惜笔墨的即渲染,旨在精微地揭示这位贤淑善良女儿,不忍多病父亲受此生活磨难,而自己又无力替父代劳的愁肠百转之情;《南天门》曹玉莲之唱,又在正格[二导板]之外,以“叮板”手法格外生出附加性腔句,开头“桑林镇,新集儿……”等句,一经开口就充满新颖与活力,)“背过身哭一声早死的爹娘”中的。“背”字,连叠数次,实际唱出即成“背、背、背过身…”这种被艺人通常称为“断点头”的唱法,不仅能够突出唱词,还形象描绘出这位落难千金痛哭哽咽的情状;长短杂舛的词格他也能巧妙安排,如“娘啊,娘啊,实可怜。
可怜孩儿孤孤单单凄凄惶惶哭哭啼啼思想老娘今何在…“几句,经他严密组织(变眼起板落为板起板落)和精心布局(同乐汇重复)使得声腔文字极为谐合,反倒促成一种新颖奇巧、气韵横溢的独特艺术情趣。类似这样无处不奇新,且又无处不似旧灼妙造神笔,实属他腔所无。“敏腔”又处处可闻可见的高人之举。
就李嗓本质而论,虽没有王天民的甜绵,也不及何振中那样纯亮,但娇、媚、脆、水四种音色皆备,故仍不失其得天独厚。他的音域不宽,高音稍逊,却能独辟出低音宽博,中音取胜的蹊径来。李是男旦,自然多以真、假嗓结合来模拟女旦音色,故在发声上,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掠细拽长。因而,调门不多不少,刚好够用,虽不算太高,却能在自己的音域内纵横驰骋,高、中、低之间,其、假声之间,俱能作到衔接无痕,过渡无迹,这就很难得了。对于“老娘不必泪纷纷”之类的人辰辙,则多穿鼻而过,眉尖发音。这种鼻音,在他的道白中运用尤甚;他还有一种非常奇特的行腔法,似蜻蜓点水一般,一字一点,一点一闪,别具特色,他唱《探窑》“所生我姐妹人三个”一句,即以控制的音量只点字头,不吐字尾的“点唱”法唱出,既可亮词,又可偷气,还能使唱腔与伴奏时离时合,辉映生趣,吐字更是如珠如圳,而旋律的颗粒性叉非常强,这种唱法,体现着“敏腔”独有的光彩。
“敏腔”固然拥有独到的个性化艺术成果,却也不是无本之木和无源之水,其间既有李正敏的深自淬沥与苦心孤诣,同时也是他继承前辈、师事同列,有幸进入艺术创作“自由王国”的结果。因为,纵观李正敏的声腔创造,其中饱含着不少梁箴、陈雨农、党甘亭的创腔精髓。特别是荆生彦(琴师)、荆永福(鼓师)二兄弟与他长期合作,共同研创,这对"敏腔"的完善与成格,无不立下汗马功劳。倘没有前人的指点真传和同列的参与帮助,“敏腔”则自也难入化境。
谈论李正敏先生的艺术特色却只字不提名青衣高登岳是非常不合适的,不错李先生受过党先生的教诲,但是,给他启蒙乃至成名的却是名青衣高登岳先生和名净王德荣先生。高登岳先生是以‘审余宽’启蒙李先生的,高登岳英年早逝(民国18年被饿死),随后就由王德荣先生传授了‘白玉佃’,‘白玉楼’,‘二度梅’等戏,而他的‘五典坡’,‘三娘教子’等戏是杨金声先生的传授等等。王德荣先生陪伴李先生直到正艺社退走渭北,他实际是李先生的艺术监督,是一位成就卓著的教育家,王先生出科与德盛班,主工二花脸,是长安县滦镇人。高先生是长安西流堡人,同高天喜,陆顺子等人是同村。
李正敏(1915-1973),秦腔演员。字艺化华,工青衣。12岁入正俗社,受业于高登岳、党甘亭等人。天资不慧,第一次登台演出启蒙戏《审余宽》,几乎忘掉戏词,难以下场,受到师傅严责。从此发奋苦学,很快学会10多出戏,成为社里的台柱子。后又排戏多本,经常演出,有《五典坡》、《玉春堂》、《白蛇传》、《二度梅》等,尤以前三本被人们称为“李氏三部曲”。1935年应上海百代公司之邀灌制《探窑》、《赶坡》、《走雪》、《血泪鸳鸯传》、《断桥》、《黛玉葬花》、《游园》、《二度梅》8张唱片。从此有“秦腔正宗”之誉,名满全国。后脱离正俗社,创立“正艺”社,任社长。演出盛况空前昌隆,观众以“敏腔”誉之,以至成立“敏社”,群起拥戴,称为“敏派”。1948年剧社难以维持,含泪把亲手培育的一班学生让给他人,自己随处搭班。全国解放后,曾任朝邑剧团团长。1952年随西北演出团参加全国第一届戏曲观摩演出大会后,调入西北戏曲研究院,先后任演员训练班主任、二团团长。曾参加排演《游西湖》、《赵氏孤儿》等戏,为培养秦腔接班人,做出了很大贡献。他演出的剧目有数十本(折),如《白玉钿》、《河湾洗衣》、《白玉楼》、《白兔记》等,塑造了众多的舞台艺术形象。如《五典坡》的王宝钏已家喻户晓。他在继承秦腔青衣的基础上,经过长期实践,结合个人嗓音条件,博采众长,创造出独特优美的具有自己特色的“敏腔”。《探窑》、《河湾洗衣》等戏的唱段,其声腔艺术得到充分展现,把秦腔音乐和唱腔艺术推进到一个新的高度。其唱腔特点是:情中带悲,悲中有柔,情真意切,刚柔兼备,巧中出戏。早年具有清脆圆润的特点,中年以后,以气势的圆浑、旋律的流畅的声腔的性格化见长。发声方法是真假嗓互用,头音、鼻音、口音共用,浑然一体。运气上主要是用丹田气,随腔换气,有抑有扬;后期逐渐摆脱了“虚字垫腔”的唱法。他善于运用假声演唱彩腔,抑发剧中人物的感情。专家评曰:“歌喉婉转,余音袅袅,回肠荡气,耐人寻味。”他善于和琴师、鼓师合作,达到珠联璧合的境界。1959年进修于中国戏曲学院导演班。曾任西安市政协委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中国戏剧家协会分会理事。1955年被选为文化系统先进工作者,1959年被选为是陕西省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同年出席省群英会。
李正敏先生,学名正堂,字艺华,著名秦腔青衣演员。在攀登秦腔艺术高峰中,创立了‘敏腔’敏派艺术,被誉为“秦腔正宗”。他历任陕西省政协委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陕西分会理事。1959年被选为陕西省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同年出席了陕西省群英大会。他的艺术简历和代表剧目唱段分别收录入《中国戏曲音乐集成?陕西卷》《秦腔音乐分卷》和《陕西戏剧志?省直卷》,《西安戏剧志》及《陕西省戏曲研究院院志》等书卷之中。
农家子弟创辉煌
李正敏于1915年3月1日诞生在长安狄寨镇李村的一个农民家庭,因家境贫寒,小小年纪就离家当学徒,1926年11岁时,入西安正俗社学艺,师从高登岳、党甘亭等秦腔名家。因初入艺门,不知深浅,当他第一次登台演出《审余宽》时,竟然慌乱地忘了戏词,几乎困在台上下不了场,因此受到老师严责。从此以后他牢记教训,不畏寒暑,奋发图强,苦学苦练,终于闯进了秦腔艺术深奥的殿堂,排演出诸多剧目,成了剧社里的台柱子。他塑造的《五典坡》,《玉堂春》,《二度梅》,《河湾洗衣》,《白玉钿》,《南天门?走雪》中的王宝川,苏三,陈杏元,田赛花,尚飞琼,曹玉莲等人物形象,深受观众喜爱。其中《五典坡》,《白玉钿》,《玉堂春》被誉为“李氏三部曲”。1935年应上海百代公司特邀,为他录制了《探窑》,《赶坡》,《走雪》,《游园》,《二度梅》,《黛玉葬花》,《血泪鸳鸯》,《断桥》等剧目的8张唱片,片头介绍首次冠以“秦腔正宗李正敏先生”,从而闻名遐迩,誉满华夏。次年他创办了正艺社,自任社长,“敏社”演出轰动长安城,“敏腔”敏派艺术如日中天,创下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秦腔剧坛上的辉煌盛世。
良师益友 德艺双馨
1949年西安解放后,时任西北文化部部长兼西北戏曲研究院院长的马健翎,可谓是当代伯乐,他为了秦腔艺术的继承与发展,聘请了一大批秦、京、晋著名艺人,并知人善用,李正敏先生就是他最为看重和信赖的一位,破格委任他担任剧院演员训练班主任,继任秦腔团团长,后来正要提升为副院长之际,文革暴发而阁浅。
说宋也幸运,我和李正敏先生从五十年代认识后直到他去世,我们都在一起工作。他任主任,团长,我任乐队操鼓和队长,他是我的顶头上司,也是我的益师良友。当时在训练班我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人,既教学生,又当学生,进修鼓板。而我的恩师荆永福和其胞弟著名琴师荆生彦,都是三十年代和他珠联璧合,坐阵文武乐坛操鼓持琴,辅佐其当红舞台的乐师,因为长他几岁,故李先生亲妮地尊称荆氏兄弟为大哥二哥,因此一层关系,李先生更受我的敬重,平日工作和生活接触频繁而融洽。李先生平时待人和蔼可亲,从不大声一句,穿着一身藏青色的中山服,黑布鞋,留着偏分头,显得朴素大方。平时膳食也非常简单,他喜欢吃红豆稀饭,油炸馍片和凉拌红萝卜丝。记得1972年他刚从“牛棚”解放出来不久,我们与先生同住剧院平房成为邻居。我妻子卫小嫒(也是他训练班的学生)生了小儿子后,他为我们庆贺,因为先前我们已有两个女儿,故而他几次过来为小儿赐名叫‘马正好’。起初我们以为是玩笑之言,但他几次说是真言。我们说:“孙子辈怎能得了先生的“正”字呢,这不乱了辈份吗。他说:“新社会了,新事新办,不讲究陈规陋习了”。我们想,先生虽然不记较,但作为晚辈,还是要尊敬长辈和遵从传统习俗,故而未能采纳,今已成为陈年趣事。
李先生在训练班团结了许多老艺人与他共事,有时任副班主任的京剧艺术家邴少霞,秦京艺人韩启民(十岁红)、童胜民(活伍员)、苏琦、苏蕊娥(苏派传人)、王怀坤、秦鸿德、张富有、艾世瑞、张学义等。另有音乐艺人荆永福、张志福、朱宝甲、杨天基、张万等人。他身为一把手,从不高高在上,总是要求业务股给自己安排充足的授课时节,他从不缺课误课。无课时还经常深入到排练和练唱场地悉心指导,每当他给学生们教唱和排练剧目时,总是扎扎实实地一字一句,一腔一调,一板一眼的口传心授,指导和要求学生唱念发声,巧用唇、齿、鼻之音,气息下入丹田,上灌脑门,吐字咬字,尖团分明,以达字正腔圆。在训练班短短的几年时间中,他把自己的拿手好戏,如《探窑》、《赶坡》、《三击掌》、《断桥》、《二进宫》、《河湾洗衣》、《重台》、等,一折一折的毫无保地教给学生,真可谓是倾囊相授,
德艺双馨。
多才多艺,诲人不倦
李正敏先生不仅是一位艺术表演家,教育家,还是秦腔音乐的行家里手,对文乐武乐都颇有研究。在排演剧目时,他能准确的唱出曲牌音乐与唱腔过门,念出各种打击乐点,透析各种唱腔板式、板眼、板路,能确切的对乐队伴奏提出指导性的意见。他要求文武场面要把配合好演员的唱腔和表演身段作为第一要务,伴奏时精力要集中,感情要投入,板胡要为演员包腔包调,鼓板点法要准确、清晰、简洁、灵巧,棰法要轻重强弱得体,大锣、手锣每棰都要打在“锣眼”上,敲出悦耳的正音来。有时他还亲身示范执梆子,敲手锣,操鼓板。
记得,他给爱徒杨凤兰排导《赶坡》,《探窑》时,由我担任操鼓,当时我初涉鼓坛,经验不足,每当演员唱到转换板式和紧慢速度变化时,就表现的有些慌乱,掌不稳节奏,此时他就走过来亲自执梆子,帮我正拍。他经常不厌其烦地谆谆教诲道:操鼓板可不容易呀,‘九龙口’这个住置不是谁人都可以随便坐的。舞台上鼓板是一戏之主(即指挥者),容不得半点马胡。一个好的鼓师一定要做到三点:一是要心静(指心里素质要好),要吃透全剧,坐在鼓套上不慌不乱,胆大心细;二要眼明,就是思想要聚精会神,眼睛注视前台演员的一举一动,一拳一脚,字字句句的唱念表演动作,三要手快,就是演奏技术要纯熟,功夫要过硬,舞台上能把老师教的东西活学活用,能随着演员表演的唱、念、做、打,灵机应变。并再三叮嘱要好好向荆永福先生学习。先生的这些教诲,真是金玉良言,字字值千金。确实,这为我后来的鼓坛生涯受益匪浅。时至今日,时光流逝了半个世纪,但他那慈祥的音客笑貌,依然记忆犹新,永远留住在晚辈们的心中。
忠贞艺术 献身事业
1960年春节刚过,研究院为了迎接全国青年演员戏剧会演,将原来两个秦腔团进行了大调整,一团以艺人为主体,二团以青年人为主体。李正敏先生1959年在北京中国戏曲学院导演进修班刚返回剧院,被任命为二团团长。大家知道,二团青年演员大都是马健翎从延安时代培养起来的,是他新创作剧本的实验基地,人们戏称,二团是马健翎的心尖尖。将李正敏先生安排任命为该团团长,可见马健翎用心良苦。
李正敏先生不负重望,除在出任团长之前就参加了《游西湖》、《赵氏孤儿》、《白蛇传》、《白玉钿》等重点剧目的唱腔音乐设计和导演工作,他担任团长后,团结全团演职人员,克服重重困难,先后排演出历史剧和现代戏《飞虹山》、《谢瑶环》、《无底洞》、《闹天宫》、《九江口》、《窦娥冤》、《满江红》、《雷锋》、《血泪仇》、《战洪图》、《奇袭白虎团》等数十本大戏。剧团年年超额完成院部下达的在农村和城市演出场次和经济收入指标。
1962年三年自然灾害时间,全民瓜菜代,勒紧裤带,饿扁了肚皮,剧团许多人患了浮肿病,主要女演员住院疗养,加之姚玲书记又被抽调下乡参加整社工作,剧团所有剧目不能演出,处于瘫痪状态。作为一团之长的李先生心急如焚,在院部毕雨秘书长的支持下,成立了以他为首的领导小组,由我代理支部书记(原任组织委员),另有业务科长、导演韩盛岫,业务专干袁辉和各队队长。经过讨论,制定了详细的培养年青演员担纲的剧目恢复排演计划。经全团上下齐心协力,很快将原有剧目一个一个的恢复上演了,同时还新排演出了一本《满江红》,剧团涌现出一批重点演出剧目中担任主角的新人,如马友仙、霍惠君、杨凤兰、雷若男、马渝归,伺淑霞等,二团工作蒸蒸日上,生气勃勃,受到院部表扬,这里倾注了李正敢先生和韩盛岫导演的很大心血。
在60年代,剧团每年几乎乎有一半时间要上山下乡巡回演出,如1962年7月二团到陕南汉中、安康一线巡回演出,直到元旦过后才返回西安;1963年到陕北延安、榆林—线演出约半年;1964年到西府宝鸡、扶凤演出,当剧团正在陇县演出时,中央下发停演“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历史戏的禁令。院部要求剧团就地封存戏箱。全体演职人员参加劳动锻练。李正敏先生身先士卒,与大家一起下到农村生产队组,和社员们‘同吃、同住、同劳动’,大约一个月后返回西安。
历史戏被当作‘牛鬼蛇神’禁演后,剧团领导遵照上级要求,很快先后排演出了《雷锋》、《夺印》、《女会计》、《战洪图》、《奇袭白虎团》、《一天一夜》等现代戏。1964年11月李正敏先生和全团人员到陕南汉中白沔峡公社参加社教运动,半年后返回。1965年7月剧团又分成两个小分队,创立“活动小舞台”,分别赴宜君县和淳化县山区慰问演出;同年9月省委宣传部派来工作组进驻剧院,开展了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当年10月18日马健翎院长突然去世,震惊了全省文化艺术界。直到1966年那场大劫难——所谓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全面暴发,全国大乱,剧院大乱,走资派、黑帮,地富反坏右、牛鬼蛇神揪出了一大批,李正敢先生自然也未能幸免,以旧班主,旧戏霸被揪斗,关进了“牛棚”,其身心受到了严重的摧残和迫害。于1973年12月12日含恨谢世,终年58岁,匆匆走完了自己的艺术人生之路。
李正敏先生走了,他走的那么急促,走的那么哀伤;但他走的光明磊落,走的堂堂正正。他走过的路上给后人留下了深深的脚印。今天他虽然离开我们30余年,但受过他教诲的传人,学子和晚辈们,以及热爱秦腔,迷恋‘敏腔’艺术的观众,仍然在深切地怀念着他;狄寨家乡的人民更是以他为荣,以他而自豪,正在千方百计筹建“李正敏先生纪念馆”。现赋绝句一首,以示缅怀:农家子弟志气高,创立‘敏腔’称英豪;仙翁辞世三十载,乡亲弟子举笔镐。(马凌元)
李正敏(1915一1973)秦腔演员。字艺华,陕西西安人。正俗社科班出身,以青衣正旦见长,被誉为秦腔四大名旦之一。“歌唱极其动人,余音袅袅,回肠荡气,歌喉宛转,耐人寻味。”民国十五年(1926),十一岁时随父到西安入正俗社。在教练党甘亭和高登岳的教授下,勤学苦练,发奋钻研,成为正俗社的台柱。《五典坡》、《玉堂春》、《白蛇传》脍炙人口,被人们誉为“李氏三部曲”,当时石龙赞其“五、六年来,夜无虚席,每出一新戏,更为轰动西安,蜚声秦陇,此虽比之梅氏(兰芳)亦无逊色。”封至模《陕西四年来之戏剧》说:“盖李之长在唱,彼时正嗓音完整,精神饱满,兼善运用,每唱一曲,虽大段亦一气呵成,耳音为之一快。”民国二十四年应上海百代公司之邀,录制《探窑》、《赶坡》、《二度梅》、《断桥》、《走雪》、《游园》、《黛玉葬花》唱片。从此,“秦腔正宗”李正敏之大名,誉满西北,并在全国享誉。民国二十五年,脱离正俗社,自组正艺社任社长。经常辗转于关中各县。民国三十七年,班社实在难于维持演出,只好含着泪水,把一班学生转交于他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调西北戏曲研究院,担任秦腔剧团团长和演员训练班主任,为秦腔艺术的改革和三大秦班进北京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并在《游西湖》、《赵氏孤儿》等戏的演出以及为秦腔培养接班人等工作上,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从艺四十六年塑造了众多的艺术形象,在《五典坡》里,塑造的王宝钏这一艺术形象,深入人心,妇孺皆知。他创造的“敏腔”,更为人们所倾倒。他博采前辈艺术家的唱腔,不论生、旦,只要有长处,都经过细心的琢磨、推敲、探索,溶化在自己的唱腔之中,创造出新腔来,在《五典坡》的《探窑》这出戏里,他的声腔艺术得到充分的展示。“老娘不必泪纷纷”这段唱腔艺术,是一代之绝唱。他唱腔的特色是:情中带悲,悲中有柔,含蓄朴实,情真意切;行腔演唱抑扬顿挫,四声分明,击节有声,刚柔兼备,具有强烈的艺术魅力。不论在行腔、吐字、收音、归韵上,都为秦腔唱腔艺术开辟了一条崭新的道路。1973年12月12日在“文化大革命”中被迫害而死,终年五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