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西湖遗恨》剧本
秦腔《西湖遗恨》由杨兴、杨通民、谢欣根据马健翎、黄俊耀、张棣赓、姜炳泰1957年改编本改编。
秦腔·1989
人 物 表
李慧娘：一个真挚善良、聪慧、娴雅的倩女。简称慧娘。
裴瑞卿：太学生，正义感强烈的才士，李慧娘的未婚夫。简称裴生。
贾似道：南宋末权奸，位居平章知事。
贾 化：贾似道的忠实管家。
廖 寅：贾似道的忠实恶仆。
九天玄女：天宫中善良女神的化身。简称玄女。
张 生
柳 生
众仙女
众武士
捧盘女
众游湖者
慧娘的冤魂化身若干
序 幕
[音乐声中大幕启，透过台口纱幕，遥见大写意的西湖景，春意盎然。青年男女融入百花争妍的景色中，李慧娘和裴瑞卿亦在其中，情景交融，人美，自然美。
[合唱：山清水秀西子湖，
花好人美情境幽。
红梅解语情无限，
韶光不为少年留。
红日暮。
山山水水还依旧，
韶光不为少年留。
[在合唱声中，裴瑞卿和李慧娘互赠玉坠和红梅，造型。灯光暗转。
第一场
[景由序幕的春意盎然转为秋色正浓。
[重阳佳节，西子湖畔。
[裴生与手提纸钱的李慧娘上。
裴 生 (唱)重阳柳丝秋色染，
慧 娘 (唱)西湖风光仍依然。
裴 生 (唱)眼望苏堤思绪漫，
忆起恩师教诲言。
生未逢时要奋勉，
要学那红梅傲骨耐霜寒。
慧 娘 (唱)但愿得，钗凤和鸣永相伴，
生死与共偕百年。
裴 生 (唱)叹恩师正气凛然反遭陷，
含冤去世已周年。
慧 娘 (唱)孤女蒙兄常怜念，
今又伴我化纸钱。
裴 生 慧娘，前边已是恩师的坟茔，你我速去速归。
慧 娘 就依裴兄。
[裴、李欲下，柳生、张生呼喊急上。
柳 生 贤弟
留步!
张 生 仁兄
裴 生 二位学兄，何事如此匆慌?
柳 生 贤弟，你还不知道，鄂州已经失守，李庭芝将军又被困襄阳!难民纷纷南逃。看来，朝廷指望在临安偏安一方之计，已将化为泡影。
裴 生 (惊)啊?!
张 生 可恨那贾似道，身居军国要职，襄阳告急，竟然隐匿不报，却还终日淫乐，斗蟋蟀，玩宝物!置国家危难于不顾!
裴 生 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我等太学士联名上书朝廷，以正纲纪，力挽狂澜。
张 生 唉，纸上谈兵，来不及了!
(远处传来鼓乐笙歌声)
湖光滟，秋色好，
平章游湖乐逍遥。
美酒佳人舞细腰，
画船载歌出虹桥。
(在歌声中，众生愤然斥责)
裴 生 (念)搜尽民脂与民膏，
柳 生 误国奸相乐逍遥。
张 生 今日相逢西湖道，
众 生 要与贾贼论低高。
众 生 (唱)男儿报国时已到，
裴 生 奸相误国罪滔滔。
张 生 国仇家恨今当报，
众 生 锄奸何惧头颅抛。
慧 娘 众兄!
(唱)我父死于贼诬告，
众兄再莫把祸招。
非是慧娘胆量小，
经冬花木怕风摇。
柳 生 (唱)以卵击石难自保，
还是上书计为高。
张 生 (唱)裴兄已呈勤王表，
贾贼依然乐逍遥。
[贾化内喊：“呔!当朝平章知事贾相爷游湖已毕，要在亭阁歇缓，行人一律回避!”
[贾化带家丁匆上。对裴生、柳生、张生、慧娘形成对峙，贾化挥手，家丁如狼似虎地将对方冲散下。
[笙歌声中，武士前导，贾化、家丁们伏迎，贾似道由妾婢们扶拥着上。
贾似道 (冷酷地、趾高气扬地唱)
宋天子登龙位把老夫依靠，
封平章军国事位重官高。
驾龙舟游西湖何等荣耀，
众 妾 愿相爷寿比南山福比天高。
(传出蟋蟀鸣叫声)
贾似道 (方露笑意，唱)
耳旁又听蟋蟀叫……
贾 化 斗盘奉上，相爷要观看斗蟋蟀啦!
(一女捧盘上，举盘过顶，双膝伏地，贾似道招众妾陪他观赏)
贾似道 (接唱)且看我连斗不败的“金头鳌”。
众 妾 (讨好)相爷，“金头鳌”果然是连斗不败!
贾似道 (欣悦)啊哈哈!
(贾似道越发兴浓，目不转睛地观赏斗蟋蟀)
宋 将 (边呼边上,)平章大人!平章大人!
(贾化遇宋将)
贾 化 呔，你是何人?
宋 将 我乃李庭芝将军部下，有紧急军情察报平章大人!
贾 化 大胆，相爷玩兴浓，岂容你来骚扰，走!(硬逼宋将)
(宋将无奈猛冲至贾似道面前，不料撞翻斗盘)
众 妾 (惊恐而退)啊!
贾似道 (震怒)啊!你!(目光如炬，虎视宋将)
宋 将 (惊恐跪倒)相爷，襄阳失守，李庭芝将军为国捐躯，敌兵长驱南下，请相爷发援军!(伏地哀求)
贾似道 (一震，稍顿，起杀人灭口之心)贾化!
贾 化 相爷?
(贾似道挥袖，贾化抽刀，砍宋将，宋将欲躲未及，被贾化一刀刺中)
宋 将 (喃喃乞求语)相爷，你……
(宋将气绝，被家丁拖下)
(此举被裴瑞卿看在眼里)
贾似道 (吩咐)回府!
裴 生 (怒呼)慢慢慢着!贾似道!你无视军情紧急，为了区区小虫，残杀求援将士，你该当何罪?
贾 化 尔是甚等之人，竟敢如此狂妄!
裴 生 你听!
(唱)太学院中研经典，
裴氏瑞卿效前贤。
挥毫揭奸不附炎，
疾恶如仇佞臣寒。
贾似道 哦!久闻大名未遇面，今日一见果不凡!
裴 生 薄有虚名!
贾似道 闻大名者何止老夫，就是当今天子，看过生员的勤王表，也称赞你有治国安邦之才，念及你我将同朝奉君，今日之事嘛……
裴 生 (冷笑)哈……
贾似道 生员发笑为何?
裴 生 你听!
(念)军情急如火，
你却置一旁。
杀人不眨眼，
千古罪昭彰。
匡扶国难金殿上，
甘将丹心赴国殇。
贾 化 狂生胆大包天，竟敢状告相爷，与我拿下!
(武士缚住裴生)
慧 娘 (急喊上)啊!裴郎!
贾似道 (闻声迎上)你是何人?
慧 娘 我乃御史之女李慧娘。家父去世，今已周年，裴兄陪我烧纸钱祭祖已毕，望求放行。
贾似道 嗯……既是李御史之女，姑念曾与你父同朝奉君，今日之事嘛……将裴生松绑!
(武士松开裴生)
裴 生 我们走!(不屑一顾地携慧娘下)
贾 化 相爷，裴瑞卿等太学生员，绝非等闲之辈，岂能放虎归山!
贾似道 哼哼，李御史也未能逃出老夫手掌，还怕他们那些娃娃!
贾 化 相爷，这个李慧娘……
贾似道 (贪婪地狞笑)哈哈!
(贾化会意点头，向武士挥手)
贾似道 (追下)妙哉美人，哈……
[切光。
第二场
[数日后贾府。
[远处传来沉闷的更鼓声，慧娘辗转不安。
[伴唱起：夜沉沉意恹恹更深漏响，
孤单单哀凄凄寸断柔肠。
昨日相伴情无限，
今日各一方。
慧 娘 (唱)重阳节与裴郎去化纸钱，
西湖畔平地里起了祸端。
那老贼实狠毒兽心人面，
明释放暗抢夺如坠深渊。
日每间派心腹把我来劝，
宁愿死我决不委曲求全。
心儿里念裴郎思绪千万，
剪不断理又乱度日如年。
[伴唱起：夜沉沉意恹恹更深漏响，
孤单单哀凄凄寸断柔肠。
昨日相伴情无限，
今日各一方。
[起乐、回忆。裴生上，进入忆境。
[伴唱：忆昔日两小无猜兄妹样，
待成人两相爱情投意长。
慧 娘 (唱)我心里深爱不敢讲，
裴 生 (唱)我待要说出口难张。
慧 娘 (唱)初春月下书窗望，
裴 生 (唱)你看我书案写文章。
慧 娘 (唱)我隔窗轻声叫兄长，
裴 生 (唱)我急急忙忙走出房。
[伴唱：月老当空笑脸望，
红梅初绽正放香。
裴 生 (唱)送你玉坠表心愿，
慧 娘 (唱)红梅一枝诉衷肠。
裴 生
(同时)花开花落有尽时，
慧 娘
慧 娘 生生死死伴裴郎。
(回忆情境转为现实，裴生已随光隐去)
慧 娘 裴郎啊……
贾似道 (进门)哈哈哈，慧娘，你还是答应老夫吧!
(欲拉，慧娘愤怒)
贾似道 (唱)欢乐休问夜如何，
此景良宵能几多。
适饮酒时须饮酒，
待高歌处且高歌。
慧 娘 (唱)昼长夜悠陷罗网，
血雨待洗半闲堂。
旧仇新恨终有报，
为我雪冤有裴郎。
贾似道 (唱)裴生已经入我掌，
我叫他金殿奏本无下场。
奉劝慧娘莫违抗，
快陪相爷上牙床。
(逼近慧娘，慧娘欲逃被阻，急中抽出贾的腰剑对贾。贾阴险冷笑，不屑一顾地继续逼近，慧娘举剑刺……贾似道生计，高喊贾化!慧娘闻声一怔，贾似道猛踢。剑飞出手。力逼慧娘，慧娘猛击贾耳光。贾一剑刺穿慧娘腹腔)
慧 娘 (怒指贾唱)仰天长啸骂奸相，
祸国殃民乱朝纲。
烈女孤胆风节亮，
岂肯从贼负裴郎。
记下这笔冤孽账，
死做厉鬼擒魔王!
(慧娘转身怒视，贾似道胆怯，慧娘欲抓贾。被贾又刺一剑旋倒下)
贾似道 贾化!速快和廖寅到后花园冷房，将裴生杀掉!(贾化欲走)回来!先将贱人尸首身首两断，埋在后花园牡丹花下!
贾 化 (颤抖的)是……
[切光。
[合唱：一曲悲歌恸天地，
三尺黄土掩娥眉。
第三场
[音乐声中，远远听见慧娘鬼魂叫苦声。
慧 娘 (内唱)怨气腾腾三千丈……
[苍凉凄怆的拖腔中，李慧娘的阴魂若影若幻飘旋而上。
(接唱)屈死的冤魂怒满腔。
可怜我青春把命丧，
咬牙切齿恨平章。
阴魂不散心惆怅，
口口声声念裴郎。
红梅花下永难忘，
指花誓月诉衷肠。
一身虽死心向往，
此情不泯坚如钢。
钢刀把我的头首断，
断不了我一心一意爱裴郎。
仰面我把苍天怨，
为何人间苦断肠!
飘飘荡荡到处闯，
不知裴郎在哪方?
一缕幽魂无依傍，
星月惨淡风露凉。
[慧娘在萧索困惑中徐徐卧倒。暗转。
[如吟如诵地合唱：
遥望天表飘祥云，
万年千载不染尘。
人道仙宇百怨消，
谁怜世间多哀魂……
[合唱声中灯光复亮。呈现在观众视野中的是浩瀚的天际，怀抱拂尘的九天玄女，在灵光环绕中由天际走来，后随众仙女，走向前台慧娘卧倒处，以拂尘点之。慧娘惊起。
慧 娘 (怔望)啊，你们?……(下意识地后退)
玄 女 (慈爱地)慧娘啊!
(唱)你莫惊，你莫慌，
吾本是九天玄女来到你的身旁。
众仙女 (唱)你的冤情惊天宇，
玄 女 (唱)吾仙帮你鸣冤枉。
我赐你阴阳宝扇法无量，
它能够惩恶扬善降吉祥。
此扇一挥宝光放，
(扇扇，众仙女随之舞动，宝扇姿态变幻)
它阳能变阴阴能变阳。
你将此物带身上，
快去冷房救裴郎。
(慧娘接扇，兴奋舞扇)
[施礼，告别下。
[众仙女摇动拂尘，云雾顿生，遥送慧娘，隐下。
第四场
[夜，月冷光寒，关押裴瑞卿的冷房内凄凉，灯残。
裴 生 (背立，思绪万千地)
(唱)长夜漫漫星斗远，
杜鹃啼，秋蝉鸣，
冷房凄凄透骨寒，
我苦受摧残。
壮志未酬身遭陷，
幽禁一日似三年。
朝纲不正多忧虑，
奸臣当道民不安。
可恨人世不平坦，
贤才总被庸夫嫌。
慧娘无辜遭劫难，
身陷囹圄难救援。
何日红梅花重绽?
犹恐此愿化云烟。
人在难处思绪乱，
(踱步，徘徊，又气又急，奋力推门，气力不支)
(唱)神瘁力竭双目眩。
(伏案昏倒)
慧 娘 (在音乐中飘然而上，见门紧锁)
(唱)春梦断，情思牵，
别时悲伤见时难。
(扇门而入，借残灯光亮看裴)
君容憔悴好凄惨，
此刻是愁还是欢?
(轻抱裴生，泪珠滚滚)
裴 生 (慢慢苏醒，见一女子抱住自己，惊讶，推开)
啊!你……
慧 娘 (关切地)裴郎，我是慧娘，我是慧娘。
裴 生 (凝望，二人“推磨”相观。急呼，拥抱，恸哭)慧娘呀……
慧 娘 裴郎……(扶裴生至桌旁坐下)
裴 生 慧娘，你从何处而来?
慧 娘 (急切地)裴郎呀!此地不是讲话之处，快快随我逃走!
裴 生 贾府戒备森严，老贼凶恶无比，你我怎能逃得了!?你……你也不该冒险到此呀……
慧 娘 哎呀，裴郎!老贼已差廖寅今夜前来暗杀!一步迟慢，性命难保。不必犹豫，快随我逃走!(欲拉)
裴 生 慧娘，老贼既然让你知晓暗杀之事，定是又设毒计，网开一面，诱你深夜前来冷房，借此加罪陷害，致死二命。念其瑞卿爱你一片深情，慧娘啊!你速快逃命去吧!
慧 娘 裴郎，慧娘我冒险来救你，怎能舍你而去?
裴 生 西湖风波，已铸成老贼杀我之心，瑞卿我再也不能连累于你。难道让我们双双屈死不成!
慧 娘 (无奈地，泣诉着)裴郎!
(唱)那日老贼将我抢入府中，
硬逼做妾，是我执意不从，
拼死一斗，老贼恼羞成怒，
持刀在手，将我一刀……
裴 生 (惊)一刀怎样?
慧 娘 (唱)老贼持刀在手，
将我一刀两……断了!
裴 生 啊!(惊退，昏倒)
慧 娘 (急呼)裴郎，裴郎呀……
裴 生 (唱)慧娘对我讲一遍，
炸雷击顶魂魄颠。
是人是鬼我难分辨，
恨平章老贼太凶残。
(凝视，不敢接近……心慌意乱……)
慧 娘 (见状，悲切地，拉裴生耐心赤诚地……)
(唱)我身虽死魂不散，
满腔怨愤冲九天。
玄女娘娘心慈善，
赐我宝扇来团圆。
裴郎莫要再迟缓，
快快随我出龙潭。
裴 生 (感慨万千，激动不已)
(唱)慧娘为我遭磨难，
(喝场)慧娘呀——
慧 娘 裴郎呀——
裴 生 慧娘呀——
(唱)虽死犹生感地天。
裴瑞卿岂是无情汉，
你就是冤鬼我也爱如前。
(二人紧紧相抱，突然宝扇发光)
慧 娘 裴郎，霎时廖寅即到，你我快走!(接裴急下)
[贾化、廖寅同上，进冷房搜索，不见裴生……
贾 化 裴生已经逃跑，你速快追赶，待我回报相爷!(分头下)
第五场
[花园夜景。
裴 生 (内唱)火光刀影紧追赶，
[急上，艰难地挣扎，回见火光，身段，“发技”跌倒，滚堂稍子等。慧娘挥扇上。
慧 娘 (唱)贾似道狠毒欺苍天。
(急扶裴生起)叫裴郎你莫要心慌意乱，
有慧娘我保你性命周全。
(慧娘扶裴生急逃走)
廖 寅 (举火把追上)哪里走!(见裴，一刀砍去。裴挣扎躲闪)
(慧娘急挥宝扇，与廖寅搏斗，间遥吹火特技，保护裴生)
(廖寅发现裴生，又举刀砍去，裴情急“窜毛”入假山石后，刀砍在石上火花四射)
慧 娘 (隐入假山后，一声长鸣，“火花”喷射，屹立假山上，后跃下)慧娘在此，你哪里走?!
(廖寅惊恐万状，双方展开殊死搏斗，慧娘展现吹火功，使廖寅无所适从，终被击昏倒地。慧娘救裴脱险而逃!)
贾似道 (内喊)校卫们!速快与我捉拿裴生!(贾化和众校卫执灯引上，被廖寅尸体绊了一跤)哎呀!什么东西?
(贾化扶廖寅起)
贾似道 廖寅，裴生可曾杀掉?
廖 寅 (蒙头转向，胡乱扑打)打鬼!打鬼!
贾似道 一派胡言!
(灯笼不翼而飞，众惊)
廖 寅 (急跪向贾似道，指贾乱喊)慧娘!慧娘饶命!(急跑下)
贾似道 (气势汹汹，观阵)武士们!快与我杀裴!捉鬼!
(众武士应声，摆开队形，舞刀弄火)
慧 娘 (魂声)贾似道!你拿命来!(从假山上下，抓住贾似道。扒掉衣袍，挥动宝扇，校卫、家丁乱舞)
慧娘一化身 (喊)贾似道，拿命来!(突然从一侧出现。挥扇，使校卫、家丁、贾化互认为是鬼乱打)
慧娘又一化身 (喊)贾似道，拿命来!(突从另一侧出现，挥扇，扒掉贾似道的靴子)
(慧娘与化身一起制服贾似道，使贾化舞动棍棒抽打贾似道。众校卫、家丁、贾化被一扫而光。慧娘的两个化身隐去)
慧 娘 贾似道!老贼，你专横暴戾，鱼肉百姓，嫉贤妒能，恶贯满盈，我生前难雪新仇旧恨，死后岂能和你罢休!(抓住贾似道胡子，一根根拔掉。)
(贾似道翻滚倒假山下)
(慧娘挥动宝扇，火光四射，巨声混响，雷鸣电闪，山崩地裂，贾似道被乱石埋没)
[暗转。
尾 声
慧 娘 (在静场中，转身拉住跌扑倒地的裴生，留恋悲切)
(唱)救得裴郎出虎口，
阴阳两分难久留。
坎坷道路君自走，
别情依依泪难收。
(合唱)路漫漫，恨悠悠，
花自开时泪自流。
[在合唱声中，慧娘与裴生难分难舍。慧娘决然而去。裴生一声长呼：“慧娘!”悲声回荡。四周梅花盛开，只见慧娘屹立牡丹花上，随花徐徐移动；裴生跑步急追，慧娘告别的水袖飘下。裴生拉住飘下的水袖不舍，水袖被拉断了，生离死别，两情依依。……
——剧 终——
