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调二簧《百花咏》剧本
说 明
鲁端阳早年丧母，父女二人，打鱼为生。一天其父鲁彦上街卖鱼，天晚未回，鲁端阳去到门外等候，不料被朝臣赫大寿看见。要纳为妾。使掌家王元说亲，强留百两银子，作为聘礼，说当晚抬亲。做妾父女二人慌得没有主张，忽然有人叫门，端阳以为赫府前来抬亲，便拿了棍棒，打出门来。
原来叫门的是清官廉礼的灯夫，前来叫门借火点灯。廉礼见情问明原尾，带鲁彦去告赫大寿。
赫大寿强纳民女作妾的丑事被揭穿后，便怀恨在心，设法谋害廉礼。恰好就在这时，廉礼失去了的明皇命他圈点的诗卷“百花咏”，被赫大寿拾到。赫大寿便利用了“百花咏”，先差他的爪牙牛儿杀了鲁彦，把“百花咏”放在尸旁，就把人命推在廉礼的身上，明皇不明真象，把廉礼下在天牢。赫后又差牛儿抢回端阳，要牛母劝说给他作妾。端阳到牛家后，从牛母口中知道，杀父的凶手就是赫大寿，因而假意顺从。晚上逃了出来。但无路可走，只得投江。幸被巡查边疆的郭子仪救出，认作义女。郭子仪回朝后，奏知明皇。赫大寿被判死刑。廉礼出了天牢，官复原位，端阳替父报了大仇。这剧又名“百花诗”。
场 目
第一回 等 父 第七回 擒 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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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卖 鱼 第八回 暗 害
第三回 撩 银 第九回 跳 江
第四回 误 打 第十回 遇 救
第五回 控 诉 第十一回 报 仇
第六回 杀 彦
人 物 表
赫大寿 净 廉 礼 生
鲁 彦 老生 鲁端阳 小旦
李 靖 老生 曹子明 老丑
唐 王 生 郭子仪 净
高力士 丑 王 元 生
牛 儿 小丑 牛 母 丑旦
内 侍 杂 家 院 杂
中 军 杂 水 手 杂
灯 夫 杂 酒 保 小丑
乡 约 丑 地 保 丑
人 役 杂 校 尉 杂
四龙套 杂
第一回 等 父
(鲁端阳上)
鲁端阳：(引) 常皱娥眉头，
日每加忧愁。
(诗) 我母早丧命，
抛下女钗裙；
我父年高迈，
卖鱼度光阴。
奴乃鲁端阳。母亲去世，丢下父女二人，家中贫寒，爹爹卖鱼度日。今天大雪飘飘，爹爹前去卖鱼，至今未回。心中挂念，不免以在外面，盼望爹爹一回了。
(唱一字)
天不幸我的娘早早丧命，
丢下了端阳女谁人可怜。
家贫穷无度用谁来照应，
老爹爹年高迈卖鱼为生。
今日里大雪下甚是寒冷，
午已过还未见爹爹回程。
将身儿来至在柴门外等，
望爹爹回家来免儿挂心。
(赫大寿带校尉同王元上)
赫大寿：(唱浪里钻)
一片东来一片西。
片片下来不沾衣。
大雪好似银花样，
片片银花衬马蹄。
正摧马来抬头举，
见一女子门前立。
美貌亚赛天仙女，
假意我把鞭稍遗。
王元，于堂爷拾鞭。
王 元：鞭在哪里?
赫大寿：鞭在那里。(以手指端阳)
鲁端阳：(唱浪里钻)
站门前抬起头用目观举，
见一位大官长街头站立。
鲁端阳进门来柴门掩闭，
怕的是站门外招惹是非。
赫大寿：(接唱)那女子进柴门将门掩闭，
弹打的鸳鸯鸟两下各飞。
这女子生得美沉鱼落雁，
又好比我朝中娘娘贵妃。
(转原场坐念诗)
二八女子巧容桩，
胭脂点唇兰麝香。
亚赛空中天仙女，
引的堂爷意马忙。
刑部大堂赫大寿，于唐为巨，官拜刑郡大堂之职。从早谒王见驾而回，行走御街口前，观见一位二八女子站在门前。长的容貌甚好，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老夫年过半辈，乏嗣无后，有心纳此女为妾，不知她是何人之女?老夫有一上手掌家王元，此人能以办事。不免将他唤来一问，便知此女是何人之女。家院!传王元进二堂答话。
家 院：是!堂爷有命，王元二堂答话。
王 元：(诗) 我在赫府作掌管，
光会捏指弄手段。
凡事都要往前干，
二堂爷爷去问安。
上手掌家王元，耳听堂爷呼唤，上前去见。见过堂爷。
赫大寿：不消站过一旁。
王 元：谢过堂爷。唤小人到来，有何大事?
赫大寿：王元有所不知，只因你家堂爷，从早朝王而回，行走御街口前、只见一家门口，站立二八女子，客貌非凡。堂爷年过半辈，乏嗣无后，有心纳她为妾，不知她是何人之女。你可知晓?
王 元：启禀堂爷在上：那乃是卖鱼鲁彦之女，名叫端阳。慢讲说人才出众，胸中才学甚好。他膝下只有此女，岂能于堂爷作妾不成!
赫大寿：这是王元!堂爷想下这个念头，你可相机于堂爷办成，重重有赏。
王 元：我想鲁彦乃是贫穷人家，要办此事，离不了百两银子。
赫大寿：只要你能办成此事，百两银子这有何妨。你站定，待堂爷于你取银。(取银介)这是百两银子，事若办成，我要重赏于你。速去!
王 元：堂爷请退。(赫大寿下)正是：堂爷委托我，前去把亲说。
(下)
第二回 卖 鱼
(鲁彦上)
鲁 彦：(引) 大雪飘飘，
叫人心焦。(坐)
(诗) 风吹枯竹冷，
雪打老梅寒。
家中甚贫淡，
此话对谁言。
老汉鲁彦，家住长安御街口前的人氏。不幸婆儿去世，丢下我父女二人，家中贫穷，老汉卖鱼度日。今日大雪飘飘，家中无有度用，老汉要奔大街前去卖鱼。女儿好好经理门户。为父的鱼篮现在何处?
鲁端阳：(内声)鱼篮现在厨下，爹爹早去早回。
鲁 彦：为父晓得!(提篮出门介)出得门来，大雪不住飘下：
(念)大雪不住下门庭，
各家小巷闭柴门，
杨柳赛过狮子尾，
雀乌无食满天飞。
(唱浪里钻)
出门来大雪飘身旁寒冷，
家无食每日里难度光阴。
我老汉年高迈行步不稳，
好似那风前烛能活几春。
倘若是无常到老汉命尽，
丢下了端阳女二八钗裙。
并不见有媒红来家说聘，
不知晓这婚姻何时能成。
提起来家中事心中难忍，
叫老汉暗地里珠泪淋淋。
到前街走后街俱已走尽，
并不见有一个买鱼之人。
无奈了站至在街头来等，
我看他是何人来到此间?
(王元上)
王 元：(唱浪里钻)
在府中我奉了堂爷之命，
大街上找鲁彦那里去寻。
大雪下不住的好不寒冷，
大街上又缺少过路人行。
正行走抬起头用目观定，
见鲁彦站那旁战战惊惊。
忙上前见老哥一声动问，
这大雪你出外所为何情?
鲁 彦：(接唱)抬头看王老弟来把我问，
叫老汉暗地里好不伤情。
非是我不在家大街游奔，
家贫穷无度用难度光阴。
王 元：(接唱)听一言叫王元喜之不尽，
这婚姻有八九必然得成。
上前来拉鲁彦酒馆一进，
饮杯酒遮遮寒再回家门。
鲁 彦：(接唱)王老弟他拉我去把酒饮，
怎奈的我身旁无有分文。
王老弟请自便老汉不饮，
改日里来奉陪多饮几巡。
王 元：(接唱)鲁老兄你不饮我也知晓，
想必是鱼未卖无有钱文。
今日里来饮酒我把你请，
改日里你请我不花分文。
唉!这是鲁老哥，天气这样寒冷，你的年纪过大，身旁的衣服单薄，在此等候卖鱼，不知何时才能卖之得过!我请老兄去在酒馆，饮得几杯，遮遮风寒，再来卖鱼也还不迟。
鲁 彦：唉!王老弟，今日我的鱼也没有卖过，身上无钱，改日我将鱼卖了，奉陪老弟多饮上几杯。唉!我不去。
王 元：(拉彦介)唉!鲁老兄，说是你走，(转原场)来在酒馆门前，这卖酒的也将门上了。唉!真乃天气寒冷。酒保走来。
(酒保上)
酒 保：(念) 我酒造的高，
饮了百病消。
瞎子能开眼。
秃子能长毛。
我乃酒保的便是，正在下边向火哩，耳听有人叫我哩。唧里嘓呆，把这个门儿开开(开门介)原来是赫府上手管家，前来饮酒吗。
王 元：正是。那里可坐?
酒 保：高楼上可坐。
王 元：前边带径!(酒保引路、王元同鲁彦坐介)将好酒暖温、打上一瓶。
酒 保：是。(捧酒介)酒到十一瓶。
王 元：我等尚未饮。
酒 保：我是热了我馆子的。
王 元：不用你侍候，下楼去吧。
酒 保：是。(下)
王 元：待我与老兄斟上一杯。(把盏介)
鲁 彦：我也奉陪一杯。乾。(同饮介)
王 元：这是鲁老兄，这几日，你家中度用如何呀?
鲁 彦：王老弟，你问我家中的用度吗?唉唉!听老汉道来!
(唱浪里钻)
未开言不由人心中难忍，
尊一声王老弟细听分明；
天不幸老伴儿早早丧命，
丢下了父女们只有二人。
家贫寒无度用少人照应，
有老汉卖盐鱼来度光阴。
下大雪真乃是天气寒冷，
又无柴又无米难过时辰。
无奈了奔大街将鱼卖尽，
到此时并未曾卖得分文。
王老弟今日里来把我请，
我女儿在家中盼我回程，
辞别了王老弟酒楼去奔，
我还要去卖鱼好回家门。
王 元：(接唱)走上前忙将那老兄阻拦。
我王元有一言细听心间：
把此事鲁老哥若能如愿，
我叫你发了财就在眼前。
这是鲁老哥!听你讲说了一遍，你家的光景甚是为难。不知你女儿可曾许配门户?
鲁 彦：并无媒红上门。
王 元：我前来于老兄作伐。
鲁 彦：不知谁家哪户?
王 元：不是别人，就是我家赫老爷。只因他年过半百，乏嗣无后，要娶你令嫒作妾。享不尽的荣华，受不尽的富贵。鲁老哥二你也有了安身所在。不知老哥你的意下如何?
鲁 彦：王老弟免开尊口。老汉虽是贫穷人家，膝下乏嗣、只此一女，不于别人为正、岂能于他作妾!
王 元：哎!这是鲁老哥，我家赫老爷起下了这个念头，你也不必推辞。这现有百两银子、交到于你。今夜晚上就要前来抬亲。酒保走来!
酒 保：(内白)来了!
(酒保上)
王 元：这是酒保!今天所用的酒资，都算我的，以在赫府来取。我便去也。(欲走)
酒 保：是。(下)
鲁 彦：王老弟，我们再作商量。
王 元：不用商量，速快回家准备。(下)
鲁 彦：哎呀!王老弟，我们再作商量。唉!当真他就去了。酒保走来。
(酒保上)
酒 保：来了、何事?
鲁 彦：老汉今日将鱼未曾卖过，改日卖了鱼，将酒资于你算了送来。
酒 保：赫府的掌家，于你会过了。(下)
鲁 彦：鲁彦便说，以在酒楼，王元将银交于老汉，他竟然扬长而去。看将起来，这是我鲁彦的祸事来了!
(唱浪里钻)
有王元交银两扬长而去，
不由得我鲁彦心内着急。
此一番回家去细说详细。
但不知我女儿依是不依。(下)
第三回 撩 银
(鲁端阳上)
鲁端阳：(唱浪里钻)
从早间老爹爹去把鱼卖，
见日色过了午未曾回来，
将身儿打坐在草堂以外，
等候了我爹爹转回家来。(坐)
(鲁彦哭上)
鲁 彦：哎呀!我的大祸到了!
(唱浪里钻)
我好慌我好忙，
慌慌忙忙无主张。
貂蝉美貌月下死，
我女儿美貌作偏房。
贼只夸你的势力广，
强霸民女不应当。
行步儿来在柴门上，
叩双环不住叫端阳。
女儿开门来!女儿开门来!(叫门介)
鲁端阳：(唱浪里钻)
耳旁边忽听双鐶响，
口口声声在叫端阳。
开了柴门我用目望，(开门介)
原来是老爹爹卖鱼还乡。
爹爹你回来了?
鲁 彦：老子回来了。(进门坐介)
鲁端阳：见过爹爹万福。
鲁 彦：(不耐烦地)哎!人穷了那来这些礼。一旁坐了。
鲁端阳：谢过爹爹。(坐介)爹爹，往日卖鱼回家，欢天喜地；今日回家，然何怒气不息?
鲁 彦：哎呀女儿!从早为父前去卖鱼，大街之上，遇见赫府掌家王元，一把手带父前去酒楼之上，言说他家老爷乏嗣无后，必要我女儿作妾。为父不从，他留下纹银百两，言道：今夜晚上，就要前来抬亲。
鲁端阳：(一惊)甚么话?
(唱浪里钻)
听一言把人的三魂飘荡，
红颜女多薄命做了偏房。
为大官你那里全不思想，
强霸了民间女心如豺狼。
回头来见爹爹怒气往上，
年迈人做此事全不思量。
年半百只一女膝下无望，
把女儿许旁人去作偏房。
老爹爹手摸胸想上—想，
儿看父到后来怎样下场。
鲁 彦：(接唱)有为父年半百膝下无望，
岂忍心叫女儿去作偏房。
鲁端阳：(接唱)那奸贼作此事太得狂妄，
我父女告一状又待何妨。
鲁 彦：怎么说!你我父女告贼一状，说得有理。女儿、随定为父走。(想介)儿呀!告不得。
(接唱)那个贼官又大势压朝纲，
十个人见了他九人皆忙。
我父女倘若是告贼一状，
官官卫怕的是父女有伤。
鲁端阳：(接唱)说甚么那个贼势力皆广，
人人怕个个惧不敢声张。
既就是我朝中九卿四相，
犯了法也应该一命身亡。
老爹爹你怕贼儿且不讲，
任那贼今夜晚来发凶狂。
鲁 彦：(接唱)草堂上交于你银子百两，
将银两带小房好好稳藏。
(取银介)
鲁端阳：(接唱)将银子撩至在草堂以上，
背转身哭一声早死的娘。(哭下)
鲁 彦：(接唱)将银子她不要抽身而往，
口儿里哭的是早死的娘。
从地上捡起来银子百两，
今夜晚他抬亲我要抵防。(下)
第四回 误 打
(廉礼带人役、灯夫上)
廉 礼：(唱一字)
五更三点月昏黄，
明星朗朗出东方。
架上雄鸡连声唱，
待漏朝臣五更忙。
奉君好似猫戏鼠，
臣伴君乃是虎伴羊。
猫戏鼠虎伴羊，
虎若回头羊有伤。
开道来在御街上，
(转唱二流)
狂风骤起灭烛光。
灯 夫：禀爷。狂风一起，吹灭了灯光。
廉 礼：与爷住轿，前去觅户照亮。
灯 夫：老爷叫我觅户照亮，这么黑，看不见人，又看不见门，待我摸揣摸揣。这有个门呢，有门必有人，待我叫来。开门来!开门来!(叩门介)
(鲁彦和鲁端阳上)
鲁 彦：(唱三流)
耳听得柴门外人声大嚷，
鲁端阳：(接唱)只吓得我父女慌上加忙。
鲁 彦：(接唱)莫不是那个贼来把亲抢?
鲁端阳：(接唱)到叫我父女们无有主张。
鲁 彦：(接唱)听叫门和王元声无二样，
鲁端阳：(接唱)老爹爹开柴门打贼一场。
鲁 彦：哎呀!女儿，耳听有人叫门，想必赫府前来抢亲。这便如何是好?
鲁端阳：哎呀爹爹!你上前开门，待儿手持棍棒，饱饱打贼一顿，以出我胸中之气。(取棍介)
鲁 彦：(急挡)儿呀!说是你打不得呀!
鲁端阳：(推开鲁彦)说是你撒手!(开门执棒乱打)
灯 夫：哎呀!打的好风霜，好热闹。好打。
廉 礼：黑夜漆漆，拷打下官的灯夫，为了何事，该当何罪?
鲁端阳：贼呀!你强霸民女作妾，罪该万死!
廉 礼：何人强霸良民之女作妾呢?
鲁端阳：贼呀!贼呀!你还佯装不知，假装不晓!
廉 礼：哎!这就奇怪了!
鲁端阳：(唱浪里钻)
鲁端阳站门前高声骂讲，
骂一声赫大寿细听端详：
在朝中为大官理当奉上，
欺庶民仗势力所为那桩?
你家中也有那姨妹来往，
欺旁人欺负的你家姑娘，
狗奸贼手摸胸想上一想，
抢民女来为妾恶如豺狼。
廉 礼：叫老头子近前答话。
灯 夫：老头子!老爷命你上前答话。轿前跪!
鲁 彦：跪了就跪了!(跪介)
廉 礼：老头子，你女儿中了疯魔了吗?
鲁 彦：未曾疯魔。
灯 夫：地不疯魔，怎么乱打人呢?
廉 礼：她不疯魔，就敢打我的灯夫?
鲁 彦：老爷，她并莫疯。老爷，你给疯了。
(唱二六)
有鲁彦打跪在御街以上，
遵一声赫老爷细听端详：
我鲁彦家住在御街口上，
我家中只有那父女一双。
咱家中甚贫穷无人奉养，
小老汉卖盐鱼暂度时光。
天不幸老伴儿早把命丧，
抛下了端阳女一个姑娘。
自那日去卖鱼大街市上，
遇见了王老弟说短论长。
一把手他带我酒楼以上，
我二人到酒楼去饮琼浆。
他言道赫老爷乏嗣无望，
要纳我端阳女去作偏房。
我不从他强留银子百两，
回家来我父女大闹一场。
听叫门与王元声无二样，
因此上开柴门拷打损伤。
廉 礼：这一老头子，我且问你，你可认得那赫府掌家王元吗?
鲁 彦：常与老汉讲话，焉能认他不得。
廉 礼：灯夫!将亮照起，叫这个老头子前来认王元，看是也不是?
鲁 彦：(抬头看介)哎呀!他正是那王元。
廉 礼：(怒)嗯!胆大的奴才!谁人叫你*出此事来了。
灯 夫：启禀老爷在上，赫府掌家王元，与小人面貌相同，他有胡子，小人无须。
廉 礼：这就是了。这是鲁彦，你可认得赫老爷吗?
鲁 彦：赫老爷朝王见驾，常从小人家中门口经过，我焉能不认得他?
廉 礼：灯夫!将灯照亮，叫这老头子上前认赫老爷。
灯 夫：是!老头子，你认赫老爷来。(将亮照廉礼)
鲁 彦：(抬头看介)哎呀!女儿，原来是青天廉老爷到了，还不上前跪了!
鲁端阳：是。(跪介)
廉 礼：(笑)这，哈，哈!哈!黑夜漆漆，拷打我的灯夫，败辱学士，该得何罪!
鲁 彦：老爷在上，有道是恕尔不知，莫怪小民，还望大人恕罪。
廉 礼：好一个恕尔不知!我且问你，你说赫老爷强霸你女为妾，此事有何为证?
鲁 彦：现有白银百两。
廉 礼：好!取白银上来。
鲁 彦：女儿，快将银两取来!
鲁端阳：是!(下取银、上)银两取到。(将银付鲁彦)
鲁 彦：(接银)廉老爷请看!(将银付廉礼)
廉 礼：(接银看介)上写库银百两。(背弓)我想鲁彦乃是贫穷之家，那有这百两银子，此事就成实了。(向鲁彦)将银子好好收藏。(将银交鲁彦)这是鲁彦!今乃朝王之期，我有心带你奔往朝房，与那贼面面招对。
鲁 彦：有心前去，只是我的心中胆怕。
廉 礼：有廉爷与你作主，不怕甚么。命你女儿，从今以后，闭门莫出。人来，于爷打轿。正是：鲁彦不必泪汪汪。
鲁 彦：还望廉爷作主张。
鲁端阳：从今闭门不出外，
廉 礼：愿保你父女两无伤。(廉礼下、灯夫人役齐下)
鲁 彦：这是女儿，从今以后，闭门莫出，再不要在门前于老子闯祸了!
鲁端阳：是!(二人同下)
第五回 控 诉
(李靖上)
李 靖：(诗) 朝鼓咚咚月坠西。
左班首相李靖。
(赫大寿上)
赫大寿：(诗) 文武两班更朝衣。
刑部大堂赫大寿。
(廉礼上)
廉 礼：(诗) 耳听金钟三声响。
文华殿大学士廉礼。
(曹子明上)
曹子明：(诗) 文站东来武列西。
户部尚书曹子明。
李 靖：这是众公大人!今乃朝王之期，圣上未曾登殿，你我朝房少坐一时。(众臣同坐)
(高力士上)
高力士：(引) 朝朝伴王驾，
时时奉君前。
咱家穿宫太监高力士。只因圣上与娘娘，以在御花园饮酒，赏花，吟诗，今早不能设立早朝，命咱家晓喻文武得知。来至朝房，那是众位大人!
众 ：(同白)公公大人到了!
高力士：这是众位大人!圣上手谕下。
众 ：(同白)臣。(同跪)
高力士：“寡人昨夜御园赏花，今晨龙体困倦，不能设朝，文武有本，改日再奏”。圣旨读毕，各自散朝!
众 ：(同白)吾皇万岁。(同起)
高力士：这是廉学士，只因万岁与娘娘赏花吟诗，吟就百花咏的诗句，命你带回府去圈点。咱家要进宫，回复圣命!(下)
廉 礼：这是众公大人!今日圣前不能设朝，请众大人朝房宽坐一时。
李 靖
：(同白)不知廉学士有何大事?
曹子明
廉 礼：众位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从早朝王，路过御街口前，见了一桩奇事。
李 靖
：(同)学士!是何奇事?
曹子明
廉 礼：我朝中有一位大臣，强霸民女作妾。我想为大臣者，一要忠心保国，二要体恤于民。这位大人不但不能恤民，而且还来殃民。此事不是为大臣者所为，这叫“高山滚石岫，他把世事未看透”。提起这件事，可羞可羞又可羞。
(唱浪里钻)
在朝房与众公来把话诉，
为大臣做此事不如马牛。
倘若是主登殿要拿本奏，
问众公你看他羞也不羞。
李 靖：(接唱)廉学士讲此话令人好笑，
为大臣做此事可算儿曹，
改日里主设朝拿本奏表，
定要把这奸贼参出我朝。
曹子明：(接唱)问学士这件事可查明了，
讲出口是何人本奏当朝?
赫大寿：(接唱)这件事廉学士如何知晓，
讲出口叫老夫脸上发烧。
反惹得众文武一场好笑，
我怎能在朝中扶保龙朝。
有老夫低下头忙生计巧，
(想介故问介)
还一声廉学士细听根苗。
这是廉学士!你就该将此人讲出口来，你然何吐而又不语?
廉 礼：不是别人，就是刑部大堂赫大寿。
赫大寿：这你讲此话，有何为证?
廉 礼：焉有无证之理，(向内)鲁彦走来!
(鲁彦上)
鲁 彦：见过廉老爷。
廉 礼：这是鲁彦，你在朝房当着众位大人之面，把赫老爷如何强霸你女儿这事，对着众公讲来!
鲁 彦：我的众公堂爷!
(唱二六)
有鲁彦跪朝房战战竞竞，
尊一声众堂爷细听分明：
有鲁彦家住在御街口上，
每日里去卖鱼苦度光阴。
天不幸老伴儿早已丧命，
丢下了女端阳父女二人。
自那日卖盐鱼大街市上，
有王元他请我去饮杯巡。
他言道赫老爷乏嗣无后，
要我女去作妾来接后根。
说此话有老汉我不应允，
他那里赐老汉一百纹银。
回家来对女儿此话谈论，
险些儿气坏了二八钗裙，
上前去将女儿也曾唤醒，
他那里寻自尽不愿一生。
从早间听叫门心中胆怕，
开柴门原来是廉爷到门。
有老汉把此话细对他论，
带小人到朝房面见大人。
这本是前后事俱已告禀，
众堂爷想一想此事怎行?
赫大寿：这是鲁彦，此事乃是王元所办。我想大人有事，出于家奴小人所为，待我将王元叫来，你敢与他面对。
鲁 彦：小人焉能不与他对质!
赫大寿：校尉们!
校 尉：(内应)有!
赫大寿：回府将王元于我抓来!
校 尉：(内应)是!(校尉带王元上)禀大人，王元带到。
王 元：小人见过堂爷。
赫大寿：好一个胆大的王元!你敢假言堂爷要娶鲁彦之女为妾。校尉!将王元推出、砍下头来。
校 尉：是!(将王元推下又捧头上)大人验头。
赫大寿：打下去!好恼好气!哎咳好气!
曹子明：大人不必生气，你已将此人问斩，事已无凭无据，只作罢论。众位大人，各自回府。校尉!打轿回府。
(校尉齐上李靖、曹子明、高力士三人上轿，齐下，鲁彦同下)
校 尉：禀堂爷，廉学士上轿之时，袖中掉出一物，堂爷请看!
赫大寿：呈来!待堂爷观看。(看介)原来是万岁与娘娘赏花吟诗，作下百花咏的诗句，被他失掉。校尉们，打轿回府。(转原场)住轿。(下轿)校尉退下!(校尉齐下，家院暗上)老夫自叹，今日以在朝房，被廉礼一场好笑，当用何计以消老父心头之恨。这，这，这……(想介)有了!我想百花咏的诗句，被我所拾，不免今夜晚上，差去我的家奴小子，将鲁彦一刀杀死，将百花咏诗句放在尸旁，要将廉学士害得一害。嗯!便是这个主意。家院，传牛儿来见，不用你侍候。
家 院：是!堂爷。传牛儿来见。(下)
牛 儿：(内白)来了，(牛儿上)耳听堂爷唤，上前云问安。小人见过堂爷。(跪)
赫大寿：不消一旁站了。
牛 儿：谢过堂爷，堂爷唤小人到来，有何吩咐?
赫大寿：这是牛儿，你进得府来，堂爷待你如何?
牛 儿：堂爷待小人恩厚不薄。
赫大寿：堂爷有一桩心腹之事，命你前去，你可能办成?
牛 儿：堂爷在上，小人好比堂爷坐下之骑，扬鞭就走，停鞭即住，焉敢推委?
赫大寿：好!堂爷命你今夜娩上，奔往御街口前，将鲁彦于我杀……(四下一望)于我杀死，再将百花咏诗句，放在鲁彦尸旁。此事办妥，回府重重有赏。
牛 儿：堂爷!你可知手中有刀?
赫大寿：杀得了人。
牛 儿：手中无刀?
赫大寿：站定!待堂爷与你讨刀。(回身取刀付牛儿)
牛 儿：(接刀)遵命!(下)
赫大寿：(压低嗓音)廉礼呀!(放开嗓音)胆大的廉礼，我叫你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下)
第六回 杀 彦
(牛儿上)
牛 儿： 堂爷命我杀鲁彦，
两腿忙忙快似箭。
牛儿的便是。堂爷命我，今晚去杀鲁彦，天色已晚，待我转奔御街口前。(转半圆场)来在门前、待我上前叩门。鲁彦开门来!(叩门介)
(鲁彦同端阳上)
鲁 彦：哎呀女儿!深更夜静，不知何人前来叫门?待为父开门来看。哎呀!女儿、然何为父胆怕的要紧。
鲁端阳：有儿于爹爹壮胆，不怕什么?
(鲁彦开门)
牛 儿：招家伙!(一刀杀死鲁彦、将百花咏诗句放在尸旁。急下)
鲁端阳：爹爹怎么样了!待我掌灯观看。(执灯照见鲁彦尸首、惊叫)
哎呀!爹爹。
(唱三六)
见爹爹睡尘埃鲜血满面，
被强人来杀死命丧黄泉。
那贼人与爹爹何等仇寃?
爹爹死叫端阳难伸含冤。
站门前我这里高声呐喊，
叫左邻和右舍快来门前。
(高声大叫)左邻右舍，我父被人杀坏，你们快来吧!
(乡约地保同上)
乡 约：耳听喊叫，
地 保：必有强盗。
乡 约：这是侄娃子。
地 保：乡约伯。
乡 约：深更半夜，你看鲁彦的女娃子喊叫，有人在杀人哩。哎呀!这人命关天，不得不管，有你我乡约地保的牵连。我们要前去观看观看。
地 保：走!乡约伯。(二人转半圆场)
乡 约：来在门首。这是端阳，你喊叫啥呢?
鲁端阳：不知那里的强人，将我父杀坏了!(哭)
乡 约：端阳，你给我照个亮来!
鲁端阳：是，(取灯照介)亮到。
待我看来，(上前观看，见尸大惊)哎呀!我的妈呀!老实把鲁老兄给杀了，观看这尸首旁边是个甚么物件?(拾起百花咏诗句)原来是个纸折子，上面有字，百花咏诗句。哎呀!必是此人杀坏，将这物件遗失在地。端阳!你可识得杀人之凶犯?
鲁端阳：深更夜静，耳听门外有人叫门，爹爹前去看门，被贼人所杀。慢讲说认他不得，我连贼人的面也未曾看见。还望乡约伯伯，于爹爹伸冤报仇!
乡 约：不要啼哭!来!来!来!我们帮你，将你父的尸首掩下。(掩尸介)这人命关天，我们要急速禀官。端阳!奸好紧闭门户!
鲁端阳：是!(下)
乡 约：侄娃子，随我前去报官。(二人同下)
第七回 抢 亲
(牛儿上)
牛 儿：牛儿便说，我杀死了鲁彦，回得府去，见了我家堂爷，禀报明白!堂爷心喜，赏我百两银子。鲁彦已死，只剩下端阳二人，堂爷命我，将端阳抢至我家，叫我母亲好好相劝，要她与堂爷作妾。此事若成，还有重赏。待我转奔御街口(转半原场)观看。柴门紧闭，待我用足将柴门踏开。(踏门介)
鲁端阳：(内白)甚么人?
(鲁端阳上)
牛 儿：女娘子，说是你随我走。(将端阳口用物塞住，背在身上，转圆场)来在我家门首，待我叫门。母亲开门来!(叩门介)(牛母上)
牛 母：何人叫门?
牛 儿：娃我回来了!
牛 母：儿回来了，待娘于你开门。(开门介，牛儿急进门)我儿你背的甚么?
牛 儿：不用慌，不用忙，候我把大气扬一扬。(将端阳放下)哎呀!将儿就累坏了。母亲，你看好这个女子，好好相劝，要她于我堂爷作妾。我要前去、禀报我家堂爷得知。(下)
牛 母：哎!观我儿背的谁家这个女子，这样体面，待我将她唤醒。这一女子快快苏醒!
鲁端阳：(唱三流)
一阵昏来一阵醒，
昏昏迷迷不知情。
猛然睁开昏花眼，
见一妈妈面前存。
这是妈妈，我来在甚么地方?
牛 母：哎!来在我家，你不必胆怕。
鲁端阳：是何人将我背在你家。
牛 母：那是我子牛儿，以在赫府办事。
鲁端阳：(惊)这，端阳背身自叹，赫大寿这贼心还不死，命人将我父杀死，还要抢霸我与他作妾，我不免听这妈妈讲说甚么。这是妈妈，你的儿子将我背至你家为何?
牛 母：姑娘有所不知，只因你父身死，丢下你独自一人，孤苦伶仃，无人照应。赫大寿老爷，命我儿将你背在我家，命老身相劝，将你于赫老爷作妾。那时节。你享不尽的荣华，受不尽的富贵?不知你可肯依从?
鲁端阳：这个!(想介)妈妈相劝，岂有不从之礼。妈妈请去安眠，奴也身旁困卷，我们打盹一时。
牛 母：哎哟!这个女娃子，你给想开了，被老身几句话，她就依从了。老身也觉困倦，我们一同安眠，待我关了门户。
(二人同下，起四更)
(鲁端阳上)
鲁端阳：端阳便说，适才妈妈相劝我，我逐口应承，妈妈心中无疑，我二人上床安肠。我心中有事，不能安睡，耳听妈妈业已熟睡，趁此机会，我不免开了门户逃走了，
(唱三流)
鳖鱼脱了金钩钓，(开门介)
摇头摆尾天涯逃。(急下)
第八回 暗 害
(赫大寿上)
赫大寿：(诗) 口似砂糖舌似刀，
心似狼虎未长毛，
眉头一皱千条计，
暗地杀人不用刀。
刑部大堂赫大寿。只因廉礼刺杀鲁彦一案，现有百花咏诗句为证，我要上殿奏君得知。外厢开道!
(校尉齐上转圆场)
校 尉：禀堂爷，来在朝房。
赫大寿：住道，退下。
校 尉：是。(齐下)
赫大寿：启禀万岁在上，廉礼刺杀鲁彦，现有百花咏诗句为证，一本可。(起牌子)
唐 王：(内声)胆大廉礼，不敬重百花咏诗句。渺视孤王，又杀人命，这还了得，爱卿接旨，将廉礼下奔刑部大牢受罪，孤将此事查明，再为定夺!领旨下殿!
赫大寿：谢过万岁!校尉开道回府。
(校尉齐上，赫大寿上轿，转圆场，坐)
校尉，去在廉府，将廉学士押奔刑部大牢。
校 尉：遵命!(下)
赫大寿：这正是：那怕虎长三只眼，只要人起两样心。
第九回 跳 江
(鲁端阳上)
鲁端阳：(唱三流)
昨夜晚逃出了天罗地网，
从虎口逃出来一只绵羊；
正行走抬起头用目观望，
又只见白茫茫一条大江。
端阳便说，昨夜晚上，从牛儿家中逃出，不知路径，行来走去，来到此间。观看有江河一道，挡定去路，如何是好?也罢!恐怕牛儿后边追赶，我乃女流之辈，该当怎处?这!这!这!(想介)有了!我不免投江一死。大叫爹爹灵魂休走，孩儿随定爹爹来了!
(唱三流)
老爹爹在阴间将儿来等，
我这里舍性命扑于江心。
(端阳投向江中下)
第十回 遇 救
(郭子仪带中军、四龙套，水手划船上)
郭子仪： (唱浪里钻)
奉王旨去巡查边疆外地，
除贪官和污吏恶霸横行。
叫水手开舟船忙往前进，
大江中波浪滚有个尸灵。
老夫汾阳王郭子仪。奉王旨意，巡查边疆，回朝交旨。从水道而进，正行之时，只见江心波浪滚滚，有一屍尸。这是中军，速命水手，下水打捞。
中 军：是，(下水捞尸，扶端阳上)禀爷，乃是一付女尸，还未曾得死。
郭子仪：用姜汤灌醒。
中 军：是，(取汤于端阳灌醒)这一女子，快快苏醒!
鲁端阳：(唱三六)
适才间扑江丧了命，
是何人救我命残生?
我猛然睁睛用目奉，
抬起头只见老大人。
郭子仪：这一女子，因何扑江而死。
鲁端阳：启禀大人在上：小女子名叫鲁端阳，家住御街口前。我父名鲁彦，我母早丧，家中寒微，卖盐渔度日。只因赫府掌家王元，那日以在酒楼对父言道，赫老爷乏嗣无后，要纳小女子前去作妾，我父不从，他硬留下库银百两，言说即日就要前来招亲。那早适逢廉学士朝王见驾，道过小女子的门首，狂风一起，吹灭了灯光。廉老爷命灯夫，前来我家取火照亮，我父心疑赫府前来招亲。开了柴门，小女子手执棍棒，只说打贼一顿，不料打了廉爷的灯夫。我父女嗑头认罪。我将赫府强亲的情由诉说一遍，廉老爷听言，心中不平，带定我父与赫大寿以在朝房面面招对。那贼不肯相认，以在朝房将王元杀死，黑夜又差牛儿杀死我父，又命牛儿将我背至牛儿家中，牛母相劝要我于那贼作妾，小女子听牛儿之母，将此话讲说一遍，才知我父被贼差人所杀，又要强霸奴为妾。奴只得假意依从，候至牛儿之母睡熟，是我黑夜逃走，不知路径，行在前边，我扑江寻死。多蒙老大人搭救，还望老大人于小女子伸冤仇报。
郭子仪：这是端阳，听你讲说一遍，老夫将你收为义女，于你父女报仇雪恨，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鲁端阳：爹爹请上，受儿一拜。
郭子仪：受你一拜。(端阳拜介)我儿奔往后舱。
鲁端阳：我遵命!(下)
郭子仪：中军，吩咐水手开舟前进。
中 军：水手开舟前进。
水 手：是。(开船齐下)
第十一回 报 仇
(唐王同四内侍上)
唐 王：(引) 龙楼凤阁。
万古千秋。(坐)
(诗) 孤王头顶九龙头。
好似日月照九州。
兰天玉带扣百斗，
金钟三响文武愁。
孤大唐天子明皇在位，托先君洪福，执掌家庙大事。孤家自登基以来，四海清平，八方拱服，枪刀寄库，马放南山。今设早朝，内臣展放龙门。
内 侍：文武朝参!
(郭子仪同众臣齐上)
郭子仪：参见万岁!
唐 王：免参赐坐!
郭子仪：谢座! (众臣同坐)万岁在上，为臣巡查边疆，一本可!(起牌子介)
唐 王：爱卿出朝，多受风霜之苦，官大不可重封，每年加俸加禄。
郭子仪：谢过有道的尤岁，启奏万岁，为臣回朝，转回行走中途，接了民间一案，告到我朝大臣，刑部大堂赫大寿，一本可!(起牌子)
唐 王：胆大的赫大寿!身为朝庭命官，执掌五刑。然何知法犯法。乱孤的法律，该当何罪?
赫大寿：万岁在上，汾阳王参道为臣一本，有何为证!
郭子仪：万岁在上，万岁可命校尉，将他府家奴牛儿捉来，此事可明。
唐 王：内侍，命校尉以在赫府，捉拿牛儿，上殿对质。
内 侍：下边校尉听着，圣上有旨，命你们将赫府家奴牛儿抓到。
校 尉：(内白)逻命!
(校尉带牛儿上)
校 尉：牛儿拿到!(牛儿跪介)
唐 王：胆大的牛儿!你家主人、命你谋杀鲁彦一案，从实招来。
牛 儿：哎呀哈哈!我牛儿不得活了。主人命我刺杀鲁彦，暗害廉学士，件件是实，不敢掉谎，万岁饶小人一条狗命!(叩头哀求)
唐 王：胆大赫大寿!你的家奴实供，还有何分辩，内臣，金瓜武士上殿，将赫大寿推出午门问斩。
(武士上、押赫大寿下)
唐 王：将牛儿带奔御街口前，斩首示众。廉礼被贼所害，孤误听谗言，到今此事证明。爱卿受屈，寡人之过，赦卿无罪，官还原职。汾阳王接旨，孤赐圣旨一道，整理我朝朝政。细查民情。朝事已毕。
郭子仪：领旨起驾!(齐下) (完)
出 处：汉调二簧(第八集)/陕西省文化局编.—西安: 陕西省文化局编印, 196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