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剧《汾河打雁》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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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剧汾河打雁》范惜民】

剧本:汉剧《汾河打雁》剧本

薛仁贵(须生)

薛丁山(武小生):仁贵之子

柳迎春(青衣旦):仁贵之妻

薛丁山:(内唱《二黄导板》)

在家中领了母亲言,(上场走边。)

(唱《二黄摇板》)

打雁扎鱼汾河湾。

一路走来一路叹,

思想当年古圣贤。

甘罗十二为宰相,

周瑜十三掌兵权。

薛丁山今有十七岁,

为何不能入朝班。

(白)半空中——(舞蹈。)

(唱)半空中飞来一群雁,

字字行行摆得全。

摆个一字一条线,

摆个八字分两边。

(白)我弹打——(舞蹈。)

(唱)我弹打南来张口雁,

(白)枪扎——(舞蹈。)

(唱)枪扎鱼儿水面翻。

耳旁边又听銮铃响,

那边厢又来了一客官。(作打鱼介。)

薛仁贵:(乘马上)(唱)

薛仁贵催马汾河岸,

见一顽童他显手段。

他弹打——(同丁山同作打雁状。)

南来张口雁,

他枪扎——(作扎鱼状。)

鱼儿水面翻。

唐天子出世爱访贤,

若访他入朝定坐大官。

有了他来无了俺,

岂能容他在人世间。

仁贵起下了不良意,(下马)

再叫小哥借一言。

(白)这位小哥,请了请了!

薛丁山:请了请了!军爷唤我为何?

薛仁贵:请问小哥你在此作什?

薛丁山:我在此打雁扎鱼。

薛仁贵:我来问你,你这一弹能打几雁落地?

薛丁山:只打单雁落地。

薛仁贵:为君不打便罢,若打嘛,就打它个双雁落地。

薛丁山:我却不信。

薛仁贵:借你弓弹一用。

薛丁山:这是我养命之物。

薛仁贵:即刻交还。

薛丁山:拿去。

薛仁贵:雁来了!(二人动作、亮相。)

薛丁山:(唱《导板》)

半空中飞来了一群雁,

薛仁贵:(白)看弹!(打丁山落水,丁下)

(接唱)

这一弹打儿在水面翻。

这娃娃死得真好惨,

死后又被猛虎餐。

是非之地莫久站,

顷刻跳出是非间。(下场。)

柳迎春:(内白)丁山!儿啊!哎!儿啊!

(上唱《西皮一字》)

奴的夫去投军未见回转,

家撇下我母子苦度饥寒。

我的儿年十七岁未曾满,

柳迎春日夜间盼望夫还。

清早间丁山儿前去打雁,

日过午还未见儿转回家园。

我这里出寒窑四下观看,

怎不见小姣儿他在哪边。

耳旁边又听得銮铃响,

观那旁来了一客官。(坐窑前作活。)

薛仁贵:(上唱)

薛仁贵离了汾河岸,

一路无心去把景观。

自我投军十余载,

不知柳氏可在人间。

我弹打谁家子死在河岸,

又怎料尸首被虎餐。

他父母在家定将儿盼,

岂料他屈死丧黄泉。

勒住马头用目看,

见一妇人坐窑前。

她虽衣烂也受看,

细观她好象我妻一般。

翻鞍离镫下边站,

请向大嫂借一言。(扎板)

(白)大嫂请了!为君这厢有礼了!

柳迎春:请了请了!男女授受不亲,不便还礼,军爷休怪!军爷,你莫非迷失路途吗?

薛仁贵:我亦非迷失路途,我是找人问姓。

柳迎春:不知军爷问的谁家哪户?

薛仁贵:柳元外之女、薛仁贵之妻,柳迎春。

柳迎春:你问她家作什?

薛仁贵:大嫂有所不知,我与她丈夫薛仁贵亲同手足,廿余载,皆因平辽有功,均已加官晋爵,我今归家省亲与薛仁贵带有家书一封。

柳迎春:军爷问的那柳氏迎春吗?

薛仁贵:正是。

柳迎春:军爷,你请往前观看。

薛仁贵:看前吗——,前边无人。

柳迎春:勾回来!

薛仁贵:你莫非就是我那薛大嫂吗?

柳迎春:正是奴家,乃仁贵一房寒妻。

薛仁贵:哎呀呀!为君不知。来来来,重见一礼!

柳迎春:军爷拿来。

薛仁贵:什么?

柳迎春:我的家书。

薛仁贵:请少待!仁贵背身便说,想我投军十余载,随军征战,得知太康已有三载六料不收,她能熬到今日——,是了,有道是男子不得食,必在天涯转,女子不得食,必有情人看。莫非她——?待我上前自有道理。大嫂,我今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迎春:军爷,你看这窑前窑后,窑左窑右,四下无人,当讲你就讲,不当讲的嘛,你就少讲。

薛仁贵:我这句句都是当讲的。

柳迎春:军爷请讲!

薛仁贵:薛大哥已死在阵前,他临终之时将大嫂一笔卖与在下了。

柳迎春:此话当真?

薛仁贵:不假。

柳迎春:果然?

薛仁贵:那个还哄你不成!

柳迎春:薛仁贵!狗强盗!哎!(击乐《望家乡》。)

薛仁贵:不要背地骂人。

柳迎春:(唱)薛郎做事心肠狠,

寒窑卖了我柳迎春。

低头我把寒窑进,

随手代关两扇门。

薛仁贵:(接唱)

一见柳氏回身转,

进窑就把柴门关。

我今不是别一个,

我是你夫仁贵转回还。

柳迎春:先前说是吃粮当军汉,

如今又说夫回还。

说的清了重相见,

说不清站窑前不得团圆。

薛仁贵:(唱《西皮导板》)

三月三日麦草青,(扎板)

柳迎春:(白)三月间麦草不是青的,还是黄的不成?

薛仁贵:我这是个话头嘛。

柳迎春:我当话尾呢。你讲吧!

薛仁贵:(唱)你的父雇工修建大厅。

那一日十人抬梁抬不动,

我一人扛顶过了十人。

你父一见心欢宠,

才收我在你府当一名放马工。

有一日大雪纷纷下不停,

小姐你拿来红绫袄与我遮风。

你父一见心头恨,

他说我二人有私情。

赶走我仁贵不雇用,

大棒又赶你柳迎春。

我二人中途巧相会,

在寒窑之中才成亲。

唐王天子得龙梦,

张士贵在龙门县里去招兵。

我结拜好友叫周青,

他邀我去投军,受尽了三次波折才投成。

跨海东征功劳挣,

唐天子亲封我为平辽公。

唐王准我把亲省,

搬请夫人同享荣。

这本是仁贵实言奉,

连去带回十八春。

柳迎春:(接唱)

听罢军爷将一遍,

果然是奴夫转回还。

开开窑门把夫见,

薛仁贵:(进窑,接唱)

仁贵低头进窑前。

今日夫妻重见面,

柳迎春:好比那天边月缺了又圆。(行弦。)

(迎春打水,仁贵取斗蓬、佩剑,作洗脸介。)

(迎春取帽。)

薛仁贵:(白)哎,你这是做什么呢?

柳迎春:拿帽子嘛!

薛仁贵:拿帽子,不是你这样的拿法。

柳迎春:那要怎么拿呀?

薛仁贵:拿帽子得有个名堂。

柳迎春:拿帽子还有个名堂!啥名堂?

薛仁贵:这样拿,叫五龙捧圣。

柳迎春:这叫五龙捧圣,那么为妻这样拿,也有个名堂。

薛仁贵:你有个什么名堂?

柳迎春:这就叫老鹰抓鸡。

薛仁贵:五龙捧圣!

柳迎春:老鹰抓鸡!

薛仁贵:五龙捧圣观雅些。

柳迎春:好好好,就是你的五龙捧圣。(薛洗脸时换新巾,柳拿过)哎呀呀,这样好的一块布料,给为妻做个头巾,你看好不好看?

薛仁贵:我回来有你用的。

柳迎春:我用了。(洗毕脸二人归中场)

薛仁贵:柳氏你好!

柳迎春:薛郎你好!

薛仁贵:好!你我都好!哈哈哈!哎呀,这窑也太得烂败了!

柳迎春:(背白)哎,我薛郎出门一十几载,也不知他做了好大的一个官!嗯,我还要问问他。(转对薛)哟,薛郎,你在家时,今天也想坐官,明天也想坐官,你出门多年了,到底做了好大个官?

薛仁贵:(背白)噢,来嘛,我回家中,她也不问我吃,不问我喝,开口先问我做了好大个官。嗯,我今天得将她呕得一呕。(转对柳)柳氏,你问我如今做了好大个官,我先问你,我从前在你家中作什?

柳迎春:从前你在我家放马。

薛仁贵:如今我熬的不同了。

柳迎春:那你如今在做什么?

薛仁贵:放马。

柳迎春:放马!放马!哎呀薛郎,这不是一样的吗?

薛仁贵:哪个又说两般?

柳迎春:你莫气我!

薛仁贵:你莫呕我!

柳迎春:哎呀呀天啦!

薛仁贵:哎呀呀地呀!

柳迎春:哎呀呀!

薛仁贵:哎呀呀!莫把你气坏了。柳氏,你问我坐的啥官,我这里有个物件,你看看就知道了。

柳迎春:哎呀,我当是个啥东西,他把人家火吉道士盖灵符子的印拿来哎我来了。哎呀薛郎,你怎么把人家火吉道士盖灵符子的印拿来哎我?我给你甩了!

薛仁贵:哎呀呀!你差点把我几十年东征功劳给毁了哦!我没说柳氏,为夫行路,口中焦喝,你打杯黄茶来我好解渴。

柳迎春:寒窑无有黄茶。

薛仁贵:那有什么?

柳迎春:我们用的银汤。

薛仁贵:什么叫银汤?

柳迎春:就是河里的清泉打将回来,用火烧开了,这就叫银汤。

薛仁贵:哎,我们万马营中叫的不同。

柳迎春:叫什么?

薛仁贵:说干脆点,就叫他娘的一碗开水。

柳迎春:银汤!

薛仁贵:开水!

柳迎春:银汤!

薛仁贵:好!就是你的银汤!看银汤来!

柳迎春:是啊!(唱《西皮撩子》)

薛郎行路焦如火,

哪有黄茶敬夫喝。

一碗银汤忙掇过,

权当黄茶来解渴。

薛仁贵:(接唱)

寒窑无灯又无火,

哪有黄茶我解渴。

端起碗来饮一口,

一股腥气实难喝。(扎板)

(白)柳氏,为夫行路腹中饥饿,快拿饭食来充饥。

柳迎春:窑内无有什么饭食。

薛仁贵:那你用的什么?

柳迎春:我们用的鱼羹。

薛仁贵:什么是鱼羹?

柳迎春:就是河里的鲜鱼打将回来,用火烹熟了,这就叫鱼羹。

薛仁贵:噢!看你的鱼羹!

柳迎春:是!

薛仁贵:看你的鱼羹!

柳迎春:(唱)寒窑内无面又无米,

哪有饭食夫充饥。

一碗鱼羹忙掇起,

薛郎端去你充饥。

薛仁贵:(接唱)

寒窑无面又无米,

哪有这样好东西。

肚中饥饿用一口,

大丈夫不用她这无意食。(扎板)

(白)柳氏,为丈夫行路,身体困倦,你打扫前窑我好安息。

柳迎春:薛郎,前窑不洁净,我给你打扫右窑,薛郎你好安息。

薛仁贵:我早知道你前窑不洁净!打扫后窑!

柳迎春:是!

薛仁贵:打扫你的后窑!

柳迎春:是呀!(唱)

薛郎离家十几春,

寒窑内困坏我女裙钗。

打扫后窑把夫等,(行弦)

薛仁贵:(白)等我!等哪个老鬼呀!

柳迎春:(接唱)

等候了薛郎陪佳人。(下)

薛仁贵:一见柳氏后窑转,

倒叫仁贵不耐烦。

出得窑来卸鞍鞯,

将坐马拴在窑右边。

进得窑来忙搜捡,

一见麻鞋怒冲冠。

急忙我将柳氏唤,

(柳上,薛剑砍过场,柳抱薛)。

(白)哎,想昔年敬德月下访袍之时,一把将我抱住,我就这样奓膀而逃,今天这个贱人将我抱住,我然何奓膀不起!噢嘿是了,想必这个贱人不该死在我的手中!说是你撒手!

柳迎春:我不撒手。

薛仁贵:你撒手!(薛踏柳足,柳坐地)哎呀贱人贱人!我一十几载不在家中,你竟能做出伤风败俗之事,说是你与我死!你与我死!你与我死!你还不快死!

柳迎春:这个人好无来由,他一十几载来曾回得寒窑,今日回得窑来,他张口叫我去死,闭口叫我去死。死吗,我也得死个明白。说是薛郎,你站过来!你今天回得窑来,张口叫我死,闭口叫我死,我就是死也得死个明白。说是你拿贼?

薛仁贵:拿赃。

柳迎春:捉奸?

薛仁贵:捉双。

柳迎春:好吗!说是你拿我的赃证来!

薛仁贵:哎呀呀!老天啦!好无廉耻的贱人!她还问我要赃证,说是你来看,这只鞋你能穿?

柳迎春:我穿大了。

薛仁贵:我能穿?

柳迎春:你穿小了。

薛仁贵:哎呀贱人贱人!我一十几载不知家中,你竟做出这样的好事来!现在赃证在此,宝剑也在此,说是你死!你死!哎呀,我没说穿麻鞋的朋友,我仁贵不在家中,你竟能在我眉毛上跑起趟子来了!

柳迎春:你看这个人,我当是啥事,他回家见到我丁山儿子的一只麻鞋,就把他气成这个样子了。是他这号人,我还要着打着实的把他气一下。薛郎你站过来!

薛仁贵:说你话!拉啥?

柳迎春:你是说穿这双麻鞋的人吗?

薛仁贵:嗯。

柳迎春:若问穿麻鞋的人吗,他呀,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高大。白天我们同桌吃饭,夜晚同床安眠,不喜欢了两头睡,高兴了一头睡,再要是喜欢了我把他抱着睡。

薛仁贵:哎呀贱人贱人!你说穿麻鞋的比我漂亮,比我年轻,比我高大,白天你们同桌吃饭,夜晚你们抵足而眠,不喜欢了两头睡,喜欢了一头睡,再要是喜欢了……你,你这个贱人还有脸见人!你还不与我去死!哎呀呀!穿麻鞋的朋友,你咋在我头上垒起窝了!

柳迎春:(笑介)哎呀呀,他乃行路之人,不要把他气坏了,待我去给他说明白吧!薛郎你过来。

薛仁贵:你还没死?

柳迎春:话讲明了就死。我没问你,你投军走时为妻可曾身怀有孕!

薛仁贵:嗯,有点。

柳迎春:为妻把你送在什么地方?

薛仁贵:丁山脚下。

柳迎春:为妻对你言讲,若是生一女子?

薛仁贵:起名金莲。

柳迎春:生一男孩?

薛仁贵:起名丁山。

柳迎春:你投军一十几载?

薛仁贵:一十八春。

柳迎春:一十七岁顽童穿这只鞋大不大?

薛仁贵:不大。

柳迎春:可小?

薛仁贵:不小。

柳迎春:穿上?

薛仁贵:正好。

柳迎春:哎呀,天啦天啦!你投军一十几载,今日回得窑来见了我丁山儿子的一只鞋,不问青红皂白,张口叫我死,闭口叫我死,现在话已讲明,我这就死。

(假欲自杀,薛夺剑。)

薛仁贵:刀上有铁,割破了流血。妇道人家拿刀弄剑的成何体统?哎,原来是丁山儿子的鞋。好,现在话已讲明,丁山儿子拿去穿去。唉!今日回得窑来得罪了柳氏贤妻,这便如何是好啊!唉,夫妻之间去给她赔个笑脸不就拉倒了吗!柳氏,哈哈!嘿嘿!呀,哈哈哈哈!

柳迎春:呱呱呱,又不是个野鸡脖子。

薛仁贵:柳氏!

柳迎春:椿树。

薛仁贵:槐树。

柳迎春:白杨树。

薛仁贵:柳氏,我不知道是丁山儿子的鞋,你不要见怪生气!来来来,为丈夫给你赔礼了!(柳不理)唉,小礼在前,大礼在后,我这里给你跪下了!(柳仍不理)哎呀呀!(风趣地指自己的腿)你这个犟东西,我这么大个人都跪下了,你还不跪!打倒!(打腿跪下)(柳仍不理)哎哎柳氏,为丈夫给你磕个响头(柳忙起身扶薛,薛指自己的拳头)在这里!(二人笑)柳氏,话已讲明了,快叫我那个有志气的儿来见我这个没志气的老子。

柳迎春:叫那个没志气的儿子来见你这个有志气的老子!

薛仁贵:无志气的!

柳迎春:有志气的!

薛仁贵:管他有志无志,快快叫他前来!

柳迎春:他不在窑中!

薛仁贵:他去哪里了?

柳迎春:他去汾河湾打雁扎鱼了。

薛仁贵:(吃惊)他头戴?

柳迎春:草帽。

薛仁贵:身穿?

柳迎春:青衣。

薛仁贵:手拿?

柳迎春:长枪。

薛仁贵:身背?

柳迎春:弹弓。

薛杜贵:这窑前窑后窑左窑右,可有别人儿子打雁扎鱼?

柳迎春:这窑前窑后窑左窑右,再无旁人儿子打雁扎鱼,只有我丁山儿子。

薛仁贵:(大惊倒地)哎呀儿啊!

柳迎春:哎呀呀,你看这个人,听说他有个儿子会打雁扎鱼,看把他高兴成啥样子了。(见薛昏倒,急叫)薛郎!薛郎醒来!

薛仁贵:(唱《导板》)

听他言把人的心疼烂,(转《望家乡》)薛丁山!父的儿!唉!父的儿呀!

柳迎春:(白)我是丁山他娘!

薛仁贵:啊!

柳迎春:我是丁山他妈!

薛仁贵:柳氏呀!(唱)

刀割肺腑剑穿肝。

我只说回家父子见,

哪想我儿已丧黄泉。(白)妻呀!

(唱)清早间我路过汾河岸,

柳迎春:(白)你看见些什么?

薛仁贵:(唱)见一顽童他在显手段。

柳迎春:(白)他弹打呢?

薛仁贵:(唱)张口雁,

柳迎春:(白)他枪扎?

薛仁贵:(唱)鱼儿在水面翻。(行弦)

柳迎春:着着着,那就是咱们的儿子!

薛仁贵:我我我不晓得呀!

柳迎春:我给你讲明白了,你不就知道了吗?

薛仁贵:(唱)唐天子出世爱访贤,

访他入朝定坐大官。(行弦)

柳迎春:(白)唉!薛郎,你我的儿子坐了大官,那你就是老太爷,我就是老太婆!

薛仁贵:我我我没得那个福气呀!

柳迎春:唉,你没那个福气,我可有那个福气。薛郎你站好,为妻给你走几步老太婆的路让你看看。薛郎,你莫挡路,站过去!薛郎,你看我这几步路象不象老太婆呀!

薛仁贵:你莫气我呀!(唱)

为丈夫起下了不良意,(行弦)

柳迎春:你打了他?

薛仁贵:没有。

柳迎春:骂了他?

薛仁贵:未曾啦!

柳迎春:没打没骂,你回得窑来就知道哭,要哭你到一边去哭!

薛仁贵:(唱)此事还要当面言。

转面我把柳氏唤,

为丈夫有言听心间。

是我起下了不良意,

一弹打儿在水面翻。

柳迎春:(一惊倒地。唱《导板》)

听说是丁山儿把命断,(转《洒头》)

娘的儿啊!(行弦)

薛仁贵:(白)我是丁山他老子!

柳迎春:(打薛耳光)(唱)

儿的尸首在哪边?

薛仁贵:(白)随我来!

(二人出窑,两边喊。)

薛仁贵:

丁山!儿啊!

柳迎春:

(内荷花,柳三碰。)

(亮相。下。)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