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戏《碧霞宫》剧本
说 明
唐宪宗(李纯)时，并肩王陈红蓄谋篡位，害死忠良华有卿。华子云秀至南海向永和王搬来大兵报仇。陈红与宦官刘克明密谋，奏准挂兵部杨承业为帅，刘克明运粮，借机陷害。
杨承业诚恐离京后家眷遭害，命人送奔原郡，途中遇陈红子陈皮抢去杨女碧莲；碧莲得仙人搭救并赠“风云扇”。杨夫人至“碧霞宫”安身；杨子继青被送杨承业营中。
宪宗闻知陈红私练兵马，意在弒君夺位；急命户部王纯臣去南海调兵。事被陈红察觉，执剑逼宫；又假造金牌派党靖去摘帅印。党靖至南海即被先行焦振芳踢死。
杨承业马到得胜，遇华云秀顺说番王归降。王纯臣搬来大兵。陈红闻报进宫摘印；火焚“五凤楼”，幸得“风云扇”熄灭。陈红及子被杀；杨碧莲配华云秀；王纯臣之女若喜，内侄女程青梅嫁张子晋。
此剧又名“陈红逼宫”，“风云扇”戏中存在着多妻制；程母“赠扇”一节也涉及迷信，上演时应修改。
场 目
第一场 谋 位 第 七 场 败 敌
第二场 别 府 第 八 场 密 诏
第三场 起 兵 第 九 场 逼 宫
第四场 配 婚 第 十 场 回 师
第五场 诛 阉 第十一场 会 合
第六场 遇 难 第十二场 除 奸
人 物 表
陈 红 净 皇 后 正 旦
刘克明 丑 华云秀 武小生
唐宪宗 老 生 张子晋 小 生
杨承业 老 生 王若喜 小 旦
王纯臣 老 生 程青梅 小 旦
焦振芳 黑 净 陈 皮 丑
马世兴 红 净 程 母 老 旦
杨夫人 正 旦 党 靖 净
杨碧莲 小 旦 院 子 末
杨继青 小 生 尼 姑 杂
黑里虎 大 净 卒 兵 杂
内 侍 杂 校 尉 杂
家 院 杂 家 丁 杂
武 士 杂
第一场 谋 位
陈 红：(上念)心怀狠毒似虎豹，满腔怀恨实难消。
千方百计总不妙，一心杀驾谋唐朝。
并肩王陈红，与唐为臣。每日羡慕昏君江山，杨承业在朝忠心不退，叫我十分怯惧。我和刘太监交好，令人去请，还不见回报。
家 院：(上)禀王爷！刘太监到。
陈 红：刘太监到来，开了中门，待爷出迎。
刘克明：(上)王爷转上，待我拜过。
陈 红：刘太监不可，请坐。小校！摆酒。
家 院：酒宴摆齐。
陈 红：站下。摆开酒宴，刘太监照杯。请！
刘克明：王爷请！
陈 红：不知刘太监到来，失误远迎，多得有罪。
刘克明：岂敢。学儿有何得能，敢劳王爷远迎?
陈 红：到此是客，恭该迎候。
刘克明：万不敢当。请问王爷，身旁可好?
陈 红：倒也罢了。刘太监你好?
刘克明：请问王爷，有得何事，捎言就到，何劳备帖相请，墨水相召?
陈 红：刘太监那知。是我想谋昏君江山，杨承业在朝忠心不改，教我十分怯惧。请你到来，定得一计，害死老儿；若得江山，你我富贵共之。
刘克明：王爷勿忧。你看南海永和王造反，是你当殿以上，荐老儿挂帅去征；再荐学儿军中运粮，当他起兵之时，我这里按粮不动，自古常言讲道：兵无粮自散，马无草自死。何愁老儿不死边关；昏君江山不能得到王爷之手?
陈 红：倒是好计，依计而行。天色大亮，你我上朝面君。请！(同下)
(内侍引唐宪宗上)
唐宪宗：(引)玉帝门前三尺雪，广寒宫中一枝梅。(坐)
(诗)天上金鸡叫，地下海水潮。
清早朕登殿，文武早设朝。(陈红、王纯臣、刘克明、杨承业同上)
寡人大唐天子宪宗在位。自朕登极以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忽有飞马报道：南海永和王造反。清早登殿，不免差将征伐。陈爱卿！你看南海永和王造反，可征可安?
陈 红：万岁！南海永和王造反，咱朝兵部杨大人智勇双全，此去大功必成。
王纯臣：慢慢慢着！永和王造反，咱朝奸多忠少，兵部再若离京，朝内谗臣必起，我王的江山要紧。
刘克明：万岁！永和王天下第一豪杰，非兵部不能退兵。我王莫听狂言，耽误国家大事。
杨承业：为臣挂帅去征，该命那家押送粮草?
陈 红：万岁！军中送粮，乃是紧要之事，就命刘太监押运粮草，万无一失。
王纯臣：
杨承业：刘太监乃是内宫侍臣，恐误国家大事，万万去不得；
陈 红：还是去得！
杨承业：好奸贼！
唐宪宗：众卿莫要争论，寡人自有主意。并肩王，王爱卿下殿去吧！(陈红、王纯臣下)杨、刘二卿听旨：杨爱卿军中为帅，刘太监押运粮草，焦振芳、马世兴左右先锋，大兵一十五万，去灭南海。赐卿斩杀剑一口，那家不遵，先斩后奏。二卿领旨下殿。
杨承业：
刘克明：遵旨。(同下)
唐宪宗：好恼！
(唱)众爱卿怒冲冲下了金殿，尽都是显忠心为朕江山。
王传旨杨爱卿领兵争战，此一去叫贼人命丧黄泉。
(同下)
第二场 别 府
(杨夫人、杨碧莲、杨继青同上)
杨夫人：(唱)我老爷在朝中丹心耿耿，为国家每一天东杀西征。
杨碧莲：(唱)才挣下兵部官合家荣庆，恨万岁失了政宠起陈红。
杨继青：(唱)九岁上在南学苦读孔孟，何一日长成人替父尽忠。
杨承业：(上唱)朝王回怒冲冲下了金殿，实不服陈红贼卖国奸谗。
杨夫人：老爷回来了！
杨承业：回来了
杨夫人：请来万福！
杨承业：夫人少礼，坐了。
杨碧莲：
杨继青：我姐弟问安。(施礼介)
杨承业：少礼坐了。噢嘘！
杨夫人：请问老爷，朝王回来，面带烦恼，和那个大臣斗气?
杨承业：夫人那知。南海永和王造反，陈红当殿荐我挂帅去征，刘太监押运粮草。这贼和我言气不和，叫我怎得不恼！我去之后，这贼必要借事生端。有心把你母子送回原郡，免得担惊，心意如何?
杨夫人：尽在老爷。(院子暗上)
杨承业：家院！老爷去后，看了驮轿，把家眷送回原郡，免得担惊。
院 子：老奴记下了。
杨夫人：看酒。
院 子：酒宴摆齐。
杨夫人：站下。
杨承业：夫人要酒何用?
杨夫人：老爷出征，待我母子备酒一饯。
杨承业：夫人费心了。
杨夫人：说是老爷呀！
(唱)叫家院急忙忙摆开酒宴，为老爷今出征要离朝中。
但愿得到南海得功回转，一家人焚名香大谢苍天。
杨碧莲：说是老爹爹！
(唱)闻爹爹今出征肝肠裂断，碧莲女有几句不堪之言。
马到日莫消停急速应战，行兵事贵神速话不虚传。
府下事有我娘一面照管，小兄弟在南学苦读圣贤。
杨继青：(哭)我的老爹爹！
(唱)见母亲和姐姐都把行饯，杨继青忙跪倒父亲面前。
(跪介)
父每日爱孩儿朝朝怜念，今分别相逢在何月何年！
杨承业：放心着！
(唱)一家人在二堂都把行饯，把老夫心儿内好似箭穿。
陈红贼在朝中曾把权专，害死了华有卿命丧黄泉。
他的儿华云秀无奈逃窜，投南蛮领大兵反进中原。
此一去若归顺天随人愿，那时节回朝来再杀奸谗。
叫院子府门外速把马看，别一家出府去上了雕鞍。
(出门上马介)
杨夫人：送老爷。
杨承业：夫人请回。
杨碧莲：
杨继青：送爹爹。
杨承业：说你回，回，回去了罢！(下)
杨夫人：(唱)我老爷为国去出师，丢我母子无靠依。
杨碧莲：(唱)小兄弟年幼难照理，
杨继青：(唱)大鹏展翅恨天低。(同下)
第三场 起 兵
(蛮王黑里虎带卒上)
黑里虎：(念)浑身铁骨眼赛铃，发是硃砂脸发青。
两膀足有千斤力，要把唐室一扫平。
孤家南海永和王黑里虎。自幼和华有卿八拜结交，许下贤弟在世，永不反唐。陈红奸贼在朝专权，将华贤弟立斩午门，他儿华云秀来在我国搬兵，是我统兵一十五万，要与贤弟复仇。今坐宝帐，先传一令。小蛮！传你二位千岁进帐。
卒 ：大王有令，二位千岁进帐！
(大千岁、二千岁同上)
大千岁：
二千岁：父王在上，我弟兄候令。
黑里虎：你弟兄校场点兵拨队，只听号令起马！
(唱)这几天闷悠悠心中焦躁，思想起华贤弟恸哭嚎啕。
何一日把陈红奸贼拿到，千刀劈万刀剐冤仇才消。
(同下)
第四场 配 婚
王若喜：(上唱)自幼儿生长在官宦门第，遵父命看孝经又习针线。
我姨妹遭不幸双亲去世，念姨娘我把她搬到京师。
程青梅：(上唱)天不幸我的父早把命废，我的娘去朝山杳无踪迹。
丢下我孤伶仃①黄花幼女，亏姐姐念同根加以怜惜。
姐姐！妹妹有礼。
王若喜：少礼，坐了。(同坐)
王纯臣：(上唱)二奸贼在朝中结为羽翼，他一心要思谋唐室社稷。
陈红贼比王莽图谋汉室，刘克明比苏显半点不虚。
王若喜：爹爹回来了?
王纯臣：回来了。
王若喜：孩儿问安，(施礼介)
王纯臣：少礼，坐了。
程青梅：姨夫，孩儿有礼。(施礼介)
王纯臣：少礼，坐了。这是青梅，你几时到此，与何人身守重孝
程青梅：不明白的姨夫呀！
(唱)天不幸我爹爹玉楼召宣②，我的娘去朝山整整七年。
丢下我十五岁无人照管，亏姐姐念同根加意相怜。
到这里望姨夫把儿厚看，纵死到阴曹府感你恩宽。
王纯臣：可伤！
(唱)听她把前后事讲说一遍，可怜把程贤弟中年升天。
叫青梅再莫要泪流满面，看待你与若喜一样一般。
你二人在一处同学针线，在我府择婚姻却有何难。
院 子：(上)报！淮安我张大叔要见。
王纯臣：传出有请。你们回避。(王若喜之、程青梅同下)
院 子：有请张大叔！
张子晋：(上念)离了淮安地，告借到京师。
年伯！小侄问安！(施礼介)
王纯臣：贤侄少礼，坐了。(张子晋坐介)
张子晋：年伯身旁可好?
王纯臣：倒也罢了。贤侄你好?
张子晋：孩儿谢问。
王纯臣：请问贤侄，不在淮安，来到京地，有得何事?
张子晋：不明白的年伯呀！
(唱)未开言忍不住泪流如雨，叫年伯在上边细听来历；
天不幸我的父早把命废，丢下我母子们十分凄惨。
遵母命到这里告借与你，望年伯发慈悲怜念孩儿。
王纯臣：(唱)听贤侄把前后讲说一遍，背过身我看他相貌非凡。
青梅女十五岁未订亲眷，张贤侄命运苦未结良缘。
遇这事倒教我低头盘算，把两个苦命人归合一盘。
贤侄那知。你程年伯已亡，家中丢下一女，名叫青梅，今才一十五岁，尚未许人。有心许你足下为妻，心意如何?
张子晋：未遵母命，焉敢订亲！
王纯臣：一言既出，何必推阻。就在我府成亲拜堂。拜堂一毕，我送你夫妻回奔淮安。贤侄请在书馆安息。
(唱)苦女苦子两合全，
张子晋：(唱)年伯的恩情重如山。(同下)
(王若喜、程青梅同上)
王若喜：(唱)我爹爹他见你身无依傍，定婚姻不过是惜玉怜香。
你好比双文才③一般一样，那相公比君瑞盖世无双。
你二人不久要同入罗帐，免不下巫山女要会襄王。
程青梅：(唱)看那人只生的鼻直口方，言语间甚稳厚立志好强。
你何不见大人一一禀上，咱二人先学个女英娥皇。
你妹妹我看过麻衣神相，他回来必定作国家栋梁。
望姐姐作夫人你把荣享，妹与你作小星却有何妨。
王若喜：(唱)把那些闲言语再休细讲，婚姻事自然有天理主张。
(同下)
第五场 诛 阉
(兵引焦振芳、马世兴、杨承业同上)
杨承业：(念)辕门外，旌旗飘；杀气腾，透九霄。
大将临阵管三军，斩将夺旗日月高。(坐帐)
焦振芳：
马世兴：元帅在上，我弟兄参！
杨承业：免参！列坐一旁。本帅杨承业，与唐为臣。南海永和王造反，陈红奸贼荐我挂帅去征，命刘克明押运粮草。这贼与我言气不和，常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小校!抱军册薄子上来。
兵 ：军册薄子到。
杨承业：吩咐众将，辕门听点。运粮官刘克明！
兵 ：运粮官不到。
杨承业：这贼勒粮不动，必有害我之心。小校！这是大令一支，速提刘太监辕门回话。命二先锋进帐。
焦振芳：
马世兴：元帅在上，我弟兄候令。
杨承业：你弟兄校场点兵拨队，只听号令起马。(同下)
兵 ：报！刘太监提到。
杨承业：命他升门而进来！
刘克明：(上)好大的口气！怎么把咱都升起门来了?且自由他。搭手太监报门，杨元帅请了！
杨承业：请了！这是刘太监，我今起兵，你为何勒粮不动?
刘克明：我在并肩王府下议事，把这里琐琐小事误记了。
杨承业：唗！万岁把十万里江山全靠你我，兴兵紧如星火，勒粮不动，怠慢军情，如何容得！悬起斩杀剑！
刘克明：难见的万岁呀！
杨承业：好贼呀！
(唱)你本是奴婢辈由君使唤，结连了陈红贼吞谋江山。
华有卿他本是忠心赤胆，你无故害死他命丧黄泉。
他的儿华云秀无奈逃窜，投南蛮领人马反进中原。
满朝里文共武愁眉不展，唐天子在宫院如坐针毡。
未兴兵你奸贼先把粮按，分明是想害我于心何安。
唐主爷他赐我斩杀宝剑，那怕儿是宠臣势重如山！
校 尉：(上)杨元帅听了！
杨承业：那里来的?
校 尉：并肩王府来的。领了我王爷严命，来提刘太监过府议事。
杨承业：二贼俱是一党。不为兴兵甚及，本该把你剁头！
校 尉：元帅宽容！
杨承业：用棍赶出去！(校尉下)小校！把刘克明押在帅字旗下，找头上来。
兵 ：走！(押刘克明下，持头上)献头。
杨承业：把头祭旗，放炮起马！(下，带兵又上)
(唱)宝帐里传将令如同闪电，未起兵先斩了搭手太监。
焦振芳马世兴开路前站，三声炮惊动的鬼神不安。
帅字旗不住的空中闪闪，满道上人和马好似泰山。
(转场)
正是人马往前赶，忽听小校报一番。
兵 ：报！来到界牌关。
杨承业：歇兵三天，再和贼人交战。
(唱)传令一声安营寨，歇兵三天把马排。(同下)
第六场 遇 难
(院子引杨夫人、杨碧莲、杨继青同上)
杨夫人：(唱)行中途倒叫我心急似箭，我母子离京地回奔故园。
杨碧莲：(唱)二八女在中途行走不便，何一日回原郡大谢苍天。
院 子：(唱)叫夫人你且把愁眉放展，有老奴愿保你回到故园。
(同下)
(陈皮带家丁上)
家 丁：禀大爷！驮轿内边驮了女娘儿，生的十分美貌。
陈 皮：赶向前去。(同下又上)
(院子引杨夫人、杨碧莲、杨继青同上)
院 子：何人竟敢挡住路径?
陈 皮：我且问你。驮轿内边驮的什么东西?
院 子：兵部杨老爷家眷。你问着为何?
陈 皮：想是杨承业的妻女，是也不是?
院 子：你当是谁?
陈 皮：是你不知。杨承业在京，把他女赐我作妻。今天一见。三生有幸，你走向那里?
院 子：胡道！还不把路径避开。
陈 皮：娃子们，与我抢了！(下。众抢杨碧莲下)
杨夫人：(哭)气煞人了！
(唱)这件事把人的咽喉气闭，大张口吐不出满腹冤屈。
官宦子在乡间刁抢闺女，全不怕万岁知招惹是非。
老哥哥在一旁低头不语，这其间我母女却该怎的。
院 子：夫人莫要恸哭。江西有一“碧霞宫”，待老奴把你送奔那里安身。我领我家大爷，去到南海，见了老爷，再作道理。
杨夫人：如此老哥哥转上，受我一拜了！(同跪介)
(唱)母子们跪中途肝肠裂断，先拜过老哥哥恩重如山。
学子龙长坂坡救主患难，我把你描图象早拜晚参。
院 子：(唱)叫夫人且请起平身立站，纵有那千斤担我愿承担。
到南海见了我老爷金面，起大兵杀奸党好报仇冤。
(下)
陈 皮：(上念)孩子抢姣姣，叫我把心操。
家 丁：报！抢到咧！
陈 皮：扯进来。(家丁扯杨碧莲上)
家 丁：立而不跪。
陈 皮：站下。这是杨小姐，莫要着恼。俺大爷陈皮，我父陈红，不久面南登极，我就是后补的朝廷；你与我作妻，就是昭阳正宫。
杨碧莲：好贼！我把你贼呀；
(唱)听一言气的团团战，叫骂丑贼理不端。
你娘本是女流辈，你的姐妹也非男。
任你鬼混胡厮窜，你何必依势抢民间！
陈 皮：小贱人！
(唱)可恨贱人好大胆，叫骂大爷理不端。
苴莲萝蔔一声唤，打在水牢受磨难。
(程母上救杨碧莲下)
陈 皮：天昏咧，地暗咧，把杨小姐不见咧，砖头子飘乱咧！
(唱)一霎时黑暗暗望人不见，想必是成了神上了九天。
叫孩子掩大门莫要怠慢，总莫叫妖魔怪溜进府前。
(下)
(程母救杨碧莲上)
程 母：杨小姐醒悟，醒悟！吾乃青梅之母，因你有难，前来护救，醒来时向南行走，自然有人领你去见你父。再赐你“风云扇”一把，日后长安救驾使用。牢记吾言，吾当去也，杨小姐苏醒！(下)
杨碧莲：(唱)耳风里忽听得有人高叫，昏沉沉游遍了地府阴曹。
慢慢的抬起头用目远照，却怎么我身在旷野荒郊。
是我适才睡梦之间，神圣曾说，她是青梅之母，前来搭救于我，叫我向南行走，自然有人领我去见我父。又赐我“风云扇”一把，日后长安救驾使用。就依神圣之言。望空一拜！
(唱)蒙神灵搭救我脱离患难，倒身拜三叩首礼之当然。
再保佑和我娘兄弟见面，叫我父奏万岁即封大仙。
叩毕头抽身起不敢怠慢，信神灵我只得举步向南。
(下)
第七场 败 敌
(杨承业带众与番将对上)
杨承业：围住杀！(杀番兵败下)
华云秀：(上)马上你是杨叔父?
杨承业：你是华贤侄?
华云秀：罢了！才见的叔父！(拜介)
杨承业：贤侄站起来。
华云秀：恩宽。
杨承业：叔父统兵前来，可该顺说番兵归降?
华云秀：焉有不归降之理?你且收兵，暂退一线之路，待我说顺番兵归降。(下)
杨承业：小校！吩咐众将拔寨起营，兵扯苏州。
(唱)但愿得此一去天随人愿，那时节回朝去再杀奸谗。(下)
第八场 密 诏
(内侍引唐宪宗、皇后同上)
唐宪宗：(唱)为王的在宫中低头盘算，陈红贼起奸心吞谋江山。
在他府私造下抢刀弓箭，与三国董卓贼欺君一般。
皇 后：(唱)叫君王为此事再莫挂念，陈红贼扰害的军民不安。
杨爱卿征南海路途遥远，你何不早安排去把兵搬。
一时间贼起手江山大乱，朝无将锦绣城该靠谁安。
唐宪宗：梓童言之有理。咱朝奸多忠少，该命那家前去?
皇 后：你看户部王爱卿，赤胆忠心，可以前去。
唐宪宗：既是这样。侍臣、暗召户部王纯臣进宫议事！
内 侍：万岁暗召户部王大人进宫议事！
王纯臣：(上)接旨。参见万岁！
唐宪宗：爱卿平身。
王纯臣：万岁龙恩。
唐宪宗：侍臣看座。
王纯臣：为臣谢座。(坐介)请问我王龙驾可安。
唐宪宗：倒也罢了，爱卿你好?
王纯臣：为臣谢问。请问我王，宣臣进宫，何事商议?
唐宪宗：爱卿那知。陈红在朝专权，寡人江山今在旦夕之间。有心命卿南海搬兵，心意如何?
王纯臣：为臣情愿前去，我王修诏。
唐宪宗：愿去者好。侍臣！启开硃红！(修诏介)
(唱)梓童与王把计定，修诏南海搬救兵。
唐宪宗写诏哭声恸，拜上兵部杨爱卿；
咱朝里奸臣名陈红，设谋定计夺龙廷。
私练家兵八千整，又造下玉带和蟒龙。
见诏即刻报兵动，不分星夜回西京。
一步来的迟慢了，江山必归贼手中。
一封密诏忙修就，开言再叫王爱卿。
密诏千万要保重，总莫要泄露走了风。
王纯臣：万岁！
(唱)叫万岁你莫要叮咛再三，这密诏有为臣一身承担。
与万岁施一礼出了宫院，学一个汉张良背剑访贤。
(下)
唐宪宗：(念)爱卿南海去搬兵，
皇 后：(念)江山何日才太平。(同下)
(二校尉上)
校尉甲：(念)领了王爷命，
校尉乙：(念)前来把宫门。
校尉甲：领了王爷言命，把守宫门。有人出入，密密盘查，小心伺候！
王纯臣：(上念)心怀机密事，暗暗出深宫。
校尉甲：我当是何人，原是王老爷。
王纯臣：你当是谁?
校尉甲：我且问你，进宫为何?
王纯臣：主上有事。
校尉甲：有得何事?
王纯臣：尔乃甚等之人，敢盘问国家大臣，应当何罪?
校尉甲：王老爷莫要上气，我这是上命所差概不由己。
王纯臣：说什么奉命所差概不由己。看在其间，尔等都是籍事生端，还不与我往下站！再往下站！大胆！(下)
校尉甲：谋事不成，老儿将你我抢白几句，面禀王爷得知。(同下)
(王纯臣带家院上)
王纯臣：(念)宫门遇贼党，只觉心惊慌。
家院！老爷捧诏南海搬兵，宫门以上遇见贼家丁二名，老爷去后，那贼必然走露消息。江西有一“碧霞宫”，乃是老爷所造之地。将你姑娘不分星夜，送奔那里，免得担惊。与爷顺马伺候！
(唱)宫门上遇奸党吓掉魂胆，
马来！
用大话吓退他不敢近前。
怕只怕狗奸党箫墙祸延，学一个伍子胥夜过昭关。
(下)
第九场 逼 宫
(唐宪宗、皇后同上)
唐宪宗：(唱)适才间卧龙床偶得一梦，
皇 后：(唱)我梦见勾绞星困住真龙。
(陈红带武士上)
陈 红：(唱)适才间校尉对孤禀，王纯臣私意进了宫。
孤家带剑入深宫，剪草除根断绣城。
武 士：报！来到宫门。
陈 红：住车进宫。
唐宪宗：来者你是并肩王
陈 红：是的。
唐宪宗：一言不答，带领武士，带剑入宫为何?
陈 红：我且问你，王纯臣私意进宫，有得何事?
唐宪宗：这个……
陈 红：什么?
皇 后：君王过来！(哭)陈红，我把你贼呀！
(唱)见贼子气得我团团打战，叫骂声狗奸党细听心间。
唐主爷那一节把你错看，官封你并肩王站立朝班。
心不足领校尉搜宫带剑，在你府练家兵私造金銮。
你今来这情由我都看见，分明是要夺我大唐江山。
何劳你费心机这样谋反，把社稷让与你那有何难！
主不比汉献帝懦弱君软，你今与曹孟德一样一般。
只骂的狗奸贼闭目合眼，扭回头请君王细听心间。
(哭)胡涂的君王！
这江山原本是轮流循转，也不是咱先祖辟地开天。
君妃死不过把唐家根断，把江山让与贼去享半年。
篡位贼落后世必然埋怨，诛奸恶自然有铁笔史官。
千江水④洗不清先祖的短，谁不恨谁不骂遗臭万年。
陈 红：好奸妃！
(唱)见奸妃骂破口黑血上翻，不由人恨腾腾咬碎牙关。
怒冲冲执宝剑把她立斩，忽然间一件事想在心间。
我今杀坏昏君，杨承业若知，一怒转进京来，那个是儿敌手！不免先除外患。校尉！带了假金牌一面，晓论大将党靖，去替杨承业，等他交了兵权，即刻斩首。校尉！吩咐二十余人宫门把守，有人出入，密密细查。与孤趱车！(同下)
唐宪宗：(哭)陈红，我把你贼呀！
(唱)陈红贼真好比汉时王莽，欺寡人全不怕天理照彰。
皇 后：(唱)何一日杨爱卿统来兵将，杀陈红狗奸贼好报冤枉。
(同下)
第十场 回 师
杨碧莲：(上唱)自那日遭大难一家分散，多亏了店妈妈恩大义宽。
在她家住月余心急似箭，想母亲和兄弟两眼望穿。
华云秀：(上唱)杨叔父他命我入京打探，扮成了买卖人一样一般。
正催马抬起头用目观看，是谁家一大姐站立面前。
滚鞍下马，将马寄拴，待我向前问过。谁家这一女子，为何站立路旁啼哭?
杨碧莲：君子听知了！
(唱)未开言忍不住泪流满面，叫君子你既问细听心间；
我爹爹杨承业官高位显，念裙钗小字儿名叫碧莲。
父为国领人马去征番犬，我一家三口人回上故园。
陈红子领家兵走马射箭，抢奴家夺驮轿如同欺天。
这本是前后话讲说一遍，蒙君子你救我恩重如山。
华云秀：问了一遍，原是杨贤妹到了，我先失认。
杨碧莲：君子是谁，为何这般相称?
华云秀：贤妹那知。我名华云秀，为报父仇，南海造反。叔父统兵前来，使我顺说蛮兵归降。奉了叔父将令，入京打探；幸遇贤妹，情愿送你去奔大营。
杨碧莲：只是有累哥哥。
华云秀：何出此言，贤妹上马来！(杨碧莲上马介)
杨碧莲：(唱)碧莲女上雕鞍满脸通红，这也是没奈何男女同行。
(同下)
党 靖：(上引)领了王爷令，来逮杨承业。
大将党靖。领了王爷言命，来逮杨承业。来在辕门口前，滚鞍下马。那个在此?
兵 ：(上)作什么的?
党 靖：禀知你爷，就说王家金牌到。
兵 ：站了！禀上焦爷得知，王家得金牌到。
焦振芳：(上)站下！
(念)昨晚得梦甚不祥，清早起来甚惊慌。
左先锋焦振芳。和元帅一到边庭，收了南蛮元帅，意欲起兵回京。正在帐下闷坐，忽然小军报到，王家的金牌到来。待我出帐观看，钦差大人在那里?
党 靖：杨元帅在那里?
焦振芳：我想王家金牌到了，来人为何眉来眼去?我想金牌必有夹带，不免诈言一吓，看事如何?呜呀呔，钦差大人那里来的?
党 靖：你是问我呢?我是陈……
焦振芳：陈……唐王所差。
焦振芳：满口胡道！唐天子姓李，讲说个陈唐王，口角含疪，休走！(踢介)
兵 ：报，一足踢死！
焦振芳：果然金牌有假。将尸扯在一旁，待我禀知元帅(下)
杨承业：(上唱)带领大兵收南蛮，我欲起兵回中原。
昨晚得梦甚危险，眼跳肉惊多不安。
焦振芳：(上)告进，元帅在上，末将参。
杨承业：免参了。我且问你：这般时候，见我着为何?
焦振芳：元帅，末将清早帐下闷坐，忽然小军报到：王家金牌到来。观见来人眉来眼去，被末将一足踢死营门。金牌果有夹带，元帅何不早做定夺?
杨承业：如此，听令！你且领兵三千，镇守同州，打探长安虚实。
焦振芳：得令。马来！(下)
华云秀：(上)叔父在上，孩儿交令。
杨承业：站立！命你入京打探，事体如何?
华云秀：孩儿奉了叔父将令，入京打探，行走中途，遇见我那碧莲妹妹，言说遭了陈红之子强抢，夫人公子杳无音信。是我意欲找寻，路遇户部王大人要见叔父，言说朝廊有得机密大事。
杨承业：下边歇息。(华云秀下)小校！命你姑娘去奔后帐安歇。有请王大人。
王纯臣：(上)元帅在上，待我拜过。
杨承业：大人不可。大人转上，待我拜过。
王纯臣：元帅不可。
杨承业：大人请坐。
王纯臣：有座(坐介)元帅身旁可好?
杨承业：倒也罢了。你从长安前来，万岁驾安?
王纯臣：莫要细问，现有王家密诏。
杨承业：小校撒毡！待我启诏一观(看介)原是陈红奸贼在朝专权，万岁江山有失。王大人下边歇息。小校，吩咐华云秀前哨开路，黑里虎父子随后掠营，兵发同州。
(唱)观罢密诏气破胆，可恼奸贼理不端。
杨老爷一日不合眼，料贼不能起狼烟!(同下)
第十一场 会 合
(杨夫人、王若喜同上)
杨夫人：(唱)每一天在庵中心中焦躁，思想起二冤家恸哭嚎啕。
碧莲女遭强抢鱼沉雁杳，继青儿去搬兵杳无下梢。
王若喜：(唱)叫伯母再莫要忧愁烦恼，那一家为忠臣不把难遭。
我爹爹搬救兵不久来到，杀陈红狗奸贼冤仇才消，
可喜！
忽听得人呐喊鸣锣开道，但不知那一家官府到了。
咱二人莫躲避在此远照，看一看是何人来把香烧。
(下)
(张子晋、程青梅带校尉及丫鬟上)
张子晋：(唱)幸喜得到京都御笔亲点，奉圣旨在江西治民三年。
今逢着碧霞宫佛做寿诞，为母病我夫妻来把愿还。
尼 姑：(上)碧霞宫尼姑接见老爷。
张子晋：落轿！大殿安置。校尉！你们外边伺候。待爷进庙参神。
(进介)佛祖在上，下跪弟子张子晋，因为我母染病在床，夫妻前来降香：一柱香风调雨顺；二柱香国泰民安；三柱香保佑我母疾病痊愈。弟子重修庙宇，改换金身。祈我佛万寿无疆。
尼 姑：有请老爷奶奶下边吃茶。
张子晋：领路。(尼姑下)
程青梅：哎呀官人！为妻有心廊下游玩，不知官人心意如何?
张子晋：领带丫鬟莫要远游。(同下)
(程青梅同丫鬟又上)
程青梅：(唱)这件事不由人肝肠裂断，思想起我姐姐心中痛酸。
京报来和乳娘黑夜逃窜，但不知她主仆逃奔那边。
(同下)
(杨夫人、王若喜同上)
王若喜：(唱)我只道是何人这样威显，原来是张子晋身荣作官。
杨夫人：(唱)既认得万不可出头露面，咱都是患难人去疑避嫌。
王若喜：(唱)程青梅离娘早我家照管，她和我似姐妹加意相怜，
又况且都受过我家恩典，莫非是咱出头就在今天。
放大胆莫躲避一旁立站，看青梅她到来怎样行权。
程青梅：(上)丫鬟，领路！
(唱)碧霞宫甚清雅当真可爱，众百姓乱纷纷都把神参；
左青龙右白虎十分威显，佛祖爷大盘膝坐在中间；
东廊下观音母当世灵验，地藏王定生死阴曹掌权；
西廊下盖的是老君大殿，十闰君查善恶法度森严；
移金莲行来到伽蓝宝殿，是谁家如花女站立面前；
把她的容貌儿仔细观看，原来是我姐姐也到此间！
(哭)你是姐姐?
王若喜：你是青梅?
程青梅：你是姐姐。才见的姐姐呀！
(唱)见姐姐把人的寸心疼烂，咱相逢真好似梦里一般。
想从前妹对你怎样相劝，说张郎到后来必作高官。
到今天方信妹不见肉眼，那官人也算是忠孝双全。
虚正位候姐姐又非一旦，妹问你因何事也到此间。
幸喜的碧霞宫姐妹相见，妹愿学秦怀赢⑤退位让贤。
王若喜：(哭)才见的贤妹呀！
(唱)自从你完花烛分别以后，我爹爹为江山朝朝担忧。
陈红贼起奸心不如禽兽，把万岁困昭阳如坐御囚。
命我父奔南海搬兵求救，父去后恐奸贼必不甘休。
莫奈何和乳娘黑夜逃走，碧霞宫埋名姓不敢出头。
程青梅：请问姐姐，身后何人?
王若喜：那是帅府杨夫人。
程青梅：不知是杨伯母，我先失认。
杨夫人：好说。
程青梅：如此同到我的衙下。丫鬟，吩咐打轿伺候。
(唱)姐妹相见三生幸，就等南海发来兵。(同下)
杨承业：(上唱)昔日叔带把国乱，召公父子保江山。
大战三月把城陷，立迫襄王让江山。
闪上周公救王难，才扶周主坐金銮。
正是人马往前转，忽听小校报一言。
兵 ：报！来在同州城下，知府接见。
杨承业：放炮三声，人马进城！(下又上)
(唱)我朝先君唐明皇，禄山起意乱家邦。
把主赶在西蜀地，满朝文武着了忙。
学士李白搬兵将，郭家父子定家邦。
再造唐室功劳重，后来官封汾阳王。
打坐中军莲花帐，忽听小校报其详。
兵 ：(上)报！老院子送得我少爷到来。
杨承业：命他们进来。
(杨继青带院子上)
杨继青：才见的老爹爹！(拜介)
杨承业：我儿站起来。
杨继青：恩宽。
院 子：老奴与帅爷叩头。
杨承业：下边息歇。(院子下)哎呀儿呀！你今前来，你母向哪里去了?
杨继青：我明白的老爹爹！
(唱)自从你奉圣旨离了长安，我一家三口人奔向故园。
陈红子领家兵走马射箭，抢姐姐和驮轿如同翻天。
我母子无投奔哭声不断，多亏了老院公定出机关。
送我母碧霞宫暂且避难，千里路保孩儿来到军前。
杨承业：我儿莫要恸哭。你姐姐现在后帐，你姐弟先来相见。
杨继青：从命。(下)
兵 ：(上)报！江西按台送的我太太和王姑娘都到。
杨承业：你太太、王姑娘去到后帐安身。有请按台！
张子晋：(上)年伯，小侄问安。
杨承业：贵人少礼坐了。
张子晋：有座。(坐也)请问年伯身旁可好?
杨承业：倒也罢了。贵人你好?
张子晋：小姪谢问。咳呀年伯！你看陈红奸贼在朝专权，万岁江山危在旦夕，年伯何不早做定夺?
杨承业：贵人那知。我今发兵，正为除却那贼。
张子晋：你看长安一带空虚，万岁有失，如何是好?
杨承业：以贵人之见?
张子晋：年伯！自古常言讲道；兵行诡计，莫若兵分两路；年伯暗带几员贴身兵将，混入都城，先护圣驾；我和王大人、黑里虎父子、二位先锋随后进兵。岂不杀贼一个里应外合。
杨承业：贵人言之有理。小校！传我将令，晓谕华云秀、你大叔、姑娘随我暗暗混入都城，先护圣驾；贵人你和王大人、黑里虎父子、二位先锋随后进兵，杀个里应外合！
(唱)兵分两路除奸佞
张子晋：(唱)年伯万古落忠名。(同下)
第十二场 除 奸
(陈红带校尉上)
陈 红：(唱)只为江山刻心间，鼓打五更未曾眠。
何日老天遂人愿，称孤到寡一统天。
校 尉：(上)报！杨承业南海统来大兵。
陈 红：令你沼液领别三千，出城阻挡杨兵。(校尉应下)
我想杨承业统兵前来，兵似兵山，将似将海，吾儿一人得到何地?……有了?不免去到昭阳，推倒昏君；他们进城无主，不扶我登极，他扶那个！校尉！随我昭阳摘印。(下)(杨承业、华云秀同上)
杨承业：杨承业：
华云秀：华云秀。
杨承业：猛听人声呐喊，你我先进紫禁城。(下)
(陈红带校尉上)
校 尉：报！杨兵进了城了。
陈 红：这个匹夫何时进城?我想他们进城，大事不妥。校尉！随我五凤楼前放火。(下)
(杨承业、杨碧莲上)
杨承业：儿呀，五凤楼起火，不能进驾也是枉然！
杨碧莲：爹爹莫慌，大仙赐儿“风云宝扇”，那里使用。(扇搧火灭介)
杨承业：先护圣驾。(同下)
唐宪宗：(上)不好！
杨承业：(上)为臣见驾！
唐宪宗：这是杨爱卿，你进了京了
杨承业：进了京了。
唐宪宗：进了京了好，你把陈红奸贼与我这么样杀！
杨承业：遵旨。(同下)
(皇后上)
杨碧莲：(上)救驾来迟，多得有罪。
皇 后：救驾者何人?
杨碧莲：兵部之女杨碧莲。
皇 后：可知万岁吉凶?
杨碧莲：万岁有我爹爹保救，料就无妨，随我先到我府。(同下)
(众拿陈红上)
兵 ：报！拿住陈红。
杨承业：(上)莫要伤害，绑着走！(同下)
(王纯臣带众上)
王纯臣：(唱)我兵分两路除奸党，国王家有难想忠良。
我在马上抬头望，人有精神马又强。
小卒儿手提三环响，大将鞍后丈八枪。
正是人马往前闯，忽听将军报其详。
兵 ：报！来到长安城下。
王纯臣：前去讨关。
陈 皮：(上)催马出得城来，马前你可是杨承业?
王纯臣：来将报名?
陈 皮：你家少爷陈皮。天兵到来还不下马自受缚绑。
王纯臣：将军何不下手。(众拿介)
众 ：报！拿住陈皮。
王纯臣：绑进城中。(下又上)
并 ：报！来到此紫禁城下。
王纯臣：列开旗门。(内侍上)城上你是黄门大人。⑥
内 侍：成下你是王大人！
王纯臣：可知万岁吉凶?
内 侍：大人那知。万岁被杨元帅救去，心受惊慌，恐目下不能临殿，吩咐的明白，命皇后今在杨府替主封官。你领众英雄且停杨府，把奸贼父子任你所为。
(下)
(皇后，杨夫人，王若喜，杨碧莲、程青梅同上)
皇 后：(唱)险些儿吓丢了本后魂胆，多亏了杨爱卿智勇双全。
杨夫人：(唱)陈红贼在朝中曾把权专，我老爷可称得保国忠贤。
王若喜：(唱)长安城天降下刀兵大乱。只听得众百姓叫苦连天。
杨碧莲：(唱)蒙大仙她赐我“风云宝扇”，如不然紫禁城火化灰烟。
程青梅：(唱)杨小姐她对我讲说一遍，方才知我的娘侍奉大仙。
(杨承业同众上)
杨承业：王大人请！
(唱)万岁爷心受惊皇宫内院，我府中今落下雌龙一盘。
王大人众英雄跪倒参见，问国母这几日凤驾却安。
皇 后：(唱)杨爱卿众英雄平身立站，为江山把众卿心血劳干。
你真是忠义臣当真堪羡，与先辈汾阳王一样一般。
杨承业：国母出言太重了。
皇 后：众卿请坐。万岁心受惊恐不能临殿，命本后今在杨府，替主封官，救驾的都是何人?
杨承业：国母听臣道来！
(唱)未开言忍不住泪流满面，龙国母你既问细听臣言；
这一位焦振芳英雄好汉；红脸汉马世兴韬略双全，
这少将华云秀忠臣根线，他的父华有卿咱朝忠贤；
陈红贼害他父又杀家眷，投南蛮反中原为报父冤。
这官府张子晋江西巡按，他的父张建笃坐过淮安。
这一位番邦汉丑容怪面，他的父永和王立国南蛮；
投天朝又助臣大兵十万，同商议回长安才把国全；
这孩子年纪幼也通枪剑，他名叫杨继青臣的儿男。
说不尽兵马苦难分难辨；为河山整七夜未曾安眠。
皇 后：(唱)万岁爷心受惊不能临殿，命本后在杨府替主封官；
杨爱卿救驾的功劳不浅，封卿为齐国公外加王衔；
王爱卿搬救兵为国除患，把户部升作相一品高官；
张子晋本是个外廉巡按，封内廉都察院带管民间；
焦振芳封提督九门所管，袭父职要算是理之当然；
永和王父子们归顺意愿，赐金帛和粮草仍回南蛮。
杨继青虽年幼忠臣根线，认御儿乾殿下皇家一男；
杨夫人封安国官诰荣显，杨碧莲华云秀结配良缘；
王若喜张子晋结为婚眷，和青梅封夫人无正无偏；
青梅母赐宝扇救主患难，封圣母在牛山万代香烟；
提起来狗奸贼咬碎牙关！叫侍卫把陈红绑进府院；
(兵押陈红父子上)
陈 红：饶命吧！(跪介)
皇 后：好国贼！
(唱)骂了声狗奸贼胆大似天。唐主爷那一节将你错看，
官封你并肩王站立朝班。叫侍卫把奸贼父子问斩，
千刀劈万刀剐抽出心肝！
陈 皮：教子不道父之过，你老人家把娃害咧！
陈 红：如今走。(兵押下，持头上)
兵 ：报！献头。
皇 后：打下！众卿费心劳力！除了奸党，“麒麟阁”设宴与众卿一贺，启驾回宫。
(剧终)
①“伶仃”原抄本作“单仃”
②“玉楼召宣”李贺小传：唐李贺病中见一绯衣人持板书相召叫做：“帝成白玉楼立召君为记。”李贺不久即死。后来就把文人之死叫做：“玉楼赴召”。
③“双文”即指崔莺莺。
④“千江水”原抄本作“自寻首。”
⑤“秦怀赢”秦穆供女，初嫁晋惠公太子圉(即晋怀公故名怀赢)子圉死，后为晋文公所纳，曾让夫人之位与文公前两妻齐姜、季隗。
出 处：线戏(第二集)/陕西省文化局编.—西安: 陕西省文化局编印, 196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